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眼复而睁开，注意力很快也被面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所吸引。
身后的马休看到他眉心轻蹙，斟酌着建议：“顾总，要不改天和夫人一起再来看小少爷？”
厅堂东侧的门霍然打开，前一秒还在对着比赛场地的镜头快速切换过去，一时之间，镁光灯闪烁不停，躁动声此起彼伏，许多参赛的厨师也不由投去注意力。唯独一人置身事外，全神贯注地清点料理台面的食材。
“待待姐，你怎么对tk的老总一点都不感兴趣啊？”苗条努力踮脚，奈何人墙又厚又高，连个缝儿都没有。
他抱着戴莎绝情而去，她一个人僵在原地，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汇聚成河，和她身下的血混乱交叠。血泊中，小顾易安静地坐着，机械地重复着搭玩具积木的动作。
黑暗中，戴待霍然从床上弾坐而起，脸上冰凉一片。
四年。
午夜梦回所重复的这些残碎画面，一次比一次清晰，如梗在喉头的鱼刺，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床头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戴待擦了擦额上的细密的汗渍，接起电话，段禹曾沉哑低缓的嗓音传出：“还没睡？”
或许因为他是医生的缘故，他的声音总能在无形中安抚人心。戴待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23：45，简单地应了个“嗯”。
“你又做噩梦了。（。）”段禹曾语气肯定地揭穿她的谎言。
戴待打开灯往床头一靠，无奈地叹口气：“是，你料é事如神，我都怀疑ທ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身上安装ณ了远程监控。”
“见过小顾易了？”段禹曾问。
戴待沉默。
“并非我料事如神，而是我太了解你了。”段禹曾怅然，“你等了这么เ多年，回去荣城，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去看他。”而亲眼看到之后，又怎么เ可能安稳入睡？
“是我对不起他。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被囚禁的那几个ฐ月，如果不是为了小顾易，她根本撑不下去。好不容易熬到他出生，她却因为产后大出血险些丧命，保护不了他。
她以为，他好歹是顾家小少爷，无论怎样都能ม得到很好的照顾ุ。可结果呢？他不仅生病了，还被一个ฐ人孤零零地丢弃在康复中ณ心！
“他怎么会患上自闭症呢？是不是我怀他的时候营养没跟上？还是因为ฦ难产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她想不通，她的小顾易明明是那ว么漂亮的一个孩子，怎么เ就……
“你先不要自责，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当年给小顾易做诊断的医生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段禹曾略๓有迟疑ທ地顿了顿，“戴待，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嗯。”戴待的回答稍显无力。
“苗条告诉我，你今天大杀四方？”段禹曾忽然转移话题。
戴待勾勾唇：“别听她的夸张之词。”
“是不是夸张，我自有判断ษ。”段禹曾轻笑，“可惜我这里暂时脱不开身，还得折腾大半个月，估计要拖到年后才能结束。否则我真想马上飞到你身边，助你一臂之ใ力。”
戴待调侃：“你可是医界精英、外科权威，肩负无数病患的希望，你千万要慢慢来，我不敢耽误你拯救世界！罪过太大了！”
她总算不再低迷，段禹曾无声地笑了笑：“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他的温柔通过听筒毫不避讳地传递过来。
戴待眼神微闪，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