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日
二月二十六日
回到中队，见到吉峰勇次郎的来信。信中说，从我写去的信中得知泷口光夫君战死后，立即带着这封信去了泷口家。泷口的母亲哥哥等家人闻讯悲痛不已，失声痛哭。
回到中队，见到吉峰勇次郎的来信。信中说，从我写去的信中得知泷口光夫君战死后，立即带着这封信去了泷口家。泷口的母亲哥哥等家人闻讯悲痛不已，失声痛哭。
支那ว人向外的推力大于向内的拉力。比如木工使用刨า子和锯时，不是往自己身体方向拉动，而是向前用力推。划船亦是如此，两手握橹，不是向里划，而是向前摇。正像我们将汽艇向后倒时样。顺ิ风行船时，也是站着摇橹。在个船舶停靠处，有家类似章鱼烩锅的小馆，用口大锅煮杂烩卖。另有些露天小吃店，卖些白面饼和花生米等。
支那人向外的推力大于向内的拉力。比如木工使用刨า子和锯时，不是往自己身体方แ向拉动，而是向前用力推。划船亦是如此，两手握橹，不是向里划，而是向前摇。正像我们将汽艇向后倒时样。顺风行船时，也是站着摇橹。在个船舶停靠处，有家类似章鱼烩锅的小馆，用口大锅煮ุ杂烩卖。另有些露天小吃店，卖些白面饼和花生米等。
小队长拿出个人珍藏的也是最后的瓶啤酒和瓶色拉，拧开瓶盖，把啤酒倒在饭盒的盖里。盖里涌起甘美的啤酒泡沫，每人轮流喝上口，虽仅仅口，但那可是种无法形容的美味，让我们感到เ莫大的喜悦。的脸皮很厚，他把满满饭盒盖里的啤酒，个人全部喝光，不仅如此，他竟然丝毫没有羞愧感。这可是小队长个ฐ人的仅有的最后瓶啤酒，大家都对他露出鄙夷的神情。
饭后，我们又稍事休息，抽着烟，躺在地上，为着明天的战斗，做充分的休息。
大约过了个小时，在十时左右，突然，指挥班的传令兵跑来传叫小队长。在半夜传叫小队长，我预感到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但怎么เ也不会料到小时后就要出发。在小队长回来后的十二时，第三小队作为军官侦察队出发了。
隐约分辨出道路与田地，道路上立了侦察队的道路标志，有时放置在地面上，指示着方แ向。所谓道路，也就是田间小道。
弯弯曲曲，高低起伏，不知走了多少里路，来到了座村庄。说是村庄，也就只有三四户农家。本准备叫起村民，询问下前进的方แ向，但狗叫声告知村民们我军的到เ来，他们立即从后门逃走，家中已空无人。
打开地图查看，连这个村庄名字也不知道，所以，还是没搞清具体的方位。到达下座村庄时，我们迅速从前后方向包抄过去，抓住了几位村民。用苦涩难懂的支那话，好歹做了番问讯，最后决定让位农夫充当向导。村民们不知要把他们怎么เ样，恐怖地颤抖着，但我们并没有乱施粗暴。所以，他们好像点点地开始理解我们的意图，渐渐安下心来。
据向导介绍：在我们准备前去的村庄有中国军队。我们赶到เ这座村庄时，发现有修得完整的散兵壕，但没有个敌兵，战壕仿佛是很早就挖好的，土已๐经干透了。看来敌人在这个ฐ村庄构筑了阵地，现在又不知转移到何处去了。
从这座村庄继续向前行军，到เ达片广袤辽阔的原野。我们仍然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但小队长透过眼镜看到前方แ筑有阵地，喊到：快趴下!ำ看来戴上眼镜就是比肉眼看得更远更清楚。
我和立即出发，前去侦察。
前面看上去是那黑压压的阵地，我们会儿步行，会儿匍匐爬行，会儿把身体伏在地面，逐渐靠近。在战壕左右，横卧着许多被砍倒充当障碍物的树木。我们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又深入阵地里面侦察，我们直认为这里是敌人的阵地，原来只是战车壕。确认这里没有敌人后，我们迅速返回小队的位置，再次同小队共同前进。但刚刚跨过战车壕前进了几米之ใ时，小队长突然说：有敌人哨兵!大家立即撤到战车壕的位置，再次派出侦察兵。我们卧在挖掘战车壕的土堆后面，等待着侦察兵的报告。过了相当长的段时间，突然，响起五声枪响，好像是侦察兵被敌人发现了。麦田里沙沙地响，侦察兵回来了，报告称：在前面的座庙前，有敌人哨兵，被发现后只好撤回。他还说，敌人的哨兵是单哨。
小队长戴着眼镜望着前方，下令说：在早晨五时前，原地待命。这是因为中队长说过：我们的任务是，如果敌人逃跑，就发射信号弹。因而，不论敌人是否逃跑，我们必须要等到早晨五时。
我们就在距敌人百米的地点待命，但大家都横卧着酣睡起来，也没有个人去执行警戒，多么令人百无聊赖的待机时间啊!想抽支烟想得真难受，值得庆幸的是嗜好抽烟的小队长也像是烟瘾发作，难以控制，似乎忘了这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有可能被敌人哨兵发现。不!他分明是有意识地把烟隐藏起来似的悄悄地抽着。
