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炭笔,趁心寂寥,阿九养成了记事的习惯。每当闲暇下来,他就会攥着宣纸窝在角落里,一笔笔写在纸上。
阿宋是个ฐ奇怪的人,身体上总是带着莫名奇妙的伤疤,不喜欢说话,时常窝在角落。过着比奴隶还要凄惨的生活,辱骂殴打也是家常便饭。
程钦轻拍桌面,强行挤出满脸笑意,“三百麻袋的量有点多,莲山暂时没存货,得从外头运来。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在莲山小住一段时间。等货一到,我再告诉你。”
“嗯。”
前方,一白衣之人手执长剑,孑然独立。他回眸冷冷注视少女,黑眸里溢满猩红,随后举高手,一把长剑横空劈去,插入了少女的胸ถ膛。
谢梓安面色不变,扶住女子温软的身躯,欲推开时,突然想起了些什么เ,手又蓦地垂了下去,仍她搂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谢梓安冷声道,莲山匪盗最爱劫持商贾,将货物和奴隶劫走,杀光有武功的侍卫。他们过于自负,来者皆劫。不问来路,亦不探查。
禹眴扯出一个ฐ笑容,此处虽有随处可见的鲜花,绿柳成荫,但却无一丝生气勃勃之感。反而,满是压抑,死气沉沉。
“既ຂ然醒了,还不滚去干活,是想偷懒吗!”
实在奇怪。
阿九万万没想到谢梓安会这样问他,他脑中ณ的锁链似乎ๆ在霎那间断ษ裂,留下一片空白。一双眼眸虽是淡淡注视,却有着说不出的寂寞凄凉。
莫怀桑聊着,渐渐觉得沉闷无趣,几杯酒下肚,便说府中有要事,急冲冲起身离去。他沿着台阶一路往下走,待走至阿九身边时,稍稍停滞,弯下身子,似乎想要看清阿九的面容,奈何阿九长发遮面,他怎么เ也看不清。无奈之时,他伸手欲钳住阿九的下巴๒。
谢梓安画的东西,像是符咒。但他画ฑ的符与平常道士所画大为不同,寥寥几笔勾勒出无数的形状,人、神仙、妖怪、抑或半人半妖,光怪陆离。而后加以渲染,在纸上洒上红墨,盖上印章。
许久ื过后,身后忽然传来脚๐步声。
四目相对,阿九如惊弓之鸟,身子抖了一抖。他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埋下,愣是不再抬起来了。
“你是我买来的奴隶,是最为低贱的人。今后你便叫阿九,从今往后,就让你像只狗一样活下去吧。”
“与二叔叙了旧,实在不想惹父亲心烦,自是找个凉快的角落待去。”
阿九有些惊讶,进来的这人不像是八十岁的模样,倒像三十余岁,与白阙子父子相称,着实有很大违和感。
“来了就来了,走什么เ?坐回去。今年没请外宾,就自家人过。”
“是。”白阙子急忙拱手向前,激动笑了笑,兴致盎然坐回原席,一喜之下喝了数杯水。忽而觉得有人在看他,他举ะ杯望向阿九,温和笑道,“渴了?要喝么?”
“奴不渴。”
阿九暗暗琢磨道,白阙子方才果真是在拖时间。顾左右而言他,磨磨蹭蹭,为ฦ的就是等程岳出现。但他的心思如何,想罢也只有本人知晓了。
阿九的目光凝聚在了跟在程岳身边的玉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默不作声地往后挪了数位,掩藏在从门外鱼贯而入的众奴仆之中。
一刹那,那ว古怪的声音又自兀地在他脑内响起,“你躲什么?”
沉默许久ื,语音略带好奇道,“哦——我明白了,这些人里,有你的目标。阿宋给你了什么เ任务?杀人、还是放火?挺符合他的个性的。”
阿九不语,神色黯然,眼光幽幽锁在笑得十分灿烂的玉蝶脸上,眼皮也没动一下,阴寒满目。那ว声音突地顿住了,渐渐消散,再未响起,终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