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惠点点头,道:“谢谢母亲。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老太太说,明儿去安郡ຉ王府姑娘们都要体面点,这些珠花都是巧艺坊的上等货,款式也是极好的,京城的贵女们都抢着买。您瞧瞧这花样,配上姑娘这身段,真真是美极了。”
长孙氏怔了一下,倒是一旁的锦屏笑了,道:“夫人,您尝尝呢,今天这道鲥鱼看起来很不错呢。四姑娘的确还是个孩子呢。”
长孙氏听了她的描述,淡淡道:“锦屏,你把前几日铺子里送来的料子拿她们做几身衣裳吧。”
二房的孩子们,在章老太太眼中ณ也不是同等对待,作为ฦ长孙氏的反叛者,章雅悠比亲姐姐、章家三姑娘章雅惠要受宠很多,因为ฦ上一世,在章老太太和长孙氏的婆媳角斗中,她始终是章老太太的同盟,这让章老太太在气恼的过程中又隐隐生出一种痛快来,本应母女同心的一对,章雅悠的助攻让她深知自己้比长孙氏高明太多。
兴许是吃得太饱,用完晚饭她就想下去遛弯儿,于是带了紫燕去了小花园,好死不死的在那里遇见了吕世齐!
章雅悠上一世也对他动过心,吃了苦头,未有善果,这一世自然是要躲着走,再不要重蹈覆辙。
贺骞的差ๆ事就是太常丞,一个ฐ五品小官,但基于背后家大势大,几个大族又是盘根错节,所以,官职虽低,却没人敢招惹。
章雅悠笑道:“你去叫了黄莺来。”黄莺是章雅悠的另一名贴身侍女,以前是江湖卖艺的,会些拳脚๐,父兄染了瘟疫双亡后就卖身到了章家,后来又成了章雅悠的贴身婢女,章雅悠若是出门通常都是带着她。
“姑娘是买文房四宝的哪一种?还是都买?有没有喜欢的款式或指定的质地?”那管事的甚是热络。
说来也巧,章雅悠午时到的庄子,才吃了午饭,抓了一把干果坐在藤椅上“消食”,捧了个ฐ画本子,看得正入神。
比起四书五经,还有那ว些史书、传记、策论,画ฑ本子显然更吸引人。
“哦,你偷看这些书,要是你家长辈知道了,会不会处罚你?”一个清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แ响起,手里的画本子也被人夺了去。
画ฑ本子里讲的是一个不受世俗约束的高门小姐对一个穷苦但俊美又有才华且坐怀不乱ກ的书生一见钟็情,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决然嫁给了穷书生,二人过上了神仙美眷的生活。
章雅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跳起来,定睛一看,竟是“黄鼠狼!”
房翊挑眉道:“嗯,我来拜会你了,虽然还没到年底。”
章雅悠歪着脑แ袋,坏笑道:“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这里都能ม遇见你,怎么,今天这是来买庄子的吗?”
这是暗戳戳地想讽刺๐房翊上一回炫富,花重金买了那砚台。
“这个提议不错,可以考虑。”房翊点点头。
章雅悠心下生出一计,熙ກ园谁不知道她是半个ฐ主人,不在这里捉弄一下房翊,她就不叫章雅悠!打定主意,章雅悠露了一个狡黠的微笑,但这个神情却被房翊捕捉到了。
“你来熙园做什么?”章雅悠复又坐下,坐姿不文雅,但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伸手:“把书还给我。”
画本子的封面是黄莺调换过的,光看封面,那上面写着《中庸》二字。房翊看了一下封面,笑道:“别这么เ自暴自弃。”
章雅悠好笑地看着他,也不示弱,道:“我要是男儿,还有你什么事,你这样的还是四大公子之首呢!”
房翊笑道:“没办法,好看,全靠这张脸评上的。”
章雅悠嘿嘿一笑,道:“得嘞,我还要看书。”她顺手就把画本子抢了过来,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踮起脚在房翊的肩头拍了拍。
小厮云台吃惊地差点咬手,房翊是最厌恶与陌生人有身体接触的,根本不可能让人近身的,更别说拍他肩膀了。
公子爷还总是嘴角带笑,反常得紧,嗯,太反常了。云台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问。
房翊坐在藤椅上,仆人送了一壶茶过来,刚端起杯子,就见前方几十米处一团乌ไ黑,隐约听见嗡嗡声,再近点,才看清那是一群蜜蜂。
那蜜蜂直奔房翊而来,绕着房翊飞了几圈,云台见状急忙上前去赶,不但没赶走还被蜜蜂蜇了几下,房翊毫发无损,继续悠然地喝茶。
蜜蜂绕了房翊飞了几圈,又散开了。
章雅悠正等着看好戏,她走之前可是在房翊肩头撒了花粉,那ว是特制ๆ的波斯菊花粉,最受蜜蜂喜爱,又让庄子里的养蜂人吹了竹哨,这群蜜蜂叮过去,房翊一定变成大猪头,保管连他老娘都不认识。
可惜……事与愿违。
“你身上应该有什么เ东西可以防蚊虫吧?”章雅悠问。
房翊不搭理,眼皮都没抬,道:“你有招数尽管使来。”
“小悠儿!”
“舅舅!”
章雅悠眼泪一下子出来了,长孙靖是上一世最疼她的人之一,为ฦ人真性情,可惜,正因为真性情而得罪了人,遭人陷害,死得很惨,长孙家嫌他丢人,又没有子嗣,祖坟都不肯让他进,淮南伯夫人刁钻蛮横,怕她连累侯府硬是不肯让她过来拜祭,她都没有机会送长孙靖最后一程。
“哟,这是怎么了?小悠儿不哭,舅舅看看,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来,舅舅接着,这一串ธ串ธ的小泪珠哦,都是金珠串,值钱得很。”长孙靖哄着她。
章雅悠破涕๓为笑,道:“想舅舅了嘛ใ!舅舅许久不来看我,心里想得紧ู,这才到เ庄子里来的。”
长孙靖笑道:“你这个小丫头,我没白疼。这次舅舅给你带好东西了。”
“季佐,你何时到的?”长孙靖这才注意到房翊。
房翊道:“早你片刻๑。”
二人看起来很熟络,以至于常见的客套都省略了。
章雅悠笑道:“舅舅认识?”
长孙靖笑道:“名满天下的房四郎,何人不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长安的四大公子之首,房翊。哦,对了,他是你们老太太的远方แ侄子,算起来,你该叫他一声表叔。是我好兄弟,我半月前给他送信,邀请他到庄子里喝酒聊天,这不,桂花酿要出来了吗?”
“嗯?”想不到上一世只匆匆见过房翊一面,这辈子却成了远亲,莫名多了一个叔叔。
虽是远亲,但这无端端长了一辈,章雅悠觉得牙疼,应该是大仇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