队长尚且如此，大家也都纷纷效仿，抽起这价值千金的香烟来。
小队长命令我和上岛三人再去侦察，这次定要准确地搞清敌人的情况。当我们正要接近敌人的哨兵时，从后面传来机关枪激烈的连射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这就告诉我们，敌人就在后面这座村庄里。我们又担心刚刚回去报告的第四分队是否会搞错方向，误入敌阵呢?通过这阵枪声，我们能ม大概掌握敌人的兵力和火力配备状况，继续侦察已๐没有必要，小队决定集合，向后撤退。
已是凌晨五时了，但敌人并没有要逃跑的迹象。
我们原在道路上撒下纸片，作为路标，现在它又引导着我们找到后退之路。
天已大亮，大队赶到这里。我们与中ณ队汇合，开始进行攻击。
敌人在千米左右前方的山峰上顽ื强地抗击着。
敌人不断ษ射来准确而激烈的枪弹，第二小队在左侧第线，第三小队在右侧第线。从每个土堆看，从每个视角看，他们各自都散开不断ษ地向前推进着。各小队的火器充分发挥其威力，压制住了敌人。在这场战斗中，中尉的行为ฦ极为愚蠢，缺乏主ว动性，他过度注意躲避敌人的枪弹，茫然无序，失去与第二小队的联络，也无法判ศ断中队的位置，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忙于找寻中队的位置。其结果是没有及时赶上攻占敌人山峰的时间。
那种太缺乏前瞻性主ว动性的意志和行为，真是笨拙的作战方法。
我们到เ达下片树林时，友军已经开始高举太阳旗，开始冲锋了。
好不容易赶到中队位置的时候，中ณ队长严厉地大声训斥道：——第三小队干什么去了?我们奉命去山脚๐下的村庄追击四处逃窜的敌兵，兵贵神速，立即出击。在麦田里急追，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不断ษ向敌人射击，占领了村庄。随后又从右台地再次出发。
此时，跑在距我二三个ฐ人身后的坪仓君左脚被子弹贯穿，还被枪刺捅了刀。根据小队长的命令，第分队留下，负责护送坪仓君，但是既没有兵站，又无后续部队，在这条战线上，真不知应该把伤员送到เ哪里?所幸的是听说在相隔两个山头的山庙，正在集中ณ伤员，姑且先送到那里吧。背着伤员往下走，碰上为收容战死的新川和救助其他伤员而留แ下的第二小队。听吉冈少尉讲，卫生队即将从后面赶来，伤员可以移交给他们。
哎呀，那太好了!ำ这下可放心了，部队要向前走，但不知道收容伤员的地方，连军医也没有找到，束手无策的我们终于安下心来。
背着坪仓君继续向前走，碰上行进中的第三大队。当第三大队走过去后面尚无人通过时，在后面二百米左右的地方，连续发出两声沉闷的爆炸声，顷刻๑，升起股黄|色的浓烟。好像是发烟筒吧?但发烟筒不会发出爆炸的声音，而且在那里也看不见个友军。虽然那是友军通过的道路，但这时友军早已走过去了。我们察觉可能是毒气弹，顿时感到十分紧张，因为ฦ我们没有携带防毒面具。紧张地注视着毒烟的流向，所幸的是，毒烟向与我们无关的右面飘去。
我们把伤员放在树阴下，等待卫生队的到来。这时，飞驶来两位骑兵，问道：刚ธ才的烟是怎么回事?我们回答说：好像是毒气。骑兵又飞奔而去，好像是赶回去报告。卫生队从落下毒气弹的地方，顶着风赶了过来。
我们把坪仓交给卫生队，立即急速赶回我们的部队。沿途中，各部ຖ队如同长蛇般地进行着。
第大队是第线部队，所以，必须超过这些独立重机枪队；第二三大队山炮队等部队，向前急追。途中，时有敌人的迫击炮弹落下，其落弹点既不准亦不远，没有任何效果。
联队休息之后，今夜二时要进行彻夜行军。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赶回部队，我拖着疼痛的脚๐，拼命地向前赶。
夜里十时，好不容易赶回中队，受命担当夜行军的尖兵。闪电雷鸣，刮起了刺๐骨的寒风，下起了令人心烦的雨。我们咒骂着夜行军，又继续着栉风沐雨。每经过座村庄，就叫起村民，让他们带路，直沿着田间小道向前推进。雨时间下得大了起来，但很快又停了下
来。
脚下的疼痛更加剧烈，休息时，我把脚舒展放平，感到脚底发肿发胀。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
经过座山峰，来到平地时，从前面传来许多支那人的吵嚷声，乱成团。女人的喊声孩子的哭声等，无比地嘈ฤ杂喧闹。这种马蚤动，让我们深感异常，仿佛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着的逃难。
让我们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农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我们夜行突袭，如果是知道的话，也不会朝着我们这个ฐ方向奔来。我们又想到，有可能是在今天战斗中溃败的敌兵，乘着夜色，突然逃入这座村庄。
