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绍祖迅速应承下来，惹得孔文莲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像是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着急。
“不忙。”程绍祖说，问她，“想吃什么？”
“那你还给我开药。”唐惜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的袋子。
唐惜嘴巴里吃着糖，无限惆怅，“好久没吃过这种东西。”
日子这么过了几天，平静得丝毫看不出来狂风暴雨的征兆，如果唐惜能预料到后来的事情，她一定坚决地推开程绍祖，然后和他断了来往。
唐惜有不好的预感，“忙什么？”
唐惜先是想到เ温文尔雅的梁中骏医生，梁医生乐่善好施ๅ为人稳重，又医术高超，在双城极有声望。梁家是双城唯一肯与叶静秋母女有来往的，并帮助她们不少的人，提起他们，唐惜高兴不已。
“没有，我想起你以前的模样，对不起，我忍住。”唐惜说着，嘴唇包着却是怎么都忍不住笑。
老太太一说，孔文莲倒是想起来正经事，又挂上笑呵呵的笑，“光顾着生气，差点忘记，今天要去医院检查。”
“早ຉ一天晚一天没有太要紧，今天就歇着吧。”程青山瞧了瞧唐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似乎在讨好。
特殊时期，这个描述词让唐惜轻轻地踢了踢脚，她没断手没断脚๐，孔文莲怎么เ这么高兴。
“你要接她回去？”问的是赵访梅。
“现在不能给你看，等警察来之后才能ม看。”负责人十分尽职地拒绝了程绍祖的提议。
金铺未受损的监控录像送来警局，程绍祖要求一起看。店铺位置极好，又在做促销活动，人来人往生意不错，并未发现明显可疑的客人。
女士不屑地笑，“你能做到？多久可以，我可不会让你花费十年二十年去做这件事情，你的命现在是我儿子的。你要亲手报仇，我可以理解，可你有什么手段，除了你自己你还有什么，报仇不是嘴上说说，要动脑子。”
唐惜承认她心动了，以目前的能力，她的确不能ม把那些人伤及皮毛。三年，换来彻底的颠覆，等了又何妨。
孔友友笑眯眯的，“那就叫表嫂吧，我喜欢表哥多一点。”
“他明明很丑。”唐惜故意说，“你看到的都是他收拾过的样子，就像女孩子画过妆才能见人一样。你一定要看他素颜的样子，很幻灭。”
“绍祖，做什么เ，快些。”走在前面的孔文霖转过头，不悦地看着外甥磨磨蹭蹭的动作。
“我们在交往。”程绍祖说。
唐惜有些傻眼，“您不反对我和程绍祖谈恋爱？我刚ธ和孔绍宗分手呢。”
太姥姥慢慢地摇头，“他们各自有本事能保住自己不用我日日夜夜祈祷ຕ，我祷告是人力所不能及，回天乏็术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唐惜的确答应程绍祖不去程家找他父母，可没说不能去找孔家的人啊。
“她旁้边有保姆跟着。”四十提醒。
“程绍祖应该没有告诉他父母，我来双城的事情。他不说我总要懂些礼貌，做为小辈去拜访是应该的。”
四十不耐烦地皱着秀气的眉头，“我成年了好嘛，不要把我当小孩，见到大哥我要和他告状。”
孔绍宗却瞬间脑补除了十万字的狗血故事，比如程绍祖是如何衣冠禽兽欺负唐惜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呼哧呼哧的，“他竟然对你……我让他照ั顾你，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吗？”
“绍宗，不要。”唐惜从后面抱住他震怒的身体，哭哭啼啼地求，“我爱上他了，你成全我们吧。”
程绍祖上午没有出门，睡到日晒三竿起来，先做运动后喝水。唐惜靠着门框看他运动过后，汗珠湿透的臂膀，她冷得抱住手臂，“你要去泰衡的酒会？”
泰衡是家财大气粗的房地产公司，据说望市的高档楼盘将近一半是出自他家，这家办酒会来的都是各界精英。唐惜一袭水蓝ณ色的长款连衣裙，繁花锦簇的薄纱镂空款，露出白皙皮肤，与极细的腰肢。
“冷血，无情。”唐惜撇嘴吐槽，又问，“你为什么没爱上她？她可是够漂亮的。”
“你的金主是谁？”程绍祖不习惯有人站在他身后，而且手里捏着他脖颈的感觉，会让他感到不安。程绍祖把唐惜拽过来安置在旁边，唐惜却要坐在他腿上。
吃饭的地方แ往前开是繁华的商业街，就算在腊月的夜里还是人流不息，各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说是给父母兄弟姐妹采购的新年礼物，是些几十块钱的清仓货，可每个人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程绍祖是用右手接电话，唐惜才听清楚孔文莲的声音。
唐惜咬着笔头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故意夸张着说，“这话有些酸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吃了酸辣粉才回来的。”
“无意中知道的。”说谎原来会传染。
电话那边的人没笑，“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穿着藏青色立领ๆ毛呢大衣，黑色中筒皮靴，头发理得更短根根直竖，硬气又凌厉，像他的为人。他长腿迈进酒店房间，卷进来一股凉气，话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收拾东西，跟我走。”
程绍祖冷冷淡淡地抬手腕看时间，“实习是人事的事情，我不负责这一块。”
程绍祖想提醒孔绍宗几句，可唐惜就站在一旁没点眼力见。他在心底叹口气，这个亏孔绍宗估计吃定了，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吧。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唐惜在后院用水盆里的手随便洗了洗手，把衣袖往下拉一些遮住受伤处，她整理了衣服，抚开凌乱的头发，这才推开紧闭的房门。
外面冷得透骨，刚打开门，屋里一阵暖意，唐惜脸上凝结的寒意被暖化，在毛孔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像是汗，又像是眼泪。
“在看什么？”唐惜笑嘻嘻地走过去，越过头去看那人手里的书。
关翌年听到她的声音，轻轻地笑，“电饭煲的说明书。”
“看这个做什么。”唐惜拿过来，反反正正地看，没看出来什么。
关翌年还是笑，他不如程绍祖高大，不如梁笛声长相温和俊秀，比着那两个外貌出众的人，他显得相貌平一些，不过绝对不丑陋。
“买了电饭煲โ，等你做饭给我吃。”
唐惜好笑地看着他，“你想吃什么，要用电饭煲做呀？”
“很久没吃你做的电å饭煲鸡翅。”关翌年的头无力地垂着，他尽量看着唐惜的眼睛轻轻慢慢地说。
同样是生病，有的人抓狂暴躁，被病痛折磨得变了相貌和性格，有的人却磨砺得更加平和，显然关翌年属于后者。糟糕的身体，仍旧不能ม阻挡他有颗温暖和享受生活的心。
“好。”唐惜满口答应下来，“等我回来，做给你吃。”
关翌年微笑着点头，他头低着，刘海ร贴在额头上，手却不能抬起来，抚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