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镇一街两行店铺林立,杏帘曳曳,棕榈青青。
集镇一街两行店铺林立,杏帘曳曳,棕榈青青。
此乃出入海口必经之地,船舶途经此处,必得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裴无极和魏吟风并肩伫立,看那些水手们掌舵转橹划桨,小心翼翼地绕过五虎礁。
过了五虎礁,水面顿然开阔。
水天浩é茫,无边无际。
他们驾乘的是一艘中型稍大的单桅船。
船看上去,既像是渔船,又像是商船。
海上起风了。
大船顺着风的方向漫游。
入闽后,他们大多都是顺风漫游。
风不大,却显得有些躁动,云层瞬时吞没了绮丽的夕阳和晚霞,海天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放眼望去,整个ฐ海面上,似乎只有他们这一艘船,孤零零地,不紧不慢地漫游在沿岸不远的海面。
南下以来,他们几乎ๆ每天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漂游,停泊,上岸。
“老大,东南那ว边,好像驶过来一只大船。”舵手对裴无极喊道。
无极和吟风挺立船头,极目眺望:果然,海上浮出了一抹桅帆远影。
帆影渐近,渐渐可以看清:来者,是一艘有着双桅三帆的大船。
大船借着风帆,鼓荡而行,船速很快,昂头翘尾地朝着武士船这边渐渐驶来。
武士船在海面上除了看到渔船时不躲不让。别的,不管对方是商船还是官船,是单艘的还是船队,一般情形下,为免生是非,无极和吟风都会命令水手远远躲开。
武士船开始转舵,向左避让。
可是,看那大船,好像也要往左而行。
无极又令水手向右躲让。
不想,对方的船头也开始向右转向!
来者不善!
无极命令众人:各自将兵器藏于伸手可及的地方,不见命令,不可轻动!
众武士将刀剑弓矛纷纷藏在绳堆里或是锚链中,藏在桅帆上专门设置的夹袋里…
大船越逼越近!
武士船已无路可躲。
众人此时皆已๐看清楚了:大船的桅杆上,挂着一面绣有大大的“巡”字的旌旗。
无极放下心来:对方不是大唐水军的兵舰,便是江南东道巡海的官船,不是海寇船。
不是害怕与盗寇遭遇,而是还有更要紧ู的大事,容不得再节外生枝!
——初入闽地那会儿,他们一干人也曾义气干云:见贼即斩,逢寇必除!结果,差点闯下奇祸,误了大计…
此时,无极命众武士各就各位,或是拉网,或是盘绳,或是补帆。
如果巡逻的官船过来盘问,或是盘查中发现什么เ破绽,无极他们自有安南王的教令做掩护。
安南王和太子私交甚好。
十八武士南下之前,太子东宫的冯将军便已๐命二十几名水手先行赶到闽地,并通过安南王事先备好了一艘载人亦载货的中型商船。
有了这艘船,十八武士既可用来藏身和居住,又可掩盖真实身份。
若与官兵遭遇,当真被误为海寇那ว时,他们还有一份安南王的教令掩护:他们是朝廷派往东南海域秘密巡查江海防务的…
大船高昂着船头,越逼越近,径直冲来——
比起无极他们的武士船,大船整整高出一丈多、长出两丈多!
大船船头的甲â板上,站着三四十个拿刀持箭、官兵着扮的人。
大船直冲到เ距武士船只有一丈多远的地方,才放慢了速度。
大船撞起的巨浪ฐ,将武士船颠得左右摇摆,好一阵才平稳下来。
武士船尚未平稳,只见从大船上抛下几对带绳的大挠钩来,紧ู紧地抓住了无极他们的海船。
紧接着,一只软梯从大船上“哗”地一下,一直甩到无极他们船的甲板上。
二三十个满身酒气、敞胸露怀的带刀大汉,顺ิ着软梯从大船上扑扑嗵å嗵接连跳到武士船上。
无极和吟风迅速对视了一眼:巡海的官兵,怎么敢在执行公务之ใ时,满身酒气且衣着不整?
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些人决不是什么官兵!
无极猛地把手一伸,高高地抓住武士船的桅杆!
这是在提醒众武士:准备战斗!
这时,一个脑门上斜着一道长而红亮的刀疤,捎带两只眼睛也被刀疤揪成了吊角的恶汉,一面打着酒嗝,一面望着众武士吼道:“谁是当家的?站出来回话。”
魏吟风上前一步,长长一揖:“这位老大,有何贵干?”
吊角眼上下斜了吟风一眼,拉着长腔问:“做哪路子买卖的?”
“打鱼的。”
吊角眼斜了众武士一眼,不觉发了一串ธ怪笑:“哟?嗬嗬!嗐嗐!打鱼的?你他娘的拿这话哄鬼嘛?”
“此话怎讲?”军师魏吟风面带微笑地问。
“瞧瞧你们,啊,瞧瞧,一个个横眉立眼的,像是打渔的吗?啊?废话少说!老子才不管你们是哪条道上混的,挑明了吧:这一带是老子的地盘。打这儿过,想活命的,留下水路钱,走人走船。如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一群的周年。”
原来是一群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