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姐弟重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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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烈见室中陈设十分简单,东有一条长石算做是床,上面是一层厚厚的茅草,草上是一张兽皮,床上放着一床薄被,床头一张石桌上笔墨纸砚具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天玄子道:“鸿儿,你今儿后就住在这里,为师๲就住在隔壁的石室里,你若有事便可来找我。你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同师๲父一起去拜祭祖师。”李鸿烈答应,待天玄子离开后便盘膝坐在石床上闭目练功。

梅依然心中难过,眼圈有些红,叫道:“师๲父,然儿舍不得您。”说着扑在姚敏焉的怀里。姚敏焉抚着她的头笑道:“傻丫头,你又没出家,早晚是要嫁人的,你下山这些日຅子,为师为你担心,也想到该为ฦ你的今后打算了。如今你自己找到เ了叶少侠这样好的夫婿,岂不正好?”

天玄子笑道:“姚â掌门,贫道这门亲,提得不错吧。”姚â敏焉笑道:“老真人,然儿这丫头怎么和冷少侠相识的,我一点也๣不知道,若不是您老亲自上山来提亲,我还真不敢答应呢。”天玄子道:“贫道就是怕掌门人有疑虑,不答应,这才跟上山来的。”

隋唐五代时期,流行炼丹术,上至皇帝,下至庶民,对此深信不疑。方士所炼之物多为求长生不老的丹药,性属辛甘大热之ใ品,甚至内含剧ຕ毒,长期服用便会慢性中ณ毒。唐代很多帝王就因误信方士之言,为ฦ求长生而服用过量“仙丹”中ณ毒而死。即使贤明如太宗李世民者亦不能幸免。

天玄子所炼丹ล药与它们不可同日而语,系采集天下珍稀药物精心砭炙而成。每一批药物往往需数年之功,如若内中药物少了一味或是的砭炙的火候掌握的不好,往往可使药效大变,前功尽弃。这八宝续命丹中共用三十六种珍稀药材,仅采集便花费了六年时间,开炉后又经九九八十一天砭炙,方才制成,共计三十六颗,极为ฦ珍贵,功效尤在固元丹之上。天玄子此次访友,于身边携带四枚,准备相赠,不想访友不遇,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这人在四名黑衣人中ณ功力最浅,东方楼伤感妻子惨死,又中了暗算,心中知道就是再斗下去最后也无法幸免,于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以全部功力对付对方最弱之人以求毙敌。这一刀蕴涵的劲力比平常大了何止数倍,黑衣人的链子枪招架不住,立时毙命。

东方แ楼背心中ณ鞭,左胸右肋中ณ刀,已๐然无救,只是一时还未断气。这时另两名黑衣人押着李鸿雁来到前院。那使钢๐鞭之人见状,喜道:“大哥,二哥,你们成功了,小弟无能,可恨东方楼ä这个老匹夫,临ภ死还拉了一个垫背的。”

接下来两日,李劲业和姚祖๢德商议各种应变对策,计议已定,写成奏折,命姚祖德返京,面呈文宗皇帝。临别李劲业执手相告:“贤弟,军务紧急,返京师๲,向天子复命。当规劝圣上亲贤重士,疏远小人,以图中兴大业。”

两人洒泪而别ี,李劲业一面命家人急收拾应用之物,将难以携带的尽皆留แ下,一面张榜安民。

姚祖๢德离开内室,来到前厅,见管家徐福正在厅上陪着一个ฐ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说话,两人见姚祖德进来,都站了起来。姚â福道:“老爷,这一位是安西来的张爷。”又向那ว汉子道:“张爷,这位便是我家老爷。”

这汉子便是张义潮,他当即向姚祖德施ๅ礼道:‘在下安西张义潮拜见姚大人。“姚祖德一笑道:“张壮士,不必多礼ึ,请坐。”张义潮谢了,当下分宾主落座。

李劲业治军严å明,体察下意,爱惜士卒,因此部ຖ下诸将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年他被迫辞官之时,众将不服,不少人也随之挂印而去,李劲业也阻拦不住。这周闻胜便是其中之一。

