周氏在金溪一住就是半个月。山里春寒，有时白天出太阳，夜里就有霜冻，这时对于即将撒种育秧的山里人来说，不啻是一个坏兆头。如果气温低，谷种育不出秧，浪费谷种是小事，误了耕作可就是大事了。老人都说，“肥猪过年，吃喝不愁”。猪年虽过，可大家的心还未想到农事上来，山里人都有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而且，族中ณ的人似乎对周氏的到来更感兴趣。时不时地，魏族中ณ的农人会三三两两地去菊灵那儿，见见他们的城里亲戚。周氏听他们谈论一些山里的事，农事，倒也觉得新า鲜有趣。周氏在戏班长大，从未干过农活，但同样是在社会的底层出来的，早年艰辛的生活，使她对村民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那年春天，天气一直阴阴绵绵，爱莲的心情也似天气一样阴暗。一天好不容易出太阳，菊灵来到厢房的院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绣花。春天的花香、阳光熏得她有点醉。突然，她觉得下身有一股热流冲了出来，浸透了裤ไ袍，她一摸，原来滑溜溜的血，带着浓浓的腥味。菊灵心里一惊，象揣了一只老鼠。她想，莫不是大人所说的神秘的第一次就是这样？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人看见。菊灵决定去找嫂子。
村里人把糯米煮ุ熟，然后用木椿趁热捣烂，用荷叶或青树叶钆包起来，做成糯米粑、糍粑。山里人还用高梁、籼米做成红、白色的米粑，用冷水浸着，待年节之用。有钱人家就多做一点，穷人家就少做点。将近年关时，村里人用大蒸笼把南瓜、红薯蒸熟捣烂做成团，然后用油炸好，或者把肉蒸熟，切成片；用面粉调水，放上八角、姜ä葱等香料é，把肉蘸一下面粉用油炸好，作为招待客人的桌上佳肴。
城中西门，有一县衙大牢，在此次瘟疫中亦未能ม幸免，时有狱卒用推车拉出破席卷起的僵尸出城，草草葬在乱坟堆中。临ภ近年关这天，天刚蒙蒙亮，狱卒推出运尸车，车上的朱漆棺材煞ย是醒目，因天寒地冻，运尸狱卒未几掘出浅浅一坑，胡乱堆上些土了事。下午城门贴出告示：朝廷钦๔犯魏光先因疟疾，暴死狱中，望其亲属前来办理丧后事宜。
这一天，皆能一天早到了同善堂，与张老等打了个招呼，就到了后院的天井，找燕子。燕子正在晾洗的衣裳，衣袖捋得高高的，稚嫩的双手冻得通红。皆能ม收里不禁涌起了一丝怜爱，身体僵直地走过去，笨手笨脚地要帮她晾衣服。燕子正全神贯注地晾衣服，见到有人来，猛然一惊，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少东家，手不自觉地碰到了皆能温暖的手，弹射似地想缩回来，谁知皆能趁势把她的小手紧紧抓住。燕子想把手从皆能的手中挣脱出来，却又不能ม，脸涨得绯红。唐皆能看着燕子白里透红的脸，她那纯洁无瑕的眼睛流露出的孤助求援，更使她显得楚动人。唐皆能ม一把把她面对面地拉入自己้的怀中，手也哆嗦起来，他把嘴唇凑上燕子的脸，拼命地亲着，自己也有些站立不住，血仿佛都涌到头，过重了！过重了！请容日后回请。
王得海的回请就是请唐皆能和刘叔上广州著名的一家妓馆“春香院”去喝酒狎妓消เ遣。刘叔说年纪大，那东西不中用了，给推辞了。唐皆能只好一个人去，虽然长到二十多岁，却是从未与女人直接接触，更别说进妓院作乐่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不免砰砰乱跳。
一行人进了春香院，只见厅房里坐着一大溜排的姑娘，个个涂ิ脂抹粉，打扮得艳丽ษ非常。见有客人来，姑娘们都往这里看，唐皆能的脸都涨红了。鸨母春姨走过来，满脸媚笑地向王得海招呼。王得海要了他的老相好阿花，要春姨介绍个好姑娘给唐皆能。春姨看了看唐皆能，嗲声嗲â气地说：“这位公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材，要是在别ี的地方，要找一个与他相配的姑娘还真难找，不过在春香院倒不是什么问题，我们前天到个姑娘，叫阿兰，很水灵，十八刚开苞呢，我看配这位公子挺合适。”王得海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你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仙女，赶快把姑娘带出来看看吧！”“看把你们急的！”春姨咧嘴扭扭屁股走了不一会儿，带来个姑娘，瓜子脸，大眼睛，模样倒周正。唐皆能ม特意看了她的腰，细得好象撑不住上身似的，身材好极了。王得海问皆能怎么เ样，唐皆能点点头就要了下来。
