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湄不知他来访的目的，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定了定神，平静地说，“是的，我平日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这些花花草草，不比顾太太能干。”
他勾起笑看着她，那笑容却比外面的秋雨还冷，还未近身就让她感到那样彻骨的寒凉……和恐惧。
“其实……”甘愿酝酿了一下台词，“大侄子你就是太过多情林蓁才会这样说的，你看你，前些日子还在和那ว个王琳琳好着，这也不至于看了路雅南就立刻๑丢了魂。”
“小姑妈……”顾一鸣扶住她的肩头，眼眸澄澈得似乎可以一眼看到他的心里去，这样的眼神甘愿从未在顾ุ一鸣的眼中看过，他的眼里总是那样的春意盎然，繁花似锦？从未有过这样的——宁静。
“你想我不恨你，那你就把欠我的，通通还回来！”
单薄的长裙在他粗暴的动作下几乎ๆ被扯碎，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顶着她的后背将她推向自己，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他的领土，他像是主宰一切的帝王，在自己的领土上肆意妄为，他每一下的揉捏吮吸都毫不留情，似乎在宣泄着所有的怒火，没错，这一切本就是他应得的！
甘愿摇头，努嘴暗指了一下后座的路雅南。趁着红灯停车，林蓁扭过头来，她大概听甘愿介绍了路雅南，可是彼此不过是照过面而已，此时路雅南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侧脸的丽颜宛如亭亭的水仙，林蓁撇了一下嘴，有些不爽地嘟囔了一句，“这兄弟俩倒是一个ฐ品位……”
“嗯？”甘愿没太听清，红灯切换，林蓁一脚๐油门就狠狠踩下去，把甘愿一个踉跄，后脑摔向座椅震得一懵，她今天可真是“衰”啊！前摔脸后摔头的。
“头部受到เ重创，这个ฐ孩子失去了记忆。”医生这样说道。
“那还有办法治疗吗？”警官问道，医生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没办法治疗。”
“爸，这是你喜欢的白菜猪肉。”
“宏杰，你来点辣椒……”
他拉着自己的手，对她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委屈自己้，爸爸也许不够好，可是我希望你永远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一分一毫……”
可以不让自己委屈，不让自己遗憾，是多么幸福又奢望的一件事啊。她向人群里搜寻了几眼，却没找到那个想要看见的身影，莫名的就觉得心底一空，却又忽然松了口气。
所幸饭店的大厨替林方思争回了这口气，几道前菜上来果真是色香味俱全，成功地反驳了顾双城的话。顾二爷脸色愈发难看，菜没吃几口，铁青着脸发射怨念光波，干扰这里的粉红气氛。
甘愿总觉得周身气氛诡异得很，时不时就有一道寒气射来，她忍不住打了个ฐ喷嚏。
“我是病人啊，风寒感冒呢，吃冰凉冰凉的苹果，胃里不舒服了……”他说着以手掩住胸口作虚弱状。
甘愿抽搐了一下嘴角，愤愤地走出去，你生病是吧，你生病你是大爷是吧！等着！
“……”她发现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简直比让她做名媛还难。
不过眼下的话题中心并不是这个，顾二爷用一种自信满满地语调对她说，“那现在我算是补偿你了吧。”
“嗯，你好……”甘愿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和他浅浅地握了一下，想抽回时却发现手被人攥住，她有些惊诧地抬头，林方思依旧ງ保持着微笑，“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她的脸蹭得一下红了大半，“我……”
***โ*
虽说在顾氏上班，可甘愿觉得自己้基本就是一个ฐ摆设，说难听点，摆设还有装饰作用，而她的作用基本就是把食物转化为化肥。这样狠狠地自己้给自己补枪，差不多就算是她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事了。
“……”好吧，她就不该自作聪明。
“难道你不想我吗？”她个子矮自己一大截，顾ุ双城可以看见她头顶小小的漩涡，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暖暖的手掌摩挲着她细软的头发，如果再有阳光晒进来，简直就会忍不住打个ฐ哈欠蜷成一团睡觉了呢！
“……”甘愿扼腕，被逼到了这份上她也只能豁出去了，“你是在报复我没和你说一声就跑了吗？”这几天来她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个人样了，太、太惨了！索性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杀要剐随便吧！
他微微眯眼，目光如寒风凛冽，看得她打了个哆嗦,ไ“你也知道自己没说一声就跑了啊。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惩罚你，就该把你剥光了丢到床上去么？”说罢就撸起了袖子，真有几分要剥了她生吞的架势。
“……”看，没错吧，她就知道!
精细的项链看起来很短，紧ู贴着他好看的锁骨，勾勒出诱人的起伏轮廓，甘愿极小心地撩起，可还是触碰到他湿热的皮肤，心跳陡然差了一拍，“现在还戴，小心崩断了……”她急忙开口为自己的慌乱打掩护。
宋湄看出了她的紧ู张和无措，淡淡地说，“你还是叫我连太太吧……”她把茶渣倒进一个小巧的垃圾桶里，轻嗑着桶沿儿，一点点把滤网里的茶渣倒得干干净净。
连太太……
甘愿眼底那点光瞬间就熄灭了，在唐莉把一叠资料甩在她脸上时，在沈瑜给她一个ฐ耳光叫她“野种”时，在沈艳秋冲着她大骂“滚出顾家，滚回去找你那个不知羞耻的母亲去！”时，她心底唯一亮起的像烛光般那ว样点点的光就是――她有母亲？她还有母亲！
然而一句“连太太”就一下把那点仅存的温暖也抽走了。
“可是……”甘愿颤颤地抬头看着她，那乌溜溜的眼珠里噙着泪花，是这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唯一闪亮的东西，一如她刚出生时那ว般澄澈透亮……
赵青青抱走孩子的时候，宋湄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再、再给我看一眼……”
赵青青无奈地扯开小毯，那ว孩子也不哭也不闹，就睁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神织成了一张网，勒在她的心上，一点点收紧，把她的心割成无数的小块。
那血涌起，涌上头，涌进全身，她突然发狂似地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扑向那ว个在她身体里孕育了十个ฐ月的小生命。赵青青连连后退，她狠狠地摔在地上，所有的筋骨像被碾压过般的疼,ไ“把她留下吧……”
“不可能的，宋湄。”赵青青说着把孩子递到她眼前，“她不是你的孩子，是你人生的污点，事业的终结，还有……嫁入豪门的绊脚石。”
她伸出手，在距离那孩子的脸颊还有一寸的位置停了下来，“走吧。”然后那双如夜般的墨色双眼，就在她视线里一点点远去，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的宋湄侧过头避开和甘愿目光的对视，语调冰冷，“没有可是，二十二年前我不要你，现在，我一样也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