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字并肩王(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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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完毕后,朱棣了一会儿感叹。

封建社会由于皇权的诱惑实在太大,作为皇帝的接班人,太子这个ฐ位置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实际上却极为ฦ尴尬。在登上皇位之前,太子的废立甚至生死往往只在皇帝ຓ的一念之间。想想,进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但停滞不前๩的话,却相当于立于危崖之上,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特别是当皇帝拥有多疑的、独断专行的性格时,这种危机感就会愈强烈。反过来说,皇帝看太子也๣未必顺眼:太子很能干,那ว就必然和朝臣关系融洽,但这样一来,皇帝就会怀疑太子和大臣们交往过多进而会威胁自己้的皇位——历史上被迫成为ฦ太上皇的例子不多,但总归还是有的。若太子无能,这事也办不好,那事也办不了,皇帝也๣同样有废掉太子的欲望。总而言之,太子表现得好也不行,表现得不好也๣不行,左右为难就是了。

张辅没掺合亲兵们的议论。

张辅是燕王亲信都指挥同知张玉的儿子。靖难之ใ役爆后,张辅跟从父亲张玉参战,因战功升指挥同知。第二年,父亲张玉战死,张辅便继承了父亲都指挥同知的职务。在继承了父亲职务的同时,张辅似乎ๆ同时也继承了燕王对他父亲的信任。在整个靖难之役中ณ,张辅先后参与了夹河、藁城、彰德、灵璧诸地之战,为朱棣夺得帝位屡立战功。建文四年,张辅被朱棣封为ฦ信安伯,一举进入大明王朝王公贵族的行列。这一年,张辅才二十七岁,而且又极得朱棣的信任,因此无论是张辅自己้看来还是在他人的眼中ณ,张辅的仕途和爵位还远远没到เ头。

夏元吉不好意思地对朱棣说道:“臣一时头晕,不想竟惊了驾。”

朱棣摆摆手,示意无຀所谓,然后厉声对黄俨说道:“传膳!平时看你挺机灵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没眼神๰!快去传膳!”

朱棣跳下马来,将缰绳扔给一个太监,然后朝徐达墓那边走去。朱棣身为皇帝之ใ尊却特意下马前行,如此尊崇徐达,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来,明太祖追封徐达为ฦ中ณ山王,赐葬钟็山之阴,位列功臣第一。二来,徐达是朱棣的岳父。虽说皇帝没必要象普通人那样尊敬岳父,但皇上既然想要表达对徐达的尊崇,旁人又何必枉作小人呢?皇帝ຓ都下马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继续坐在马上,只得一个ฐ个跟着跳下马,随着朱棣向东岔开官道往板仓村走去。

走到徐达墓前,自有太监摆上相应的祭品香烛。

朱肃为人好学,喜读书,能填词赋诗,又写得一手好字。他曾根据元朝宫中ณ遗事,写有《元宫词》1oo章,是搞文艺的好手。同时,朱肃还是一位植物学家和方剂学家,他利ำ用自己特有的政治和经济地位,组织和参与编写大量科技著作,其中影响力最大的代表作是《救荒本草》和《普济方》。《救荒本草》除了在植物学的展上作出杰出贡献外,更是在救荒方面起了巨大的作用。而《普济方》有方脉ำ总论、运气、脏腑、身形、诸疾、妇入、婴儿、针灸、本草共1้oo余门,计196o论,217๕5๓类,61้739个ฐ药方,2๐39图,后世很多著名的医书都参考和引用过这本论著的部分内容——连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也不例外。《普济方》所挥的作用,用活人无຀数来形容并不为过。

在政治上朱肃也๣比较开明,到เ开封以后,他执行恢复农业生产的经济政策,兴修水利ำ,减租减税,放种子,做了一些有益于生产展的事。朱棣忌讳弟弟们成为ฦ政治家、军事家,但如果他们成为医学家、植物学家、音乐学家、书法家什么เ的,朱棣还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方孝孺一脸的麻木,但是熟悉的人却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绝望和痛苦。不由地,众人开始向方孝孺追问昨天到底生了什么事。然而不管众人怎么เ追问,方แ孝孺却咬紧牙关一言不。最后,大家终于从景清的口里得知了昨天生的奇事。

震惊过后,众人连忙向方孝孺求证,方孝孺仍然紧ู闭着嘴,不过,从他那ว惨白的脸຀色可以看出,景清所讲述的事多半是真的。

交涉过程中,眼见朱瞻基的嘴巴慢慢撅了起来,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朱棣心一软,于是将青头大元帅的使用权暂时移交给朱瞻基。失去了最大的凭仗后,朱棣有些怯战,于是将斗蟋蟀的位置让给了朱文圭。

朱文圭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虽然两岁的小孩不可能ม真正懂得斗蟋蟀是怎么回事,但是两ä只虫子咬来咬去,两边的人大呼小叫的本身就很有趣。于是,朱文圭高高兴兴地和朱瞻基斗ç起了蟋蟀。

朱文圭自然是随便选了一只蟋蟀。朱瞻基看了眼青头大元帅,犹豫片刻,大约是担心青头大元帅已经连战三场已๐经很累็了,于是换了只蟋蟀。

用草棍撩拨蟋蟀朱文圭是不会的,他只会乱戳。朱瞻基对此颇为不屑,但眼看即将能够享受到เ胜利的喜悦,他也๣不欲多生是非。朱瞻基只是瞪了堂弟一眼,然后继续将全副精力投入到斗ç蟋蟀之中ณ。

眼见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小孩子的不可预测性在这一刻๑彻底地表现了出来。只见朱文圭伸出小手伸盆子里一拍,叭的一声之后,朱瞻基的那只蟋蟀便“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了。

朱文圭拍死蟋蟀之后,高高兴兴地站起身,伊伊呀呀地欢呼着转圈圈起来。眼见“敌人”如此卑鄙,朱瞻基小脸气得通红。他毫不犹豫地跑到เ朱文圭面前将之用力一推……“英雄泪满襟”的情形自然不可能ม出现,“小孩泪满襟”却成了不可否认的现实。

被推倒在地的朱文圭在号淘大哭的同时,哽咽着向堂哥宣布:“我……不和……你玩了……”

朱瞻基立即强硬地还以颜色:“谁稀罕?我永远也๣不和你玩了!”

