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死，是因为他离死太近，一个小伤口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不怕死，是因为他离死很远，死神的脚步太短，拉不走他的灵魂。
没心没肺……这不是方知墨第一次听到เ人这样评价他，但这的确是他希望留给别人的印象。
只要学会没心没肺，日子就不会再那么压抑，那么寂寞了吧。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程渡拉了他一把，问道：“你身上还有钱吗？”
方知墨一愣，随即皱眉道：“你要买这种东西？”
“看你们校服，是子弟校的吧？”
“啊，是。”
那边通常情况下并不会对外开放，但电影院的叔叔认识方知墨他爸，所以经常给他悄咪咪开个绿灯，而方แ知墨为了封程渡的口，决定带他去坐他自创的“宝座”，算是给他赔罪。
程渡跟着方知墨进了一个小门，呼哧呼哧爬了两层楼梯，出来一看已经到了二楼ä。
“……幼稚鬼。”
程渡推了推眼镜，为ฦ前面的两个ฐ人做出了总结呈词。
方知墨折腾完衣服，瞅一眼客厅的挂钟，8点半，时间还早。
他穷极无聊，在老爸的书房里四处翻找有意思的东西，却在书桌上发现了宝贝。
三人惊讶地看了方知墨一眼：“你？”
方知墨既ຂ然决定要去，自然找得出一万个理由跟去。
方知墨无奈，离远了又问了一遍，结果这次人直接不理他了。
以方知墨平日的性格，早发脾气了，但今天实在穷极无聊，又不能当着老班的面溜课，只好想些办法逗逗这个古板的小眼镜玩儿。
程渡指了指自己的校服，努力放松脸上的表情，使得自己้看上去稍微和善一些。
“咦，真是哥哥学校的校服……”
小姑娘皱着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过了一会儿，仰起脸道：“好吧，既然是哥哥的朋友，那你就进来吧。”
门在程渡的眼前又合上了。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拔掉了插销，这才推开门道：“进来吧，哥哥身体不舒服，在里面睡觉。”
程渡点了点头，在门口的鞋架上选了选，换上一双和自己้脚๐差不多大的拖鞋，把换下来的鞋放回鞋架上。
电视机开着，正在放着一部ຖ叫做《渴望》的电视剧，凄凄切切的配音穿透玄关，听得程渡眉心直皱。
程渡换完鞋，打量着客厅。
这是一间明显经过装ณ修的房子，不大，但布置得古色古香的，有圆月的半拱门，有颇为雅致的屏风，甚至还带有一个室外阳台，和筒子楼自然是没法比的。
小姑娘把程渡让进来之ใ后就窝进了沙发里，乖巧地看着电视。
程渡其实还挺想有个妹妹的，看见这么เ乖巧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跟她多说了几句话。
“你哥哥生病了么？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小姑娘闻言迷茫地眨了眨眼，歪着头扎在沙发里，那动作也像极了缩小版的方แ知墨。
“不知道啊，爸爸只说他有点儿贫血，需要多多休息，叫我不要去打扰他。”
“……那好吧。”
程渡拍了拍她的小脑แ袋，转身走进方知墨的房间。
这是一个整洁干净得令人发指的房间，纯粹的黑白色调。
洁白的墙壁上刮了腻子胶，滑不溜丢的，让人舍不得用手去碰脏了，书桌、书柜、床、板凳，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所有的桌子全都一尘不染，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摆件也没有，完美地告诉来者，这间房间的主人是一个ฐ强迫症患者。
唯一让人感觉略๓微突兀的，是床头上放着的那碗面。
那ว碗面看上去惨不忍睹，黑黑白白红红黄黄的，一口没动。
从颜色上推测，在这玩意儿糊成一团之ใ前，应该是番๘茄鸡蛋味的。
番茄鸡蛋面的旁้边，有一个ฐ病恹恹的小人儿蜷在黑白格纹的小被子里，团成一小团儿，后脑แ勺朝着程渡，露出来的半截后颈和白玉雕的似的。
程渡走到床前，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床上的小人儿像是睡得不太舒服，小小的眉毛兀自皱着，嘴唇是淡淡的粉白色，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程渡皱了皱眉，总觉得他的脸色比前些日子差了几分。
这身体，还真是挺虚弱的啊……
程渡这样想着，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拿出一本书，准备等方知墨醒来再跟他说老班交待的事儿。
房间里很安静，程渡看着看着就听见了小人儿的呼吸声。
轻轻的，小小的，平平稳稳的。
他忍不住越过手里的书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