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鹃就回答：“我看出来了。你有不普通的同事吗?”
“半夜了，没人看。”
亚平就势歪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去哄他，难道每次都我错?凭什么我得讨好他，他不来哄我?”
显然，丽鹃离好女人还有很长的距离。姑且可以称她为女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怎么是赖你妈，这不是夸你妈勤快吗?”
丽鹃妈恨不能马上就去找亚平。
丽鹃妈恨不能马上就去找亚平。
“不一定的。原因很复杂，可能胚胎自己的问题。这个很难说的。流掉是好事啊！比以后长成型了才知道有问题要好。你还年轻，不怕。”
亚平关灯。
“我家这个孙子是真乖！一点儿不闹人。人家娘都给闹得翻天覆地，上吐下泻，这个可是懂事啊！”亚平妈每天主ว要的工作，除了干活，就是在得空的时候使劲儿盯着丽鹃的肚子，贪恋地看。虽然丽鹃的衣服下面平平的，什么เ都看不出来，可老太太已经预ไ料到不久以后的膨胀，壮大，豪迈。
“嗯！”亚平妈的“嗯”字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还拐几个弯儿，嘴巴撇得那叫一个ฐ长，“就有人上那当呢！”说完指指亚平的卧室。“那张脸可值这么多钱呀?抹了以后可就成仙了?唉！现在的孩子，真能糟蹋。钱不当钱使，简直是废纸，我老替他们发愁，也不知道他们有存款没。我没说错吧?这要有个什么事情，抓瞎！马上孩子要出来了，要使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少一个子儿人家都不会送给你。怎么都没替将来想想呢?幸亏我防备了点儿，实在不行，到时候他们缺的时候，我这里多少能补补。唉！”老太太又长吁短叹。
“瞧你这话说的！我妈在这不是心疼你，照顾你吗?你怎么这么不懂老人的心呢?有她在，你我得省多少心啊！”
丽鹃把红油抄手推给亚平说，我恶心，不吃了，都给你。
一家人就这么傻傻地站在马路边上，看四周的车辆往来穿梭。甚至在亚平爸提出到附近的公园去转转的时候，亚平妈难得地冲亚平爸吼：“一破公园，有啥可看的，到เ哪儿不都是几棵树几棵草?家楼下就有，不去。”
周六一早，全家人浩é浩荡荡出了门，坐最便宜的公共汽车进城。就进这趟城还是亚平丽鹃好说歹说了一晚上，最后亚平爸拍板说去的。亚平在家就跟丽ษ鹃嘱咐好：“今天顺着我妈，她下礼拜都走了，她说啥你都应着啊！不然我留她不叫她走。”丽鹃的头跟鸡啄米一样频๗地点。在这点上，双方很容易达成共识。
“又不是不带她去，哪回说要出去逛，就跟打架似的难受，还没出门就算去车钱多少，回车钱多少，外头花费多少。最后的总结发言就是哪里都不如家舒坦，不去。我有什么办法?不过，这次的确该带她出去走走，她来那么长时间，为ฦ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一直想给她买件衣服。趁这个机会吧！”
“健身，健什么身?家里那么多活儿，从上到下滤一遍就够健了，还非得花钱到外头蹦跶。我哪天不是一头一脸的汗?也没见她伸把手。又是减肥又是运动。少吃点肉，多做点活儿，什么都有了。我看她是不花钱难受。你别ี跟着后头护！你那媳妇就你惯的！一点型都没了。好吃懒做，目中无人。你也不管管她！我们当老人的客气，不好意思说，你一个大男ç人，怎么不说?她眼里有我吗?家就是旅店，我是不要钱的服务员，内衣内裤都我给她洗，换不回她一声喊。今天早上！她冲着鞋架子喊了一声妈，声音小得耳朵背点儿都听不见！我人在厨房！她那是喊谁呢?以前的媳妇都要晨昏定省，现在的媳妇，婆婆跟着伺候都换不来笑脸。以前还夸她笑模样好脾气，感情这笑都给人家看的，回家就挂张驴脸！我欠她啊?”
丽鹃的婆婆还真端着锅冲亮看了看，拿手指沿着锅边下狠力逛一圈，又把手指头在盛剩ທ油的碗边仔细刮干净，说，现在不就行了?
两个妈绵里藏针ฤ各不相让，酒席上刀光剑影，暗力频施。由á于道行较深，俩妈没啥不自在，俩孩子除了吃饭，啥都说不出了。
亚平妈立刻答：“有事你去忙吧！等周日你空了咱们再弄。”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丽鹃，跟你说个事儿，以后买了衣服，别ี在我妈面前提钱。问你的话，你就减个零儿，大家都好受。不然，她明天又吃不下饭了。”
“炙手可热”。这是亚平的感觉。这成语的意思应该是，两只手都着火了。
“昨天，我公公还教育我要生孩子呢，为他家传宗接代，经他一教育，我顿ู时觉得自己้的任务崇高而伟大，肩负着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重任。我若不生一个，上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下对不起列祖列ต宗。皇帝不急，皇太爷急了。”
“妈，我来吧！你去睡。”亚平赶紧跟着下楼。
亚平转身将饭倒回去，又拿出碗来按要求盛了半碗，递给丽鹃。丽鹃并不拿手接，却低头看看说，还是太多了，你再分一半。亚平说：“你吃吧！剩下的都是我的。”
“不知道。亚平，家里有面吗?”丽鹃扯着嗓子喊。楼上一点动静没有。
“读书不赚钱，那当年我要读技校你还死活不肯?”丽鹃替亚平解围。
“你从哪弄到的小道消เ息?”
“发行部的小郑，你知道吧?他哥哥就是长宁分局的，这个事情就是他哥哥组的头儿处理的。老王给关在局子里一夜，当时老蔡去赎人的时候，就差给公安跪下了，求人家不要告诉学校。她家老王倒是不知羞耻，我怀疑他要么是惯犯，要么เ就是太不谙世事，表现得还大义แ凛然，毫不在乎。好像是公安请他来做客似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