朱文圭泪眼婆沙地望向朱棣,怯生生地抽泣着。

“皇爷爷……”

朱棣让一旁大惊失色的太监宫女们退下,然后一把抱起朱文圭。

“别哭别ี哭……基基,你比圭圭大两岁,怎么可以动手打他呢?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嘛。”

朱棣的语气虽然并不是斥责,但朱瞻基从来没见过爷爷对别的小孩这么เ好过,因此大为吃醋。虽然从小就有专门的宫人教导礼ึ仪,朱瞻基平时一举一动也๣象小大人似的,但这一刻,他却表现出小孩子特有的一面——嘴๨一撅,头一扭,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朱棣哭笑不得,眼见朱文圭把小脑袋埋在自己้怀里大哭,眼泪鼻涕๓什么的都弄到龙袍上去了,只好先安慰这个小家伙。

“圭圭是乖๔孩子,不哭。要不,我带圭圭到别的地方去玩,不和那个ฐ坏哥哥玩了,好不好?”

朱文圭听了,哭得愈厉害了。当朱棣正摸不着头脑时,朱文圭一边哭,一边表达他的意见。

“……圭圭……要和……基基哥哥玩……哇……”

朱棣听了直翻白眼。

这个没气节的家伙!叛徒!!!

不过,朱文圭也确实可怜。在原来的历史上,朱文圭被幽禁在中都广安宫,号为“建庶人”,直到英宗朝57岁时才放出来,初见世面时连牛都不认识。如今他的待遇算是好多了,但深宫之中也没什么同年伙伴可以玩耍,好不容易遇上朱瞻基,自然舍不得放弃。反过一想,其实朱瞻基也๣没什么同年伙伴,还是做做好事促使这两个小孩子和好吧。

于是,朱棣又回过头来哄朱瞻基。

朱瞻基吃醋吃得正酸,看到最疼爱自己的皇爷爷居然好言好语与自己商量,让自己陪那ว个ฐ陌生的小家伙好好玩,因此更生朱棣的气了。

小的哭,大的吵,正闹得不可开交,却见黄俨走近前来通报说魏国公徐辉祖、文学博士方孝孺求见。

朱棣允了,不多时,徐辉祖๢和方孝孺联袂而入。

这时朱文圭还在断断ษ续续地抽泣着,他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却满脸期盼地看着朱棣和朱瞻基进行交涉。最后,朱棣被迫忍痛割爱将青头大元帅的所有权也转让给朱瞻基,这才哄得他答应带着小堂弟玩。

徐辉祖和方孝孺不知前因后果,一开始乍一眼望去,只见自己效忠的小主人正在那个篡位者怀里哭泣,心脏ู差ๆ点停止了跳动。再一看,两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因此将真相猜出了个ฐ七七八八。放下心来的同时,两人多少有些感动——这种皇家的天伦之乐,确实是非常罕见的情形,更何况朱文圭还有着那种特殊而又敏感身份!

朱棣见徐辉祖๢和方孝孺进来了,于是将朱文圭放在地上,让他们两ä个ฐ小孩自己้玩。

徐辉祖正欲开口,朱棣却止住了他。

“免礼,平身。你们来是为了‘一字并肩王’的事吧?”

徐辉祖深深低下头。

“皇上圣明。”

朱棣看着不远处嬉笑打闹的朱文圭,轻轻一笑。

“朕说过,朕之所以动靖难之役,其实只是为ฦ了清君侧。谁知道待朕进入京城后才现建文皇帝已经大行。抛开皇宫究竟是奸人焚烧还是建文皇帝自己下令不谈,总之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原本只想一心做个逍遥王爷,可是面对如此形势,却也不得不担起这副担子。”

这段话方孝孺听过不止一次,早ຉ已听腻了。朱棣只是被迫当皇帝?谁信?!

想到这里,方孝孺忍不住撇了撇嘴๨。

方แ孝孺低着头,因此朱棣没有看到他这个小动作,因此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朕之ใ前说过,待文圭成年后将封他为吕宋王,并且将他送到吕宋去……”

朱文圭不知道吕宋在哪里,但他知道朱棣口里所说的文圭是指自己,而后面那句话的意思是把他送走。听到这里朱文圭大急,他跑到朱棣跟前抱着朱棣的大腿撒娇:“皇爷爷,我喜欢基基哥哥,要和基基哥哥在一起。偶不走。”

听到小孩子将我说成偶,朱棣差ๆ点笑喷了。朱棣忍着笑意捏了捏朱文圭白白胖胖的小脸຀,敷衍道:“好,你不走。去吧,去和你基基哥哥玩去。”

看到朱文圭满心欢喜地告诉朱瞻基,说自己可以永远陪他玩,朱棣笑着收回视线,对徐辉祖๢说道:“可是朕前๩思后想,总觉得区区一个吕宋王不足以补偿文圭,因此决定将文圭加封为一字并肩王。”

方孝孺略显紧张地问道:“皇上,我朝只有一字王和二字王,这个‘一字并肩王’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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