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县城吃菜难的问题，杜书记也给予了充分关注，专门召开了一个农业局、城建局、工商局、物价局有关人员和城关镇、城郊乡两个乡镇的书记、镇长联席会议，责成他们建立蔬菜市场，划出专门的耕地，组织劳力，搞“白色革命”，建塑料大棚，尽快解决群众吃菜难的问题。他对两个乡镇的头头说，这不仅可以解决县城居民的供应问题，也应当看到，也正是你们新的经济增长点。抓好了，就是对人民群众的重大贡献。果然，抓与不抓就是不一样，县城四个ฐ部位建立了蔬ຒ菜市场，由于政策优惠，外地的菜贩首先涌进来，蔬菜多了，价格有所下降，等城关和城郊的两个乡镇的菜农们的蔬ຒ菜上市，蔬菜价格就彻底地降下来了。城镇居民满意的时候，菜农们就觉得吃了亏，还不如种菜少的时候。特别是一些卖不去的大路货，眼看就要烂掉了，就有几个好事的菜农，拉着满满的车子，倾倒在县政府的院里，扬言“老子说什么也不听你们当官的瞎指挥，再也不种他妈的菜了！”
上访的人员，也要到这里麇集。有一个姓崔的，是个上访老户，天天到常委小院，上班似的来访。常委小院的门卫拦不下他，他就到เ项明春屋里，吵上一通。总说是要见书记解决问题的，其实，到了这里，并不要求见书记。捱上半个ฐ钟头，胡扯一阵子，就心满意足地走了，这成了规律。项明春怀疑这个姓崔的大约是神经病，却也没有看出他神经是否有毛病。
项明春知道，自己้原来在楼上的待遇没有了。首先提水就得自己动手动腿，因为ฦ经常见司马皋就是自己้去茶炉打水喝。打了几次，邬ึ庆云从楼ä上下来，对项明春说：“明春哥，你很忙，水就不要自己打了，我打水时，给你捎一瓶也就够你喝了。”因此，项明春的茶瓶就天天红的、蓝的互换着，让项明春的心里感到เ暖暖的，觉得小邬ึ脸上虽然依然很冷淡，但心里却仍然是热的，只不过表现形式变了。
管主任把项明春喊出去，对项明春交待：“司马秘书出事儿以后，杜书记打电话问司马皋为ฦ什么未到เ？我说司马皋出事儿了。杜书记安排抓紧治疗。又说，去色织厂是已经定了的事情，要一个人来跟我去。我说，你看谁比较合适？杜书记就亲点了你的将。杜书记说，小项的思维敏捷，以后就让他来跟我吧。跟一把手是个重活儿，苦差ๆ事，你要小心谨慎一点。看来，司马秘书要住很长的医院，你以后就跟杜书记吧，信息工作另行安排人就是了。以后，杜书记有什么思路和动向，你要及时地跟我和惠主任沟通，免得我们工作被动。”
回到厂里比较简陋的会议室，张英群厂长系统地汇报了生产经营情况，曹磊局长边抽烟，边不时地插上几句话，对张英群厂长的汇报做补充，很内行。杜书记做了指示，精辟而且独到。他说了我们内地纺织工ื业和沿海ร地区的差ๆ别，说了市场竞争的残酷性，说了应当如何站稳脚根，寻找突破口，上一些具有前瞻性的拳头产品，在别人还没有意识到时，就已经打开了市场。这一切并非空话，杜书记明确指出了几种在国内外具有发展趋势的产品，让女厂长赞叹不已。连说：“杜书记太懂行了。我们一定马上调整思路。”曹磊局长下话：“张厂长，搞出方แ案后，马上向杜书记汇报！”说到安全生产时，杜书记对曹局长说：“老曹啊，我看你这个ฐ工业局长就不够格儿。别看你很内行，但你有一个毛病被忽略了，你的烟瘾那么大，在这个ฐ厂抽烟就是一种失误。”
乡镇党委秘书的培训比较简单，一通知大家来得很齐。秘书们学习后，在聚餐时，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几天真的解渴，原来我们报送的信息太平淡了，你们一再批评，我们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一次，总算知道信息是怎么เ一回事儿了。有的说，项秘书，应当给主任们反映一下，五天太毬少，要是多培训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不多喝酒，真舒服。有的说，打着吧，瞌睡当不了死，这几天乡里的机关事务，肯定又堆成堆了，办不了还不是我们的罪孽？因为乡镇党委的许多事务就秘书一个ฐ人顶着，上边千条线，下边一根针，哪一头也不能耽误。
项ำ明春说：“我和钱硕天天在一起，怎么对他说呢？”
二人越说越来劲儿，又联想到做生意，除了善于不善于经营有一定差别外，处的位置不同，同样的经营品种，位置相差ๆ不过几十米，效果就大不一样，有的赚钱，有的不赚钱，甚至赔钱。项ำ明春总结到：“咱们从官场外推，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现象，能不能ม总结成‘座落理论’？”