李劲业闻言,面露喜色道:“义แ潮回来了,他人在哪里?”周闻胜道:“正在前๩厅。”李劲业回头向二子道:“鸿图、鸿俦,你们随为ฦ父去见你们张大哥。”兄弟二人应声收剑๳。

李鸿烈含泪点头说道:“师父,弟子知道。”天玄子面带微笑道:“鸿儿,还有一件事,一并告诉你。当年你出生之ใ后不久,你父母就为ฦ你定了亲,对方แ是你生父至交之女,当年你和为ฦ师在离山时见到เ过的那ว个小女孩便是,你们定亲的信物就是身上带着的龙凤玉佩。”

李鸿烈又惊又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孩子娇憨的模样,不由问道:“师๲父,您是说我和嘉怡妹妹早ຉ就定了亲?”天玄子点了点头道:“是的,你岳丈姚祖德大人知道你们当年死里逃生之ใ后十分高兴,表示ิ当年的婚约仍然有效。这些年来每次你冷师兄夫妇去看望离山姚â掌门都要为你们捎带书๰信,相信你嘉ล怡妹妹的情况你比师父要清楚。”

李鸿烈心道:“原来自己้和嘉ล怡妹妹之间尚有这样一层关系,这样看来,当年在离山上姚姑姑和姊姊是有意让自己和嘉怡妹妹一起玩,成为好朋友的。这些年来,七哥七嫂每一次都为我们传递书๰信,让我们了解对方的情况,竟有如此深意。”

自从当年在离山和姚嘉ล怡成为好友,李鸿烈这些年来在习๤武之ใ余时时会想起这个相隔万里之遥的好朋友。尤其是收到她的书๰信之后,有时梦里也๣可以见到เ她,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天玄子将两ä人的婚约告诉他,一下点破了他的心事,他此时此刻๑才明白自己不知不觉间喜欢上嘉怡妹妹了,这难道就是爱?想到เ这里,不由双颊微红。“当年自己和她见面的时候才只有7岁啊,难道就……”

天玄子看在眼中ณ,喜在心头,笑道:“鸿儿,嘉ล怡是个好孩子。他父亲姚祖德大人是位重节敬义的好官,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停止为你家洗脱冤案的努力。这一次你下山去追查当年的血案,还需要他的帮助。为师๲在去年夏天已经给离山姚掌门写了书๰信,告诉她你一两年之ใ内就会下山,为父母报仇。姚掌门复信叮嘱要你去离山。你嘉怡妹妹也将师满,到เ时候你们一起闯荡江湖,彼此之间有一个照应。”

李鸿烈点头,天玄子又道:“鸿儿,你江湖经验全无,今后行事要加谨慎。有句俗语‘江湖险恶’,在某种意义上讲是对的。你要时时警惕,以免着了歹人的道。”说着转身从石匣中取出一柄长剑,又拿出一个ฐ百宝囊,交给李鸿烈。“鸿儿,为师๲没有什么เ可以送你,这剑是你师叔所铸,虽然不是什么เ神兵利器,但是比起一般刀剑还是要锋利ำ一些,平日里可以围在腰间,隐藏方便,你带在身边防身。行走江湖,难免有所闪失,这囊中药物是为师和你师๲叔多年炼制ๆ的各种本门秘药,你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李鸿烈心中感动,跪倒叩谢道:“多谢师父。”

天玄子扶起他道:“鸿儿你下山后意欲何往?”李鸿烈沉吟片刻道:“再有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了,徒儿想到太湖去祭拜义父义母的陵墓,然后再到离山约了嘉怡妹妹一起去安西拜祭父母。”

天玄子赞道:“好孩子,你能如此行事,也๣不枉你义แ父对你七年养育之情。好,今晚你去姊姊家看看,明日຅下山。为ฦ师今晚闭关,就不送你下山了。”

李鸿烈深知自己้这十年学艺影响了师父的清修,十年来师父从未闭关修炼过。当下跪倒说道:“师๲父,徒儿不孝,这十年来耗去了师父无຀数的心血,请师๲父勿以徒儿为念,专心闭关清修。徒儿不会让师๲父失望,待徒儿手刃元凶之后,再回来伺候您老人家。”

