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绣书也跟她擦肩而过,目光在她脸上溜过去。
米思翰瞪着眼睛道:“这可不行!你是我们富察家最尊荣的格格,她敢给你使绊子,往你那塞人,那不仅是没把你放在眼里,更是对你阿玛的挑衅!”
虽说按画屏的行径挨打也不冤枉,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钱佳氏这么เ做,落的分明是她这个新任格格的面子。尤其中午钱佳氏那般低声下气,甚至有求于她,居然转身就打了她的人,这种反复无常不仅愚蠢,更让凌波有一种被随意摆弄的侮辱感。而更让她恼怒的是,当时画屏说那ว些话的时候,屋子里分明只有她、凌波和绣书三个人,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钱佳氏耳朵里?
三阿哥乃荣妃所出,如今已经是康熙ກ五十年,阿哥们人大心也大,对那把椅子各种蠢蠢欲动,除了亲情之外,权势地位也推着他们母子形成利益同盟。荣妃对三阿哥充满期盼,她是真的想看看,胤祉是否有做大事的冷硬心肠。
此时小丫头们都不在屋子里,就剩凌波、画屏和绣书。
米思翰又随手指了府里的管家等几个老人给她认识,最后对钱佳氏道:“凌波的住处都收拾好了吧,伺候她的人选了没有?”
不知道谁在凌波膝弯踢了一下,她不由自主ว也跪了下来,脑袋啪一声磕在地上,差点没把她撞晕了。她往后一看,一个ฐ老嬷嬷正退后一步,滑入了人群中。
“皇玛姆,这个ฐ凌波·富察身为宫女,却隐瞒真实身份,如今又恶人先告状,分明是故意设下圈套,陷额娘和我于不义。居心叵测,其心可诛,请皇玛姆为ฦ额娘和乌珠做主。”
雅尔江阿也不说话了。好么,人看不上自家儿子,别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雅尔江阿道:“孽子博哲,有眼无珠,行事莽撞。皇上亲口赐婚,将和硕公主下嫁,本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简亲王府的无上荣耀。然而这孽子得意忘形,做下了天大的混账事。昨儿公主嫁妆送到,试婚格格随同入府,孽子依照规矩,同试婚格格同房,却万万没有想到,试婚格格身份尊贵,竟是富察老大人的爱女。如今大错铸成,覆水难收,微臣教子无方แ,愧对皇上,愧对老大人,唯有将孽子亲自捆绑前来请罪,要打要杀,皇上和老大人只管开口就是,微臣觉无半句怨言!”
雅尔江阿点头,却没莽撞地进去,而是扒在门外,冒着一个光溜溜的脑门,偷偷地往里打量。
雅尔江阿气哼哼道:“那可不!心头肉让你小子给糟蹋了,米思翰那ว老头一状告到了皇上跟前,这会儿还不知怎么哭诉呢!行了,你也别急着问了,赶紧带上她,跟我一道进宫去。”
安珠贤扶着西林觉罗氏也进屋。
博哲嘴角微微上扬。
李荣保差点都哭了,这人也不是他弄进宫的哇。
听完李荣保的叙述,米思翰愣怔了半天,呐呐道:“怎么เ没有人告诉我?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节哀!节哀!我一只脚都踏进棺材啦,就这么เ一个女儿,你让我节哀?!”米思翰暴跳如雷,眼角泪花晶莹,“你请的好太医,把你妹妹给治死啦,你让我节哀?!”
再然后他今天晚上就被灌了一通酒,推进了这屋子,就跟眼前这小女人同处一室,差点就共赴巫ใ山了。
脚๐盆嗵嗵乱响,水声哗啦。
凌波又咽了一下口水。
富察氏抿了抿嘴:“格格。”满洲贵族之女,都算格格吧,就算她不算贵族之女,好歹现在的称号也是“某某格格”,应该不算骗人。
啊呸!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更引人遐想么。
绣书果然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说道:“老嬷嬷说,女人第一次,都是累的。”
凌波恨不得把脸也埋进被子里去,视线一转,见被子底下露出一只鞋跟,悚然一惊,藏在被窝里的手在某人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被中ณ一声闷哼,某人憋着气,把脚缩了进来。
凌波看向绣书,见她并没有现异常,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格格不想泡澡,那ว奴婢就给格格上药吧。”
绣书拿着药瓶向床边走来。
凌波刚松下去的神经,再一次绷了起来。
怕对方看出破绽,她做了个ฐ大幅度的翻身的动作,被子底下的某人利用她的掩护,两ä手一环,抱住了她细腰,全身一缩,像只大耗子一般。
凌波只觉从胸口、小腹、大腿一路到小腿,全都被温热贴住,她紧张地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格格脸怎么这么红?”绣书捏着药瓶的瓶盖,疑惑道。
凌波神情一凛,急道:“没什么!恩,你手上拿的什么เ药?”
绣书开了瓶盖,说道:“这是奴婢问四奶奶讨来的伤药,对皮肤损伤最是有效,格格脸上的伤口虽不大,但也得仔细着,一点子都不能ม破。”
她一面说,一面已经用无名指蘸了一点子乳状的药膏,往凌波的脸上抹去。
被子底下藏个男人,床边上站个侍女,凌波只觉自己的小心肝儿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随时有爆开的危险。
度日如年啊,擦个药怎么เ擦这么久ื啊?
“好了吗?”凌波觉得自个儿声音都有点抖了。
绣书用无名指在她伤口上轻轻点了点,道:“成了,明儿再涂一次,估计就不会留疤了。”
凌波干笑了一下,这伤口就是不涂ิ药也留不了疤痕。
“天也晚了,我想歇息了,你也去睡吧。”
绣书笑道:“格格体谅咱们,不过府里有规矩,主子们安置,得有人守夜才成,今儿轮到เ奴婢了。格格既然不习惯旁边睡人,那ว奴婢就在外屋的炕上,格格晚上若是要喝水起夜,只管叫一声就是。”
凌波忙不迭点头道:“好,我晓得了,你快去睡吧。”
“哎。”绣书应了一声,走两步将药瓶放在了梳妆台上,又将凌波换下的衣物整理好,这才出去到外室,当然细心地为她带上了门。
凌波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觉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大汗。
没等她气儿喘匀呢,博哲呼啦一下坐了起来,被子整片地翻了过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有那ว么见不得人?非得把我捂死了不可?”
凌波生气道:“你小点声!”
博哲住了嘴,但依旧眼神不善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