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儿子能够从这件事情里醒悟过来,痛下决心放开这段感情,一切都不算晚。
只是十五年日积月累下来的感情,真的可以放得开吗?这段感情,只要有一个人还留恋不舍,就会是两个人的痛苦。就算洛奇轩能够理智地斩断ษ情丝,洛琳能够接受得了吗?
洛琳闭着双眼躺在榻上似乎正在沉睡,面色有些苍白。林雅静坐在榻旁守候着,神情凝重。
洛奇轩疾步走到เ榻前坐下,一手握住洛琳的手,一手轻抚她的脸颊,望着林雅静焦急地问道:“母后,琳儿怎么了?”
父亲得知了陛下已经宠幸了她的消เ息,他十分欣慰,嘱咐她要尽心尽力地服侍陛下。
虽然父亲没有提到别的,但是她明白父亲心中的期盼。陛下已经二十五岁了,她是他唯一的妻子,她担负着为他生育子嗣来继承王位的重任。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永远不被发现的秘密吗?
洛奇轩的眸中ณ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情。
接着,兰若的耳边又响起一个ฐ男ç子的声音:“琳儿!”那ว声音是如此温柔甜蜜,比此刻照ั在身上的阳光更加明媚,比挟裹着花香的微风还要芬芳。
兰若的目光诧异地转向站在身旁的洛奇轩,不敢相信刚才的声音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的。
她只能企盼洛琳不要爱上洛奇轩。只要洛琳没有爱上洛奇轩,那么一切便是安全的。
从那时起,她时常召集各位大臣家里和洛琳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到宫中ณ玩耍。希望借此让洛琳结识到更多朋友,不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洛奇轩的身上。
“奇轩,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新娘。”
洛琳一字一字地说完这句话,伸手捧住了洛奇轩的脸颊,把自己花瓣一样柔嫩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ฐ熟ງ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琳儿!我来了!”
洛琳立刻翻身坐起来,扑进来人的怀里,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奇轩……”
洛奇轩径直走过她的身边,淡淡说道:“免礼ึ。”
林雅静问:“皇儿,你怎么又来了?”
洛奇轩笑道:“儿臣忽然想起刚ธ才有件事情忘了和您说。”
林雅静笑了笑:“皇儿来得正好,哀家刚ธ巧也有事想和皇儿说。国丈病了,哀家刚才已经同意让皇后回去看望,并在家里暂住一些时日,待国丈病情稳定以后再回来。”
兰若紧张地偷偷注视着洛奇轩,深恐他会说出一句反对的话。但是洛奇轩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儿臣知道了。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
兰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洛奇轩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不管他曾经对她有多么เ残酷,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兰若对他充满了感激。
兰若回到เ凤仪宫稍作收拾,坐着凤辇急急忙忙赶回家中。
傍晚时分,兰若终于见到了父亲。兰敏虚弱地躺卧在床榻上,面色萎黄憔悴。兰若上前握住父亲的手,忍不住潸然泪下。
“父亲!”
“娘娘,您来了……”兰敏望着兰若,高兴地笑了。深宫之中ณ的女儿竟然能够来到自己้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话。他仿佛觉得病情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兰若的眼泪更加汹涌:“父亲,现在是在家里,不必拘礼ึ。您觉得怎么样?”
“臣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
怕父亲劳累,兰若不敢再问,先把自己要在家里暂住一段时间、等他病情稳定以后才回宫的事情告诉了他。兰敏果然欢喜非常。
兰若又把自己้近段时间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当然,大多是些精心编造的谎言。兰敏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侍奉父亲服过汤药,安然睡下,兰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她从前在家时的模样。兰若的手轻轻抚过熟悉的家具器皿,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眼泪一串串掉了下来。
她在这里度过了十六载的岁月,那是多么เ幸福美好、令她终生难忘的十六年啊!
一夕之ใ间,她突然成为了母仪天下、高高在上的皇后,受到无数年轻女孩的羡慕和嫉妒。她的心里也曾暗暗有过骄傲和欣喜。
她曾经对她的丈夫和她的婚姻有过多少美丽的憧憬ä和浪ฐ漫的幻想啊!可是就在新婚之夜,所有的憧憬ä和幻想都化作了泡影。而那ว个夏日的午后,更成为她所有噩梦的开始。
她活得如此痛苦和屈辱,可是又不能决然地抛下一切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的心被一刀刀割碎,碾为ฦ齑粉。
苏颜过来劝解道:“娘娘,凤体要紧,请勿过于悲伤。”停了停,她接着说道:“陛下派人来过了,说娘娘在家,饮食起居还是要尽量和在宫中ณ时一样。另外,陛下有一封书信给娘娘。”
听到陛下两个ฐ字,兰若的心骤然一紧。现在的她,如同惊弓之ใ鸟,只要听到洛奇轩的名字和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栗。
兰若的脑海ร里浮现出下午在康宁宫,当太后说已经同意她回家看望父亲并暂住一段时间时,洛奇轩脸上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攥住了她的心。
苏颜送上书信,兰若接过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洁白的信笺上只有两句话:你找到เ喜欢的人了吗?还有两个月了。她终于抑止不住地伏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不管她是在皇宫,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她永远都无法摆脱掉洛奇轩的阴影。
其实早在她接到洛奇轩立她为后的圣旨的那一天,她就应该明白了,从此以后,她的命运注定要和洛奇轩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