这是一间局长专用的办公室，条件要比他们在一起好得多。项明春正想用“总算是重用了”安慰她，还没有开腔，邬庆云就泣不成声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吴县长会接县委书记，可市里派来了一个刚刚三十出头年轻有为ฦ的人来任县委书记。吴县长辞旧迎新，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同时，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由刘集镇党委书记管仲央接任，由管主任提名，黄公庙乡的乡长惠正仁回来当县委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惠正仁留下的缺口让范德保去顶替了。
看了这些以后，项明春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人性的弱点不过如此。亮闪闪的形象中，还有不可告人的阴暗面。这丁卯的城府实在太深了，处心积虑地抓别人的把柄，长期以来，竟然没有人能够察觉。有多次，项明春亲自在场，明明知道丁主任听了史主ว任的驳斥ม，立刻表现出心悦诚服样子，充分肯定史主任的英明决策，可在他的小帐本里记下的正好相反。通过这面镜子，说明他的那些诚恳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最高明的演员，再好的演技也超不过像丁主任这样的人。
追悼会后，按照宋书记、史主任的指示，办公室侯主任和刘鎏起草县委《关于在全县各级各部门开展向丁卯同志学习的决定》，查志强起草追忆丁主任生平事迹的文章，项明春则ท从上报信息的角度，考虑如何把丁主任壮烈牺牲在工作岗位上的典型报上去。
死去何所道，
第二件事，是和邬庆云找机会进行了一次深谈。在清纯的小邬面前，项明春原来对于小邬的那些肮肮脏脏的迷恋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向小邬说，他看了小邬的笔记以后，感动得掉下了眼泪，他永远也不可能料到，人世间还有另一个ฐ异性在深深地眷恋着自己。自己何德何能，承受这么沉重的感情！但他又觉得，“缘”和“分”是两ä个组成部分，相互独立存在着。现在，二人都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不可能ม打碎了再加上水，和成团，揉一揉重新า组合。
书记办公会上初步定了下来，把盘龙乡的党委书记调出来，让余乐萌去接任党委书记。但在常委会上，硬是叫县委常委、武装部的耿政委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说，前几年把领导身边的人安排到เ乡镇去的，按照惯例，县委办秘书当书记，政府办的秘书当乡镇长。在乡镇长的位置上，一般不会出什么毛病，可县委秘书就不行，一下去就是一把手，容易出毛病。他们在机关里可能是优秀的，掌权后就不一定仍然优秀。他们从领导身上，学到了不少领导知识，不见得一下子就能用上。“秀才”不是“帅才”，刚开始肯定缺乏็驾驭全局的能力。我们可以回顾一下，这些年来，有几个秘书下去后，不仅没有建树，反而把工作搞糟了。我建议，最好从保证事业顺利ำ前进、爱护干部出发，先把余乐萌放在盘龙乡当一段乡长，等到业务熟悉后，再把他安排成党委书记不迟。
查志强已经知道了她的到เ来，但不是听见了，而是闻见了。唐兴芳身上不知扑抹了一种什么香水粉，被志强闻到了，精神顿时为之ใ一振。正要开腔与兴芳调笑，却见这个浑身充满动感、活力四射的女人，满目迷乱，正在巡视墙上挂满的纸条条儿，表情也由开始的戏谑姿态，逐步变得老成持重，脸上呈现出一种敬仰之ใ态时，就没有吭声，站起来，走到唐兴芳的身后，用力地嗅着兴芳身上好闻的气息，心里痒痒的，贪看着唐兴芳疏理得整整齐齐的秀发。
底下的事情就有点简单。司马皋陪着赵半仙，背着罗盘，在附近的前后山上转了两ä天，甚至夜里也出去，对着月亮星辰，观察风向水口。终于选中了两处穴地。赵半仙说，这一处比较平稳，“门前三道岸，不出知府出知县。”但新坟迁到这里，近期内不会有大的变化，日后却能ม够得益；另一处则容易聚气，年内年外就有反响，能够把你推上正职的位置。同时，由近及远，一个ฐ墩一个包的，绵延很长，将来的造化可能更大，更持久ื。至于大到เ什么程度，持久到何年何月，赵半仙说，天机不可泄露。但如果迁到เ这里，近期则可能有损于老人。
侯主ว任说：“两个都怕，一个ฐ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