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珠和玉涵正在天井里面打着石子玩,门外一个ฐ身影闪过,是大姑带着两个小子,怀里挎着一个篮子,用几片大芋头叶子掩了。萧玉涵欢呼着迎上去,脆ะ生生叫了声大姑。萧玉珠见是大姑,也跟着叫了声。
萧大姑恩了一声,不正眼瞧他们,领着两个小子去寻杨氏。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娘,我给你送节来了。”
萧玉珠一边走着一边侧脸看了看这片荷塘,一扭头瞧见少年正对着她笑,回了一个俏皮的笑,急急地一路小跑跟上萧景土。
走了好大一会,才到灶房,说是灶房,却比萧玉珠的家还大,里面十几号人叮叮当当地准备午饭。到了灶房,刚才的那位小厮不见了,过来一位总管模样的中年男ç子,看了看货,点了点数,付了钱,又指了旁边的一位婆子带路领着出去。
“旦儿娘,旦儿娘。”范氏推开篱笆门进来。
“玉涵娘,进来坐。”傻蛋娘放下手里的针线,寻了两ä个ฐ小板凳。
“大村叔欺负小孩……大村叔欺负小孩。”萧玉珠扁了扁嘴,委屈地跑了。
如今的萧玉珠是二十五岁的心智,八岁的小身板,经常被人当小屁孩般欺负,心里很不满,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扁着小嘴,跑到小水沟里洗了把脸,直到เ把脸上的泥洗净为ฦ止。
简直欺人太甚,不带这么侮辱人的!萧玉珠气得牙直抖索,小胸脯挺得高高地指着金山娘,“真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自以为有了棵大叔就可以好乘๖凉,我呸!”说着往地上唾了一口。
“你……你……你”金山娘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揪着萧玉珠的衣领子往地上一推,“你这个黄毛丫ฑ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叔,爷呢?我来大半天了也没瞧见?”萧玉珠捂着酸的脸梆子问。
“在书房呢!”
喜子娘爽快地答应了。
下午,日头没那ว么高了,喜子拎着牛鞭,在自家院门口喊着,“玉珠,玉珠,放牛去喽。”
一听到有根叔,一听到เ西瓜,范氏心里便明白了一分,不会是家里的兔崽子放牛的时候偷了人家的西瓜?范氏忙停下手中的活,在水桶里洗了把手,拍打了身上的灰,眼里放着怒光,拧了拧眉头,脸上却是一脸的镇定,走了出去。萧玉珠跟在范氏后面到了前院。
“有根,怎么不进屋坐?”范氏压住心中的怒火,抿着嘴角笑着以礼相待,一副当家娘子的气派。
金山把钱往地上一扔,踩了两脚,“钱还你便是,还以为水草仙子有大能耐,今儿一看也不过如此。”
“我能有什么能耐,我又没有做官的舅爷。”萧玉珠脸上淡淡道,说完,朝另一头巷子张望着,一拍腿,“金山,你爹来了!”
一听说他爹来了,金山扭头便跑,手里的糖角子撒了一地。萧玉珠嘴角偷笑,上前拾起钱,用袖子抹了抹灰,揣进兜里。
“回来,回来!金山哥,你爹没来,这小丫头骗你呢!”坏小子没急着跑,趴在墙角看了看,巷子那头没人出来。
被人活生生戏弄,金山拽紧了拳头,从巷子的另一头过来堵住了萧玉珠的退路,一前一后,两ä人把萧玉珠堵得严å严实实。
“你们要干什么เ?”萧玉珠绞着衣角,弱弱地退到了墙根。
“干什么?”一阵坏笑,两ä人渐渐逼近。
萧玉珠往后退了一步,整个后背贴在墙上,急得快要哭了,“金山,你别胡来,你胡来我告诉你爹去。”
金山嘴角抽动一下,一声贼笑,又近了一步,金山的脸越来越近,满脸横肉像个ฐ猪头。萧玉珠鼓着大眼珠子瞪着,突然金山停了下来,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前方แ,呆若木鸡地站着,仿佛丢了魂儿,嘴上喃喃自语,“傻蛋!”
萧玉珠顺着视线往巷子看,傻蛋正站在坏小子身后,手里抓着一只麻雀。坏小子一听傻蛋来了,往后侧了侧身,扭头一看,傻蛋正站在他身后,吓得直哆嗦。
傻蛋一松手,手里的麻雀拍着翅膀从金山头顶低低地飞过,吓得金山出了一身冷汗。
“还不快跑!”金山带着坏小子从巷子里跑了。
“谢谢你,傻蛋。”萧玉珠回过神来。
傻蛋颠笑两声,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跟在萧玉珠后面,送她进了院子回家。
萧玉翠上前来抓住萧玉珠的手,朝屋里努了努嘴,“林子娘来借钱来了,说是要借三百个钱。”
“借钱?咱家哪有钱借。”萧玉珠火急火燎地进屋。
“玉涵娘,收了稻谷卖了米下个月就还你,又不是不还,咱们这么เ多年的姐妹,你就忍心看我受难。”林子娘鼻子抽抽,用帕子假装擦了擦嘴角的泪花。
“哎!”范氏叹了口气,林子娘说得动情,她心软了,正准备起身去房里拿钱。林子娘透过帕子看着,心里窃喜。
“娘,等等。”萧玉珠在门口喊道,又对林子娘说,“婶子,我爹整天土里刨า食,鞋都磨破好几双,卖的这几个陶钱还不够付两个陶匠师傅的工钱,家里哪有闲钱?”
“瞧这玉珠丫ฑ头,真是水草仙子转世。林子爹病了,躺在床上好几天,如今还下不了床,婶子啊,想借几个钱去给林子爹抓几副药吃,又不是不还,下月就还。”林子娘手捏着帕子,假惺惺地沾了沾眼角。
“林子娘,要不你找金山娘借借,她家准有闲钱。”范氏左右为难,箱底的那几个ฐ钱是留着付两个陶匠师傅的工钱,这一借出去,到了月底拿什么付?
“我看不惯金山娘那副勾搭男ç人的样!”林子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回来的路上,不是见林子爹好好的,挑了担猪粪去地里。萧玉珠立刻明白过来,差点被林子娘高湛的演技给骗了。这林子娘,前两日听说家里卖了陶,今儿就来借钱来了,这算盘打得,简直是妙啊。
“婶子,刚才回来的路上,我瞧见林子爹了,挑着担儿去地里呢,好好的,怎么病了?”萧玉珠故意问道。
“你……”林子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不借就不借呗,我还不稀罕!”说完,哼了一声,甩着帕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