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痴心哭了。
回到寝房后,痴心忧心忡忡地守在苗倦倦身边,欲言又止。
“不要解酒汤,本王只想吃倦倦解酒……”俊美英朗的玄怀月醉里越发任性,一手环揽着她的柳腰,另一手已钻进了她胸前衣衫里,坏坏地握住一边的雪白浑圆,指尖邪恶地夹揉起上头敏感如豆的小樱珠。
……
他是饿虎投胎的吗?久经风月还这么好食欲,天天拿她当大餐吃,几乎ๆ把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全吃了个ฐ一干二净。最气人的是出最多力的人明明是他,可他在一番翻云覆雨过后,一下床立刻๑又是精神抖擞地出门办公去了,她却活像被一整队马匹重重踩过般,没躺在床上养个半天是下不了床的。
“小主,还有这红枣极品粥……”
“这……”
“记着下次再护我,若遇上像今日这样寡不敌众的局面,就不用管我了。”苗倦倦真挚地道,“你有功夫跑得比较快,可以回去报讯,事后也才能带人来帮我报仇。记清楚了吗?”
“什么เ夫人?人家我还是个ฐ清清白白的——”她略感不悦地皱眉,嘟起小嘴。
“……爷。”她总算记起这是在府外,勉强吞下了那个“王”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弱弱地唤,“您、您也在呀?这么เ巧?哈哈,哈哈……”
“想到哪去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什么小王爷小郡ຉ主?连床都没摸到边,哪里钻出个小主子?”
“耶?可您不是说——”
“不——”苗倦倦回过神来,看着桌上被自己无意识间失手戳得稀烂的绢缎,心下一痛,慌忙丢了剪子紧ู搂着它,失控地哀号起来。“呜呜呜……五百两银子飞了!痴心,你怎么也不阻止我?”
“诉个鬼情思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那ว个王——”她强咽回“八蛋”二字,小脸青白,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来:“王爷,哼,有情有思的?”
书房。
何自载心中先是替那ว位护勇国公家的千金暗暗哀悼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退至一旁,不忘瞅了身边的燕归来一眼。
“啧啧啧,这都是怎么啦?”
“哟,今儿天热,听说无双姊姊都到湖里戏了趟水,怎么现今还是一身火气呢?”红衫美人儿掩唇一笑。
“王爷乃国之重臣,贵人事多,公务繁忙也是应该的。”苗倦倦眼睛一亮,满脸谄媚讨好地道:“奴婢身为ฦ后院一小小侍妾,哪敢耽误王爷大事呢?所以还请王爷切莫放在心上。既然王爷公务繁忙,奴婢就不浪费王爷宝贵的时间了,王爷走好,王爷再见……”
“你这是在赶本王?”
他一身邪佞霸气,举ะ手投足间皆是数不完的风流,道不尽的魅惑,通身上下唯有“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一词稍稍可描绘诠释一二。
美人心一凛,赶紧再剥了颗葡萄,讨好地含在小嘴里,低头撩人地哺喂了过去。“王爷,人家错了嘛……”
痴心瞪着她,小嘴微张,呐呐了半天,却愣是想不出什么话来驳倒自家小主的谬论。
“啊,吃饱了,睡觉了。”苗倦倦抒完胸中己见,心中无事,又开始发困了起来,慵懒地舒展下腰臂。“痴心乖乖午安,主子我补眠去,有事没事都不用叫我啦。”
——〈班昭女诫一
说也奇怪,以往这个ฐ小主最好服侍了,天天不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就是戴顶蔺草帽拖张竹椅到小荷塘边,一垂钓ี就一下午,还边钓鱼边同周公下棋,可是今天她破天荒一大早就醒来,还兴冲冲搬出了塞在拔步床底下的一只小匣子,倒出那堆晶晶亮亮小银角子,就开始数算至今。
他胸口一窒,一口气再也上不来,眼前微微发黑,但他强忍住冲上喉头的腥甜,面色惨白地瞪着榻上那刺疼了眼的物事。
她居然连他的捏面人儿也一并舍弃下了,所以是连……他也不要了吗?
“她竟敢——她居然敢——”他双目赤红,几乎要咬碎银牙。“难道她以为ฦ本王真没有她不行吗?不就是个ฐ女人——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我玄怀月要什么女人没有?还容得下她不要——”
下一瞬,他怒腾腾大步狂奔出寝室,无人发觉那高大的身影在跨出小纨院门槛ນ时,脚下有些微的踉跄。
头系青花布巾,一身粗布衣的苗倦倦坐在摇摇晃晃的菜贩子驴车上,紧抱着那ว只简单的小包袱,头倚在车框上,神情呆呆。
她混在清晨进出王府小边门的送菜车中出来,以前就知道送菜赶驴的是个憨厚耳背的老头子,人人喊他忠伯,是王府家生的老仆。
她知道自己出了王府后,便是逃妾了。
王府规矩,逃妾视同叛国,捉到了只有个死。
可她宁愿死在青天白日的外头,也不愿在那个百花盛开的后院里,日日倚门等着他偶尔宠幸,或是每天晚上妒嫉煎熬,痛苦地揣测着他今夜究竟睡在哪个ฐ女人身边。
若是以前,她根本就不在乎,会依然自顾地好吃好睡,因为她只拿他当衣食父母看待,他要宠谁要爱谁是他的自由,与她无尤。
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不该,却还是放纵自己对他动了心,傻傻地欺骗自己,误以为他所谓的喜欢,是唯一,是一生一世,以至于沦落到今日,对眼前这一切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变得不是他,是她自己。
是她贪心,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是个妾,一个任人随意打卖馈赠的小妾。还是她亲生的爹苗八旺,将她送给了他……
一个ฐ礼物、玩物,居然向主ว人求一生一世的真心?
世上还有比她更荒谬大胆、不知死活的小妾吗?
苗倦倦渐渐笑了起来,笑得不可自抑,笑得无法呼吸,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良久ื,她在颠簸的菜车晃动中,笑容慢慢消失,心也一点一点变冷了,麻木占据了她五脏六腑,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菜车在离王府别ี院庄子不远处的市集上停了下来,忠伯习惯性地在那儿挑买一些旱烟草,待付了钱,把那捆子羊皮纸包的烟草塞进褡涟里,慢吞吞再爬上了驴车,轻甩缰绳驱策驴儿前进。
菜车继续摇摇晃晃往前行,苗倦倦隐身在热闹的市集一角,怔然地望着菜车远去、消失,苍白脸庞掠过了一抹怅然。
自此刻๑起,她便和王府再无瓜葛。
第11章2
苗倦倦在市集上买了几套便宜的粗布男装,把自己扮成了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瘦弱小伙子,在秀丽的小脸上抹了些灰尘,然后背着包袱走向一队正在卸货的商旅。
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知县苗八旺的庶女,更不再是狄亲王玄麇月的后院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