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坐马车,赶路的速度又非常快,是以成王府很快便到了。
一进成王妃的屋子,阿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今日难得有机会,怎么都不能再叫他失望才是——宋府这后院不大,但也不小,放个风筝还是可行的。
“爹!飞飞!鸟儿飞飞——”蹦着小短腿跟在宋靳的腿边,小家伙一边在宋靳的帮助下扯着手里的风筝线,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中越飞越高的老鹰风筝,开心得放声直尖叫。
这一个月里,岑央修整了容颜,在燕寻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皇城禁军,展开了对禁军统领谢晋的报仇计划ฐ。
这一个月里,姜无双坐镇京城悠扬阁,亲自收集、整理了各种各样关于京中ณ各权贵世家的消息。
她也很喜欢这个哪怕常年卧床,身上也不见一丝颓丧病气,反而对生命抱着最大的热情,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小姑娘。
“……嗯,好,好多了。”长生的神智越来越清醒,她费力地张着嘴,笑着说道,“谢谢你……又……又救了我……”
宋靳见此不由笑了下,大手悄无声息地从石桌下伸过去握住她,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
阿枣顿时脸蛋微红,微嗔了他一眼。
阿枣快步走了过去,只是刚拨开人群瞧了一眼,便面色一凛,忙转头对众人道:“请各位往后退退,别ี围在这里,这位小姑娘看着有胸闷气短之ใ症,人太多对她不利。”
围观群众皆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ว小丫ฑ鬟一把扑向了阿枣,擦着红红的双眼急声道:“这位夫人可是懂得医术?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姑娘有心疾,一发作便会胸闷气短无法呼吸……”
因为他希望她无论何时何地,在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是快乐的。
翌日,阿枣是被平安的哭声吵醒的。
“哪儿疼?我给你揉揉?”宋靳忙笑道。
“哪儿都疼!你简直是……”阿枣嗔了他一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腰。
想到这,阿枣忍不住面露苦笑,到底还是低估了重生对燕承的影响,也低估了他对自己的执着。
换做是前世,在还未查清楚烈虎卫的来历之前,燕承绝对不会这么强硬对她出手——他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凡事必会谋而后动,不会轻易冒险,也不容有丝毫的差池。暗中谋划算计,等着她自投罗网,这才是他会做的事情。
这样的在意与信任,若非出于爱意,又是因为什么呢?
或许,那个“岑央”真的代表着他内心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面吧。想到这里,岑央有些自嘲地垂下眸子。只是他因那件事而胆怯,所以下意识地排斥着长相行为ฦ都偏男子的无双,告诉自己她只是兄弟。
阿枣:“……”
哭笑不得地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阿枣弯了弯唇,这才低下头继续收拾手中ณ的草药。
“跟大妞、宋小虎一起关在柴房了。你放心吧,你二叔把他们绑的死死的,他们跑不掉!等会儿我和你三婶就去请里正,这些……这些畜生,害死了娘不说,又这样对待平安,我,我……”林氏说着又红了眼,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觉得伤心又愤恨。
阿枣安了心,见此便忙道:“横竖他们跑不掉了,娘也别生气了,您这一晚上也够累的,先去歇息,等睡醒了咱们再好好处理这事儿。”
见她神色异常,宋靳微微拧眉:“怎么了?”
阿枣还没说话,便听得燕璘哈哈一笑:“看来另一半真的在你手里。能得堂兄堂嫂如此信任,阿靳媳妇定非寻常人,既ຂ然如此,哥哥也不多卖关子了,这玉兰花木牌,是烈虎卫的令牌。”
阿枣抿着唇点了点头:“小心些。”
“嗯,你跟在我身后。”为ฦ她抹去脸上冰冷的雨水,又伸手解开绑着两人手腕的腰带,宋靳敛了自己的气息,然后突然猛地往前跃起,如一只矫健敏捷的豹子,悄无声息却又充满杀意地冲向那间茅草屋。
这要是踹在她身上……
不!她会死的!
小家伙着急的声音让阿枣一下子弯起了唇角。
忙对身前欲开口说话的阿小做了个“嘘”的动作,阿枣继续背着身子,没有动。
春令愣了一下,随即就露出了骄傲明艳的笑容:“音小姐说错了,能跟随阁主,是我和夏阳之幸才是。”
阿枣也不和她争,只抿唇一笑,目光温暖如阳。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不——!”嘶哑凄厉的哭声猛然乍开,姜ä无双整个ฐ人崩溃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并非嚎啕大哭,并非无声落泪,她只是那样艰难而用力地喘着气,用干裂的喉咙发出几近窒息的破碎哭声……
宋靳虽不知道院中的女子到底是谁,但从先前的事情中大致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真相,看着阿枣眼中难以掩盖的恨意,他眼底微冷,面上却不显,只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不过去看看吗?在想什么?”
阿枣顿时回神,而后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她……”
“……没什么,走吧。”岑央僵硬地收回视线,飞快地压下了心中的杀意。
不过许是已经接受了事实,这种杀意竟没有那么以往来得那ว么猛烈,那么无法抵抗了……
宋靳看着她,眸中似有春水荡起,带着极致的缠绵。
阿枣红了脸,心底似有夏花怒放,绽开盛大的欢喜。
伤口不浅,但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只可惜伤的位置有点尴尬,否则……
强自压下心中突然而至的泪意,阿枣深吸了口气,看向三妞:“三妞乖,不哭了,有嫂嫂在呢,大妞一定不会出事的,嗯?你先慢慢告诉嫂嫂,大妞到เ底怎么了好不好?”
平安也被三妞的哭声吓到了,忙伸出小胖手往三妞脸上摸:“嘟嘟,不哭呀……”
可林氏不一样。
她是宋靳的亲生母亲。
定国侯的庶长女,师傅最疼爱的义女,前世她盛妩音最好的朋友。
可就是她,竟是狠心到屡次三番要置自己于死地!出卖了她,害得平安枉死不说,还试图找人糟蹋中了箭命在旦ຆ夕的自己!
“无妨,我能应付得了。”阿枣摇头笑了。不过是绕话而已,赵氏和小陈氏能有宫里头那群心眼多如牛毛的娘娘们会绕?
宋靳却是叹道:“再过两日我便要回书院上课了,届时你自己小心些。钱财这东西……实在容易惹人生事。”
宋靳好笑又无奈的声音叫阿枣顿时僵住,随即猛地涨红了脸。
她都忘了还得脱衣裳呢!虽说只是外衣,但……
千金小姐做孙媳妇和寡妇做孙媳妇……这差别ี太大了啊!传出去她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而且以后她怎么在旁人面前抬头?——她以前可没少说大话的!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哈……轻点怎么满足得了你这小荡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