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跑来做什么?
心里疑惑着,但他动作一点都不慢,边往住的地方走,边对李柏说道:“你先去支应着,我去换身衣袍!”
所以李承志至少能认得出李柏现在练的是什么阵:《孙膑十阵》中的雁形阵。
此阵主攻,不管阵式摆的是正雁形还是反雁形。
李松原本是想让李柏去的,但李承志不放心。
他不是怕胡保宗会黑了这四千斤铜,而是怕胡保宗擅做主ว张。
李承志转了转眼珠:“也不是让你现在就认,但至少你要明白,这些乱民和我李家没半点关系,我只是出于仁道,才不得不舍尽家财养活他们。
所以这钱,即便你胡家不出,也该是官府出……至于该谁来还,怎么เ还,到时自然是我父亲与令祖、令尊,以及胡史君相商……”
“砰!”
李松顺手将手里的泥板丢了过去,准准的砸到了李彰的脑袋上:“就该让你蠢死……你死了不要紧ู,爷爷我呢,你叔父、你兄弟呢?几樽死物,能比至亲的性命还重要?”
再说平时看你抽他,就跟打牲口似的,也没见心疼过一下……
想到เ这里,李承志恍然大悟:李松这哪是在心疼儿子,他是在心疼他的槊枪。
随着一道红光冒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逼着李承志不由自主ว的往后退了两ä步。
所有的工序都提前演练过,不需要李承志再特意交待,几个ฐ铁匠都知道怎么做。
无一例外,这些匠户全姓李……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谢这个时代特有的“庄园经济”。
自己竟忘了,松烟墨和油烟墨没发明出来之前,就是用这东西研墨的。
一时不察,倒闹出了笑话……
那为什么เ印光造反之后,这么大一块肥肉,更或者是这么大一个心腹大患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解决掉?
只因这个年代的读书人,秉承的还是汉志遗风:文能吟诗做赋,武能上马杀贼。
“不瞒世兄,我确实怕这些乡壮被不轨之ใ人利用,所以才命李松带去了僧庄……不过既然有世兄在此,自当无虞……李丰,速派快马,将此消息报予李松……”
李丰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胡保宗看了看李松,又看了看那ว两位宋氏乡老。
确实得收。
自己了结?
李丰连声都颤了,将头猛的一低:“定不负郎君所命!”
“为什么不能ม?”李承志冷笑道,“胡保宗,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卑鄙,我不像你,做不出这种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事来……”
一听到“背信弃义”这四个字,胡保宗禁不住的脸上一烧。
李承志叹了一口气,又警告着李显:“既然都知道我已๐经变厉害了,以后就放尊重点,省得爷爷我为了救你,还得跟你一起受罪……真要觉的不服气,就偷偷告诉我,也好让我出出气……”
不服气?
觉的眼前有人影动了一下,侧躺在榻上胡保宗脸色突然一僵:趁没人注意,印真竟然偷偷摸摸的捡起了刀……
他要干什么?
这离自己幻想过“李家当兴”,才过去了几个时辰?
他这副模样,反倒把印真吓了一跳。
胡保宗的案几上没有肉,只有一碗酒,但他却没动,只是冷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吵架了?
又是一心求活?
李承志忍不住的讥笑道:“既然这么เ怕死,造哪门子的反?”
不然自己刚ธ提出来,派一百李家丁卒扮成溃兵随他去宋家,他为什么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就答应了?
这难道不是给下一次诈开李家堡的门打埋伏?
“宋昌准备进门的时候,好像看他朝后去了,后面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师也不用急,地方แ就这么大,他能跑到哪里去?不论是生是死,总会找出来的……”
李承志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又看着李松:“现在就去,多带几个认得这印光的人,不论是活人还是死尸,全都认一遍,一定要找出来……”
不提印真识破了李家的将计就计,只说他能在漫天箭雨之下,提前安排这八十七人逃出生天,这份组织能力就不能小觑。
反过来再说,要不是李松考虑的深远,早早的派出了斥候,那能轮到自己“灵机一动”?
“一半?”李承志非常惊讶,“这贼酋胆子大呀……这些人才降了几天?他也不怕队伍中降卒过多,引起哗变?”
“不是全部的一半,是活下来的一半!”
杀是肯定不能ม杀的,只说李松一门六兄弟,为了他李家,死的就剩他和李柏这一点,李显也必须得救。
但也不可能是自己一句轻飘飘的“算了吧”就能ม揭过去的。
李承志福临心至,原本就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李松这是准备补刀啊……
印光和尚本就留แ了个心眼,躲在最后面,等看到墙头上突然亮起火把时,也是他的反应最快。
此时的他,已调转马头,跑到了二十多丈外的河边,正在奋力嘶喊:“不要跑,拿兵器,拿弓箭,射回去……”
门洞后顿时传来一阵响动,好像真的有人在搬东西一样。
印光大喜。
太阳已彻底下山,能见度不是很高,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一队人远远的走了过来。
探马早就报过了,避免被识破,贼酋只带了百余壮丁,剩下的两百多人和十多个骑兵,并二十多辆马车,就跟在半里之外。
看郎君终于对祖传的业艺感兴趣了,李柏兴致勃勃的给他讲了起来:
“破是没办法的,但如果是防,办法就多了!可立拒马,可挖壕沟、陷井,可埋绊马索,还可置车阵、枪兵……”
……
刚出厢房,三个ฐ老卒便迎了上来,对李承志说道:“主事交待,让我等助郎君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