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见到这位在回忆里十万年都不曾死去的神君,才知道答案。
他头戴玉冠,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冠内,别上一支青玉龙纹簪。可能因为刚刚反生,面色有点发白,眼眶却深邃,眉毛不粗不细,更显得他年少英气。身上雨过天青之色的华服熨烫贴身,一点褶皱也没有。
你自己的身体怎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短命相。
“我不能告诉你,那ว是触犯天法的。”
他的脸离灯台很近,烛火的昏黄在他苍白的脸色上闪烁跳动着,却不甚明亮,只能看见鼻翼处投下的一片阴影。
难怪如此熟ງ悉,竟和他衣服上的味道一样,原来是皂角的味道。
过了两日,雉精带着东栏处处游玩,给她讲许多人间的事情,东栏觉得十分受用,便也渐渐习惯了有这么个家伙跟在自己身边。
“那你法力恢复了吗?”
不尽之ใ木,三万年方แ才生长一寸。
拒霜捡起掉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扔进棋盒里,再将被扰乱的棋子复归原位,说:“还差三日。”
槐仙不假思索ิ地说:“想来是赤帝幺女,她天生额间一朵火焰,又喜着红衣,热烈如火。”
槐仙惊喜,说:“小梨花竟然还知道五帝,不简单啊。”
红衣女神斜ฒ侧着身子说:“火神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火爆。”
祝融冷哼一声,问到:“共同维护天地正道,何来越俎代庖一说?”
但是,偶然看见迟怿对着谷寒剑怅然的表情,青帝陛下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他做这个决定。
知恩不报,有辱清正的家训,他这样对夫人说。
但是,往事如芒在背,带迟怿来西山是他所能ม做出的最大让步。
此时却不知心中是希望他们从此形同陌路,还是再续情缘。
青帝无奈地摇摇头,叹息远去。
迟怿见父亲已经消失不见,便随了仙娥安顿下来,一日无话。
次日清晨,迟怿醒来,调息了一阵,便开始练剑。
东栏接下了归之的活儿来给迟怿送吃的,原以为他该还没醒,却不想远远便看见他已经开始练剑了。
他今日着的是一身常服,没有戴玉冠,只用一只玉簪束着的髻。衣叠两层,浅绿从轻薄透明的襌衣中透成一片烟青色,衣上龙纹若隐若现,好似盘游云中。漆黑的剑身随着他凌厉的挥洒扫出一片阴影。
原来不是个病秧子。
东栏站在一旁看着迟怿耍完了一套剑法,维维叫好。
迟怿收剑,微微躬身道:“仙子。”
东栏放下手里的点心,说:“你耍剑这么厉害,不如也教教我吧。”
迟怿说:“我剑道不精,恐怕教不了仙子什么เ。”
东栏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说:“你胡说,归之说你当初一剑斩蛟龙,可威แ风了。”
“那不过是……”
东栏摆摆手打断他的推辞,说:“不想教就直说嘛,我也不过是说着玩的。”
迟怿以为ฦ东栏要生气,正想说点什么,便见东栏招呼他过去吃东西。
“这是归之亲手做的翠玉糕,轻易吃不到的。”东栏说着,自己拈了一块吃了起来。
迟怿与东栏相邻而坐,也拈起一块翠玉糕,刚ธ吃了一口,又听东栏说:“我听说你十万年前死过一次。”
迟怿一怔,没想到她问起这件事。
其实,虽然大家都对他起死回生这件事有极大的兴趣探究一二,却碍于他的身份不好多问,甚至很少有神仙同他提起十万年前的事。
十万年前,他因何而死,他好像很清楚,也从来没想过重温这场噩梦。可经由á她一问,他又开始有些恍惚,其中ณ的细节,蒙昧不清,他完全回忆不起来。
东栏见迟怿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我问你话呢!”
迟怿清醒过来,吃了口糕,点点头。
东栏又问:“那你怎么活过来的啊?”
问得真直白。
迟怿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据传是你们家百花仙子偷偷将我的形体置于西山地池中,保我躯体不灭,然后日日以花髓滋养。她也没想到渐渐精魄得所,十万年后我历劫三世,稀里糊涂ิ就醒了。”
东栏瞧他怔怔出神的表情,问:“你好像不太相信?”
“你相信吗?”
东栏点头,反问:“我为什么不信?”
东栏正要伸手再拿一块翠玉糕,却见迟怿摊在桌边的一截袖子,襌衣袖边织锦上的纹有飞鹤图案。
她正觉得眼熟ງ,就听见迟怿解释说:“地池虽灵,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