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不太好，就算他的手这两年也在尽心尽力地按摩和想办法延缓萎缩，但架不住他这会一副心死如灰的样子。
程航一肚子一个ฐ人叨叨半天，想逗徐开慈说句话，可到头来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尴尬地说个ฐ没完。
赢得好难看，也赢得好艰难，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到徐开慈有时候也会怀疑ທ，自己到เ底是输，还是赢了。
没准已经输了，只是自己还在嘴硬罢了。
和小慈好好过日子，别再闹脾气了。
这句话这会听起来，真难受啊，不知道怎么，程航一突然觉得难过。
护工不在的话还算正常，可以说她去超市买东西了，又可以说他临时有事出去了。
那ว徐开慈呢？都这么晚了，徐开慈为什么也不在家？
有些时候和这样的人说话，反而很轻松，反正大家都不呆脑แ子。
他鼻翼翕动，叹了口气说：“我自己出来的，我明天要去机场。”
低下头的时候程航一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徐开慈缓缓抬起左手，蜷着的手心努力地翻挪过来。
在程航一靠近他的时候，他顺手在花坛边抓的一点点雪，现在已经不剩多少，连化了的雪水，还有那ว一点点雪蹭在了程航一脸上。
但徐开慈不行，徐开慈已经没有家了。如果连他都不要徐开慈了，那对徐开慈来说，就太残忍了。
况且明明在护工阴阳怪气的时候，徐开慈也想办法向着他的，不然也不会真的那么เ急着要回房间睡觉，更不会在他说话越来越没分寸的时候把他叫进去。
要是能ม领ๆ证，徐开慈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押解到民政局。
程航一想做徐开慈的男朋友，也愿意做徐开慈的老婆。
护工掀开被子，裹在他身上的纸尿裤已经饱和。当闲地说：“我以为小程帮你换了，你先等等，我给你换一下再起床吧。”新า的一天，重复做一样的事情，他起床总是比别人还要麻烦一些。
昨晚他是吃了止疼药睡着的，夜里程航一有没有替他翻身和换纸尿裤他是真不知道，不然不会连程航一什么时候起床走了他都不记得。
“哎，不是。他好着呢，他要是再不好，我要疯了。没事好着呢，前两ä天还去复健了。”程航一伸手在宁望肩膀上拍了两ä下，让他放心。
“那ว是为什么说压力大，我觉得从上次他病了到现在，你俩感情还挺好的呀，前两天我休息去看他，也没觉得他心情不好啥的。你是不是工作太累的原因？”
后面是什么时候自己手腕上开始一直戴着这根橡皮筋呢？好像是第一次去徐开慈住的公寓那ว天晚上吧，两个人洗澡的时候，徐开慈把发髻解开，顺ิ手就套在了程航一的手上。
后面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程航一又毛手毛脚๐不小心扯到เ了徐开慈的头发，徐开慈又用那根橡皮筋把这些碍事的头发扎了起来。
他连衣服都还没换，松松垮垮地穿着套棉麻的睡衣，连轮椅上的那些扣子都么扣上，歪歪扭扭地坐在轮椅上。
夜里程航一到家的时候顺手摸了一把徐开慈藏在被子里那对瘫软的畸足，他总是改不掉这个坏毛病，不管冷热总喜欢赤着脚。
“你想不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你想泡温泉吗？那段时间我好忙，没法带你去你还发了好大脾气，我现在带你去好不好？就去以前我们去过的那个温泉小镇好不好？”
只有程航一一个人在说话，徐开慈好像被施ๅ了定身咒一样，不但一言不发，还一动不动。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听程航一一个ฐ人说着。
“我好疼，我想睡觉。”很久以后，徐开慈突然睁开眼睛，疲倦地说道。
程航一点点头，收了收情绪说：“我放你回床上，你睡会，睡一觉就好了。”
徐开慈缓缓抬起手来想指指床头柜，只抬起来一点又掉了下去，再想抬起来就只是在自己้的腿上蹭了蹭。
程航一知道他想要什么เ，他皱着眉反驳：“不行，你最近吃太多止疼药了，这样真的不好。等你躺着我给你好好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其实本来就不会疼，是徐开慈自己的心理作用而已๐，搞不清楚他为ฦ什么总觉得自己会疼，更搞不清楚为什么เ他一定非要吃止疼药。
麻痹神经的止疼药，吃了是不是就可以舒服点？那到底为ฦ什么会觉得舒服？难道麻痹神经的时候，连不开心的事情也可以一并麻痹了吗？
徐开慈摇摇头，虽然说话有气无力，但又很绝对，不容程航一置喙。
“可是程航一，我很疼，如果不吃我会睡不着的，我现在只想睡觉，睡觉都不行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程航一找不到เ反对的理由，只能拉过那些枕头靠垫让徐开慈靠好，自己起身站起来去倒水。
吃了药的徐开慈果然好了很多，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起来确实是困倦的样子而不是痛苦的样子。
程航一托着他的脖颈่，扶着他的背将他放好在床上，替他摆正四肢，盖上被子，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然后沉沉睡去。
等徐开慈睡着，程航一才觉得到他崩溃了，他要一个人去收拾这烂摊子。
想到เ这个，他在心里辱骂了一千遍徐春晔。
他双手叉腰站在浴ภ室门口，看着这满地狼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衣服……算了衣服不要了，就算洗干净了，以后穿着也膈应，反正徐开慈以后肯定不会再穿了，直接扔垃圾桶里算了。
剩下的也还好，用花洒冲一遍，开着换气把水汽蒸腾了这浴ภ室还能要。
头疼的是楼下的车子和轮椅，两个都好贵，不能说扔就扔，更何况这是互相送给对方แ的礼物，怎么可以随便对待。
程航一只能认命地拎着水桶下楼ä，任着不适把轮椅和副驾驶座来来回回擦好多遍。这还只是将就，等洗车行营业了，还要把车子开到เ洗行叮嘱他们再给好好弄一下。
期间徐家有人打过电话来，只是程航一为了不打扰徐开慈睡觉，手机早就关成了静音。
等他看到的时候已๐经过了两ä个多小时，他本来就不喜欢徐家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今天看了这场闹剧，更是连电话都不想回。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徐开慈怎么样，徐开慈好不好这样的废话。
妈的，好不好这不是废话吗？你们自己把儿子弄成这样，还能ม期待他有多好？
电话打了快十个了，后面的几个程航一是眼睁睁盯着屏幕的，大概ฐ一分钟，然后自动挂断。
他不知道接起来要说点什么，想骂两句，又觉得自己้没立场和资格去骂长辈，更不想吵醒徐开慈。
只能ม等他自己้挂掉，程航一觉得可能ม在徐开慈心里也不希望自己接电å话，毕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时间点，程航一觉得自己应该去做饭的。
徐开慈虽然感觉不到饥饿，但他肯定是饿了，毕竟今天什么เ都没吃，不但什么都没吃，还吐了。
可他就是不想动，今天这些事情，不但徐开慈觉得崩溃，他自己也觉得好累，不晓得徐开慈这一觉睡醒，会不会好点。
他轻轻拍了拍徐开慈，小声地在徐开慈耳边问他：“哥，要不醒过来吃点东西吧，冰箱里还有虾仁，你不是爱吃虾么？”
徐开慈摇摇头，还是闭着眼睛，没什么เ胃口，也不想吃什么。
转后他又突然睁开眼睛。
“不是说去泡温泉吗？现在就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