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问得好。这陈大人曾经救过罗艺琳的命,所以虽然她年长陈大人许多,却一直非常尊敬他。而陈大人也素来喜欢舞蹈,和罗艺琳十分投缘。所以他常常关照ั我们左教坊。”
原来他是罗艺琳的救命恩人!我回想起穿越来的那天晚上,刀疤崔勇逼问的时候,罗艺琳一口咬定没见过陈如意。
“好啦!”他催促道,“快走,天都黑了!我还有急事呢!”
我跟在他身后走,忽然想起书呆子还在山洞里,赶忙问:“你说那老虎一时半会儿吃不了东西,这个一时半会儿到底有多久ื?”
果然是个书呆子!
我觉得他很有趣,便想逗逗他:“你不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好自报家门?”
“梆、梆、梆”!
三声沉闷巨เ响之后,衣服下面的木盆散了架,盆里的洗衣水漫过我的脚,流了一地。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忽然一个男人压了上来。
太恐怖了!我第一反应就是用力去撑住他的肩,然后才敢转过头来看他的脸。
可我脑中一片混沌的空白,他的口型越看越乱ກ,我完全回忆不起来。
白大人脸上流露出了强烈的失望,卢仲玉十分关切地看着我,而陈如意却似乎怀疑ທ我在故弄玄虚。
“如果没有准备好,就弃权下场!”另一位老评委也不屑地说。
不!我不要弃权!我在心里呼喊着,一面四处寻找救命稻草。
忽然我看到评委席后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水墨画,画上题字有一句:隔墙花影动,疑ທ似故人来。
疑ທ似故人来,我默念着。
电光火石之间,我有了灵感!
“我并非没准备好,”现在我鼓起勇气,尽量显得从容地答道,“只是我的三歌都是家乡小调,恐怕与隋阳人所喜好的曲风格格不入。并且第一歌是用我家乡一种比较难懂的方言演唱的,恐怕——”
“你只管唱,”白大人带头说道,“我们听歌都以音韵优美为先,歌词契合次之。绝不会因为听不懂歌词而错失曲调优美的歌曲。”
“没错!”三位老评委纷纷附和。
“那好。这第一歌,我唱三遍。尾两遍用官话(就是普通话),中间一遍用家乡方言还原歌曲的本身韵味。”我提议。
“好!”评委们都表示同意。
我向边上的不凡递了一个眼神,他虽然意外,却依然轻轻点了下头,准备为我伴奏。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唱: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
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ณ不觉
醒后要归去
注:此歌为ฦ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粤语歌)
这第一遍是清唱。起初他们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唱到“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这句时,那ว三个挑剔的老人和白大人都已经不由自主地用手指关节敲击桌面为我打拍子。书呆子跟着节奏摇头晃脑แ,十分陶醉。不凡赞许地看着我,似乎ๆ在思索这曲子的吹法。
只有陈如意用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然于外,不置可否。
当我用粤语唱第二遍的时候,不凡开始用悠扬的笛声为我伴奏。
老实说,穿越前我就十分喜欢这歌,每次去卡拉ok必定点唱。如今有这么美好的现场伴奏,又被硬生生培训了一个月的舞蹈,竟然让我完全沉醉在歌曲中,不自觉边唱边舞了起来。
“何日再追,何地再醉,说今夜真美”——两只水袖被我分别抛出,扬起,一个轻盈地转身,手脚上的铃铛“叮叮”响起;
“无份有缘,回忆不断ษ,生命却苦短”——腰肢扭动,拖着水袖碎步绕场;
“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猛地转身,单膝弯曲,左手屈臂胸前抱,右臂水袖抛出;
“在年月深渊,望明月远远,想象你忧郁”——起身柔婉地舞动双臂;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华丽ษ地抖动水袖,抛出复抛出;
“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身子左倾抛左袖,右倾抛右袖,伴随着腰腿牵动。
三遍唱完,我已๐舞得有些微喘。
厅中ณ骤然响起雷霆般的掌声。
“很好,歌曲优美、歌词婉转!”一位老评委夸奖道。
“此歌不止旋律优美,更节奏适中,不过快也不过慢,实在是难得的佳作。”一位老评委似乎还在回味,不住地摇晃着脑袋。
“歌词更意境悠远,哀而不伤,难得难得!”另一位老评委揉捻着胡须,不住赞叹。
“更难得的是竟然边唱边舞,”未等满脸赞许神情的白大人开口,卢仲玉却张口点评了,“两者又能不相干扰,使得歌与舞相得益彰,真正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我感激地看着在这次比赛中第一次张口点评的卢仲玉,心中溢满了开心与兴奋。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
“哦?真有这么好么?!”
我循声望去,只见陈如意挑衅地望着我。
他的挑刺让我始料未及。
不是说他偏私左教坊吗?怎么会在这种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拆我的台?!
“节度使大人有何高见?”我有些不服气地问。
“你这家乡小调是还不错,”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右手食指轻轻在自己้下颌上划ฐ了几下,说道,“不过你在唱歌的时候辅以舞蹈,这似乎违反了比赛规则ท。根据规定,唱歌和跳舞应该是单独分开比试,从未有过边唱边舞的先例。若是今天为ฦ你开这个先河,对其他参赛人员多少都有点不太公平。”
右教坊的人听他这么说,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