王得海要了一个房间，四个ฐ人喝起酒来。阿花跟阿香各有风情，阿花很泼辣，一边一个劲地劝唐皆能ม喝酒，一边在王得海的怀里撒娇็，把一对大奶子在王得海的身上蹭来蹭去。阿兰很含蓄，唐皆能ม喝酒的时候，总是首先帮他喝一口，说是喝“鸳鸯酒”，还一个劲地替唐皆能捶背。酒喝了大约两个ฐ时辰，几个ฐ人都喝得差ๆ不多了，唐皆能被两ä个女人撩拔得欲火上身，加上酒劲，全身火烧火燎的，头疼得厉害。迷糊间，听见阿花说，唐公子的春劲上来了，我们走吧，不要误了他们俩的好事。
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阿兰了，唐皆能的心又砰砰地跳起来，毕竟他还是第一次与女人上床。阿兰帮唐皆能脱掉了衣服，自己又脱光了身子，光溜溜地钻进被子，贴在唐皆能ม的身边，手在他身上摩来摩去。唐皆能这时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觉得阿兰的皮肤好滑好滑，象一块玉一样。阿兰一咕噜爬到他身上，引导他进入状态，唐皆能却一下子泄了气，瘫软了下来。
香酥玉体，缠绵酒梦，唐皆能ม迷迷糊糊睡着了。燕子轻轻地走进来，站在床边，一件一件地除去身上的衣服，最后光溜溜地钻进了他的被窝，他不由á自主ว地……不知怎么地，后来菊灵来了，发现他们在一起很气愤，也脱光了衣服进来了，两ä个ฐ女人都争着要他，扯他的胳膊，拉他的腿，弄得他左右都不是，急得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惊醒过来，却是阿兰在他身边梦呓，唐皆能此时才有所清醒，仔细看着阿兰的脸，洗尽粉脂ฦ后，阿兰的脸上满是细细的皱纹与斑点，那是久经风尘留แ下的痕迹。这怎么会是菊灵呢？唐皆能愣愣地，对此惆怅了好久ื。
在广州逗留了一个月，唐皆能告别刚ธ认识不久的朋友和他的第一个女人阿兰，启程返回湖南。说也奇怪，这次旅途竟出奇的顺利，在冬日年节前祥和气氛里顺ิ利返回了衡山。
唐皆能回到家里，过完年，就知道菊灵已๐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一个人在乡下，日子过得很凄凉。唐皆能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堂妹，毕竟他们曾是青梅竹马过来的。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社会上的流言诽语，唐皆能又犹豫了，这样一拖，就是几个月。
农历二月时，唐皆能石鼓书院学习时的同学古道坚从双峰来信，邀请他和刘浩之去家乡游玩。唐皆能随即约了刘浩之ใ，两人同日起程去见患难之友。双峰是清朝大臣曾国藩的故乡，习武儒学之风很浓，有很多曾家后人仍在此居住，是当时三湘弟子很神圣的地方。
三人此时相聚，少不得畅谈别ี后趣事。古道坚已经放弃了读书，专心经营父亲的五十来亩农地；刘浩之则ท在湘乡一家书馆教书兼备考。唐皆能则没多讲其经营药铺之事，而是将其在广州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地讲给好友听。当古道坚和刘浩之听到唐皆能讲到春香院的艳遇时，听得眼睛都直了。“不过，我认为最漂亮、最中意的还是我的堂妹菊灵。”末了唐皆能加上一句。古道坚与刘浩之尚未接触男ç女之ใ事，而且家中ณ已早ຉ已安排了亲事，只是他们连女方แ的面都未曾见过。古道坚与刘浩é之被唐皆能的一翻绘声绘色的描绘，弄得已是心里发痒，都怂恿唐皆能同去见他的美貌表妹。唐皆能本不愿意带他们去，但古、刘两人不断坚持，皆能心里其实也很想去看看菊灵，现正有伴，省得旁人说三道四，便答应下来。
三人去金溪是秘密进行的。去的那天，连绵不绝的春雨停了，湘南山区出现了少有的晴好天气。三个人赶到金溪的时候，村里人都正在田地里翻耕，村子里安安静静的，但一只大黄狗这时忽然从旁边窜出来，朝着他们直叫，把三人赶到เ田沟边，弄得一身湿泥，引来了一位肥胖的堂客。当这位堂客得知他们是来找菊灵的时候，显得格外热情，边走边问三人的来历，把三人引到了菊灵的住处。
菊灵和莲婶正在天井里晒太阳闲聊，显德在旁边的摇篮里安睡。天井屋檐上、地沟边的青苔饱含水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绿油油，富有生气。从天井往上望去，天特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