部队暂停前进，翻译先生调查问讯。
这种吵闹的喊声，近似个ฐ神经错乱的女疯子的声音，在黑暗的夜空中，如同洪水般地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涌来。这种喊声在某地点刚刚消เ失，忽然又更加高亢。
那是因为他们在逃亡的路上又发现了我们，顿时惊恐万状。听翻译说，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由于支那兵侵入村庄，农民们被迫抱着被褥，提着锅外逃避难。我们暂停休息，这些如同蜜蜂群般的难民们开始分群，向左流群，向右流群。黑暗中我们虽难以看清，但从其吵闹声的流动上，可以判明这点。其中的群，从距我们极近的右侧，黑压压地向前涌去。个ฐ女人竟发出仿佛十个人的声音，真是震耳欲聋。
第三小队作为ฦ尖兵，开始出发，走了十几米，在座狭窄的独木桥前面停了下来。好像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的事情，上前看，匹毛驴的后蹄夹在独木桥的两根原木之间，毛驴在桥上悬吊着。这样就成为部队通过的障碍。正在怎么也拔不出驴蹄的时刻，中队长赶了过来，命令道：用我的军刀砍掉驴蹄继续前进。毛驴悲惨地折腾着挣扎着。我不禁心生恻隐之情。砍掉驴蹄让人不寒而栗。前进!所有成为前进的障碍，都必须ี砍掉。廉价的同情是不可取的，在这种场合，对于毛驴的同情是廉价的吗?前进!用军刀砍掉!——是啊，必须砍掉。不知是谁使出全力，举起原木，拔出只驴蹄。喂!再来次，不知是谁小声嘟็囔着。终于，两只驴蹄都拔了出来，只听扑通声，河面响起声巨响，毛驴落入水中ณ，哗啦哗啦地划着水挣扎着向前游。随即，部ຖ队又开始前进，但是由于马匹通过困难，工ื兵们开始对独木桥进行改造，从各分队抽出使役兵。
过了会儿，响起五六声枪声。稍过会儿，又是三四声枪响，个ฐ女人绝望的惊叫声，划破夜空。这惊叫声使人撕心裂肺，是种被打入最恐怖底层的绝望的惊叫。好像又发生什么เ事情了。据执行使役的士兵们说：他们正在作业时，五六位支那兵昏头昏脑地把他们当做友军，走过来同他们搭话。这意外的稀客让使役兵们大吃惊，高呼：敌人来了!正要抓住这些支那兵时，支那兵也猛然醒悟，有的窜入农田，有的跳入河中，飞快地逃走了。从那ว以后，我们再去村庄找寻材料时，敌人就向我们射击。敌兵们怕难民们的吵闹会招致我们的袭击，命令：不许吵!不许吵!继续吵闹者随即就被打死。
面对着眼前的恐惧，女人们发出绝望的惊叫。这种吵闹和惊叫声，似乎ๆ是敌兵的制止奏了效，很快，好像猴子被强行掐住喉咙样，四周沉寂下来。桥的改修也完工ื了，长蛇般的部队再次从黑暗流向黑暗。
我们在登上个较高的台地时，天色接近拂晓，我有种似乎是得救的感觉。
突然，在前面距我们千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敌兵。
部ຖ队停止前进，迅速采取攻击姿势。
在左面的山岗上，也发现有约个小队的敌兵，排成长列横队。唢呐似的喇叭吹响了，他们并未觉察到我们的袭来，正准备集合点名。面对这些随着喇叭声排着整齐队形的敌人，轻机枪捷克重机枪掷弹筒，集中ณ火力，齐向敌人射击。
敌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惊慌失惜，四处逃窜。过了好会儿，敌人终于进入阵地，开始抵抗。
这时，捷克重机枪手突然喊道：“我中弹了!”身体滑落下来。取下他的背囊看，贯穿左手腕的子弹，又贯穿了他的胸ถ部。但偏离开他的心脏部位，本人也还清醒，看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立即散开，进行攻击，但由á于我们所在地势较低，极难攻击。在山炮和重机枪射击的间隙中，我们步兵得以片刻余暇。就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之下，就在这土堆的后面，整整两天没有睡觉的我们，居然也能打个盹儿，虽然仅仅是那么短暂的片刻。这次攻击没能够接近敌人，在火炮轰击和重机枪压制射击后，我们改变路线继续前进，第二大队作为前卫率先前进。
在强烈的日光下，从山岗到เ山岗，从台地到台地，我们向前进军着，我的脚开始感到股从未有过的剧烈疼痛。
没有村庄，没有树木，仅有茫茫草原的台地。从远处眺望，似是座高山，待走近看，又成为座高原。
小河哗哗地流着，灌了满满壶水，抽了支烟，脚痛得我直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