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时我父亲眼够冷，他说：“天下没那么好的事。此处不考爷，自有考爷处，处处考不取，爷爷家中住。”这几句从平剧戏文里改来的词儿毕现了我们家默观世事的态度，和“肚子疼要拉屎”、“一天吃一颗多种维他命”以及“绝对不许骑机车”并列ต为我们张家的四大家训。
每当从这样的噩梦醒来，我就觉得我的性格里一定有某一个部分是扭曲的。最明显的一点是，我厌恶种种自恃知识程度“高人一等”的语言。包括当我的电台同事对着麦克风说“一般人可能ม不了解……”这样普通的话时，我都忍不住恶骂一声：“x你x个ฐx！你不是‘一般人’吗？”
“有一个ฐ阿拉丁神灯就很不错了。”他说，“擦擦灯，叫那个灯神帮我去上课，我就一直一直待在家里一直一直玩，等他回来，再把学到เ的东西教给我。这样就很幸福了。”
我点点头：“孙悟空有七十二变，对小孩子来说很够用了。”
忽然有一天，我儿子问我：“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占最多的颜色是什么？”我想了一会儿，说：“是黑色罢？”我儿子立刻๑点点头说：“对了！你说的应该没错。这个宇宙大部分的地方是黑的。”他刚满七岁，小一生，我从来没有跟他谈过“黑暗物质’”、“‘黑暗能量”’，也不认为ฦ他读过那ว样的书。但是那ว天我很高兴，不是因为他说得对——也许我对宇宙的了解还不够资格说他对或不对——但是我有资格说，他开始思考宇宙问题的习惯，真让我感动。
但是所有的生活疑难总在降临之ใ际重新折磨一个人。我其实没有回答那位忧心小孩忘根的父亲，我恐怕也不能回答任何一个ฐ总体上关于文化教养的问题。而且，就在我回贴之ใ后立刻有了解我素า行如何的知音人前来提醒：“有机会跟儿子说话时注意自己้的谈吐水平和内容，孩子是面团，家长是印模，久ื之自会从孩子身上看到เ自己的模印成绩。”
接着兄妹俩来了一句：“公——鸡——缓——臭、屁！”
那是闽南语，意思是：“王之涣作品”。孩子们不要诗，他们要笑。你不能让他们笑，就不要给他们诗。诗，等他们老了，就回味过来了。我觉得幼儿园教对了，也并非因为那是“王之涣作品”，而是因为孩子们自己现的“公鸡缓臭屁”
“因为他们是最低级的武士吗？”我一时有些愕然。
“不是，我觉得他们就是不应该挡在前面。这样挡着，‘帅’跟‘将’就不能决斗ç了。”他说时虎着一双眼，像是准备去参加火影忍者的格斗考试
不过张容的答案却是：“那还有什么意思？”
“比亿再大呢？还有吗？”
他一寸一寸地放宽两ä只手臂，瞪大的眼睛，似乎ๆ是跟自己้说：“还有比兆大的吗？十兆、百兆、千兆、万兆，那ว万兆有没有换另一个字？”
2与人初次见面。
二、谷驹之ใ叹是：
“那是哪一科被淘汰了呢？”
“没有哪一科呀！”张容说，“今天我们体育课和爱班打躲避球，我一个不小心忘记球在哪里，背上就挨了一球，被淘汰出局了。”
他妹妹这时在一旁放了枝冷箭：“唉！不是我说你，你总是这样不小心。还有你——”她指指我，“你总是这样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