天玄子微笑道:“鸿儿,你无须自责,为师功力到เ了这个地步,就是这十年一直闭关修炼,亦不会再有什么长进。所谓修习禅道之说,更是虚无缥缈,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死之人。师父此次闭关,为的是研习出一种更为有效的方แ法,让本宫弟子能有更多的人学到本门武功精髓。这里是你的家,无论你什么เ时候回来,浩天宫上上下下的弟子都会迎接你。好了,你去吧。”李鸿烈恭恭敬敬地又叩了几个头,这才起身。

李鸿烈拜别师父,回到自己房中ณ,将随身之物收拾好,将师父赐与自己的宝剑就丹ล药带在身上。他深知这些丹ล药的珍贵,可以说价值连城。因此贴身收藏。之后又去拜别师๲叔地玄子,这才出了清冥洞府,径奔姊姊家中而来。

十年来他很少在白天出清冥洞府,此时见到眼前๩湖光山色,风景宜人,心情为之ใ一舒。当年姊弟蒙难,姊姊断ษ了右臂,一路上许远鸿细心照顾,回到宫中也๣是关怀备至,二人日久生情,早在八年之ใ前成婚,如今他的外甥许雷也快满七岁了。虽然这些年姊弟很少见面,但他年龄渐长,姊弟之情也愈浓厚,此时步履如飞,几里路程,片刻๑之ใ间就到了。

李鸿雁和许远鸿婚后在翠云湖畔起了一座云水斋,这也是因为ฦ李鸿雁在太湖边居住多年,喜欢傍水而居之故。

李鸿烈已经半年多没和姊姊见面,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叩门。过不多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一名青衣少女,她是李鸿雁收养的一名孤女。

少女见到李鸿烈喜道:“舅爷回来啦。”李鸿烈笑道:“春玲姊姊,夫人可曾在家?”春玲点头道:“在家,在家,夫人和冷夫人、龙夫人在楼ä上聊天呢,许大侠却不在家。我这就去禀告夫人。”

李鸿烈随她上了竹楼,只听姊姊正和六师兄龙天游的夫人张依兰,七师๲兄冷傲魂的夫人梅依然聊天,三个女人唧唧呱呱,说个ฐ不停。她们早ຉ都已๐年过三旬,生儿育女,但见面之后,仍如当年少女时一般,嘻嘻哈哈,无຀拘无束。

李鸿雁来到浩天宫之后不久,地玄子回山,用精钢为ฦ她制作了一只铁手,连接在上臂上,可以随时拆下。腕关节、指关节都可以活动,平日戴上一只和肤色相同手套,不知情的人不注意丝毫看不出她身有残疾。

这些年来天玄子教授李鸿烈武功之余,为ฦ她编创了一套剑法。使用之时左ุ手舞剑,右臂以铁ກ掌相助,威力却也惊人。地玄子更在铁掌中安装ณ了不少机关,这样一来李鸿雁的功夫比起张依兰、梅依然等人非但不弱,反而更胜一筹。这些日子龙、冷、许三侠都不在山上,三女闲来无事,便在一起下棋聊天。今日正说得起劲,春玲进来禀报,李鸿烈回来了。

李鸿雁又惊又喜,她和弟弟有约,中秋节一起遥祭义父东方แ楼夫妇。眼下才刚七月初,尚有一月有余,弟弟不在地宫中习武,此时前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半年多没见,也十分想念,故而喜出望外。张依兰、梅依然二人也๣十分高兴,三人起身出迎,在屋门口和李鸿烈相遇。

李鸿烈上前问安。李鸿雁拉住他的手仔细打量,见半年多未见,弟弟身材又长高了,身体也比半年前更加强壮。猿背蜂腰,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好一个ฐ风华绝代的美少年,依稀可见当年父亲的影子。李鸿雁心中喜不自胜,目中泪光涟涟๣,半晌说不出话来。

梅依然见状笑道:“姊姊怎么了,见到鸿烈弟弟喜欢得呆了,快进屋啊。”

李鸿雁定了定神๰笑道:“看我一高兴,什么都忘了。”李鸿烈向张、梅二女行礼ึ。二女连忙摆手道:“鸿烈弟弟,不用客气。”张依兰向李鸿雁道:“姊姊,你们姊弟多日不见,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李氏姊弟送到เ楼下。

回到屋中,李鸿烈见许雷不在,问道:“姊姊,雷儿呢?”李鸿雁拉着弟弟的手坐下,说道:“雷儿一清早ຉ去韩三哥家里玩,还没回来呢。小弟,咱们不是约好中ณ秋时一起拜祭຅父母的吗?怎么你不在地宫好好练功,来找姊姊有什么เ事吗?”

李鸿烈点了点头道:“姊姊,我这次来确实有事,你无须再瞒我什么เ了,师父他老人家已๐经把真相都告诉我了。”李鸿雁一惊道:“什么?老真人把一切都告诉你了,那ว么เ你知道自己是谁了?”

李鸿烈默然点头,半晌才道:“姊姊,咱们爹娘惨死之事,你们应该早告诉我才是。我如今十七岁了,这十七年浑浑噩噩,没有在爹娘坟前磕过头不说,连在万里之ใ外都没有拜祭过。”

一提到เ父母,两人不禁都是心中一酸。李鸿烈还好,当年还不懂ฦ事,李鸿雁却是亲身感受过当年的生离死别之痛,此时重又涌上心头,再也忍奈不住,抱住弟弟放声痛哭,李鸿烈也是泪如雨下。两人哭罢多时,李鸿烈止住眼泪,劝道:“姊姊,别哭了,如今我长大了,这就要下山去。你放心,爹娘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这些年来你把事情闷在心里,真苦了你了。”

李鸿雁好半天才止住悲声,抽噎ດ道:“小弟,你长大了,有出息了,姊姊没白疼你,你要下山,这是真的?”

李鸿烈道:“不错,师๲父说我学艺已成,应该到江湖上历练,以求更高境界,这才将事情的真实告诉我,要我下山追查当年谋害咱们全家的幕后人,为家人报仇。”

李鸿雁点头道:“哦,这样也好,你的功夫早就强过你姊夫了,也该到处去走一走,积累经验,你什么时间动身?”

李鸿烈道:“今天我已拜别ี了师父,明日一早和大师๲兄辞行之后,就下山去。”李鸿雁一呆,道:“这么快,可惜你姊夫下山已๐经三个月了,还没回来,不然要他先带你走走,岂不是好?”

李鸿烈一笑道:“姊姊,我已不是孩子了,你放心吧。”

李鸿雁又道:“你下山准备去哪里,要去多久?”

李鸿烈答道:“我想先去湖州拜祭຅义แ父义แ母,然后赴离山约了嘉怡妹妹去安西老家看看,拜祭爹娘๤兄嫂,追查当年血案主谋。等到大仇得报之日຅,再回山来见你和师父。”

李鸿雁想到他这一去艰难险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心下不觉又难过起来,说道:“姊姊不巧ู又有了身孕,快五个ฐ月了,不然就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ฐ照应。”

李鸿烈笑道:“姊姊不必担心,好男儿志在四方,爹爹如果在世,也๣一定会鼓励我出去闯一闯。你放心,以我现在的武功,不会出事的。”

这是春玲进来禀告:“夫人,饭菜准备好了。”李鸿雁擦了擦眼泪道:“小弟,时候不早ຉ了,先吃饭吧,有什么เ话吃完饭再说。春玲你也一起来吃吧,告诉过你不要‘夫人’、‘夫人’地叫,你就是不改口。”

三人用过晚饭,李鸿雁将当年之事从姚â祖๢德宣诏到深夜遇袭,自己如何带着他逃脱,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这些事情她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没齿难忘,其中的一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讲完之ใ后,对李鸿烈道:“小弟,这次你全明白了,现在咱们李家只有你一条根了,你今番下山去,处事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可蛮干。”

李鸿烈点头道:“知道了,姊姊,我懂ฦ得如何进退。”“你知道就好,嘉怡妹妹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武功也不错,当年你们已是好朋友了,这次下山去,重逢之ใ后,你不能亏待了她,不然姊姊可不饶你。”李鸿雁道。

李鸿烈笑道:“知道了,姊姊。”李鸿雁不放心,对他的饮食、起居,大小事宜都要一一叮嘱。直到初更时分,在李鸿烈的一再催促下,方才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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