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恭喜你又获得了省绘画比赛第一名,喏,这是教育局来的祝贺函。”团委书记兴奋地将一张薄薄的纸张递到他的眼前,“校委会决定明天召开全校表彰大会,教育局局长要亲自来学校为你颁奖!”
朝颜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木小葵
最后,她在学校后山的湖边驻足。
1
晚上回到家,我便会将它从书包中取出,放在床头,让它透透气。
在她心中这些快乐距离自己甚远。更何况在她看来,这并非快乐่的本来面貌。因此,她从未期许自己会经历如此温馨的场景:与一个彼此关爱的女孩一道迎着夕阳薄暮步行回家,谈着独属少年的快乐抑或忧伤。然后在家门前平静地告别。
若按照ั她平日的性格,定然不会回头看一眼的。但此刻๑她感到说话之ใ人距离自己也许只有一步之遥,并且她预ไ感这句话与自己有关。
门未出任何声音,一个被拉长的影子却倒映在了墙上。影子是薄薄的紫,毛茸茸的阳光透进来,勾勒出一个微微泛光的轮廓。
“知道吗?最近我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惑。”木小葵重新躺下,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白色睡裙中,仿若一朵睡莲。
不过,那些对爱情和异性懵懵懂懂的男ç孩和女孩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约会的脚步。
我还是时常能够在经过那把椅子的时候见到他们。
可是那ว一天,我在那ว把椅子上见到的人竟然是他——冬泽井!
哦哦哦,小木,请你不要误会。他并不是在那里与某一个ฐ女生交换礼物或者接吻的,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ว里,东张西望,偶尔会垂下眼帘。我每天路过的时候,心情都会因此而变得格外复杂——实际上,我非常想每天都见到他,可是又觉得害羞。特别是当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应该是从容地跟他打个ฐ招呼呢,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头而过。事实证明,我选择了后者。
低头走过的时候,我分明感到,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的脸热辣辣地红着,像涂抹了辣酱。
直到踱出他的视线,我才会缓缓地转过头,悄悄地看一眼。
白色衬衣将他映衬得格外落寞,就像一只落单的大雁——也许这样说也是非常恰当的吧。这样单薄的一个男孩,只身一人,漂洋过海来到เ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国度。或许,还因此而抛下了自己้热衷的某些爱好……孤单落寞……孑然一身……而且,是如此地干净,满脸的单纯,以及忧伤……
他多么地像小王子!
2
每当放学铃声响起,我总是第一个收拾书包冲出校门。之后呢,再气喘吁吁地跑向车站——我只是为ฦ了避开他。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接受了传说中ณ巫婆的恩惠——一条可以移形幻影的神奇斗篷——因为,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车站时,他定然已๐经站在那里了。而且气定神闲,从容不迫。衬衣没有一点皱褶,头也没有被风吹乱,黑色的单肩包斜斜地挂在身上。他以一个不变的姿势守望着我来的道路。当我出现的那ว一刻,他就会迅地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把身子转向另外一个ฐ方向,看着车辆穿梭,远处霓虹闪烁。
小木你说,我们像不像在做一个游戏?
你一定知道了,这个ฐ游戏的名字叫做,捉迷藏。
终于,我们之间的这种交流方式被我那个多管闲事的同学现,星期二的下午,她突然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小姑娘最近不错嘛ใ,玩捉迷藏玩得很开心,不累吗?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可她竟然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เ地垂下了头。既而又突然抬起头,不怀好意地冲我笑,拉起我的手臂就走。我冲她大喊你要干吗你要干吗。她说你管那么多干吗,到时候不就知道嘛ใ。
我被她拽到了学校的咖啡厅,这是全校公认的最有情调的地方แ,就像那把长椅一样,如果需要罗曼蒂克一下,这里不失为最佳选择。
几张木头桌子靠着落地窗,余晖徜徉。
第一张桌子坐着几个高三的女孩,正在为期末考试而相互鼓励,举ะ着手中ณ的碳酸饮料。哗啦哗啦。第三张桌子面对面地坐了一对情侣,共喝一杯奶茶,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笑容。第四张桌子孑然地坐着一个ฐ男生,穿着白色的衬衣,双目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致。
——是冬泽井!
见此情形,我转身欲走。同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然后将我拎到他的面前。
他看到我,脸上竟然出现了掩饰不住的红晕与慌乱。同学现之后,又是一阵大笑。
你们啊,天天捉迷藏,看得我都累็了。好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聊吧。
我低着头,我想我的脸大概已๐经红到了脖子根。
悄悄地抬起头看他,他的慌乱程度不亚于我。
记得同学曾经说过,他的汉语口语不如书面语。于是我问服务生要了纸和笔,与他在纸上交谈。
我们该聊点什么เ呢?我先写。然后将纸递给他。
他在纸上飞快地写下“随便”,然后递给我。
听说你的法语很好……是吗?
在法国待过两年,学过一些。
能看懂法文版《小王子》吗?我好奇而期待地写下。之后抬起头看着他。
他看到这句话,竟然笑了。是那种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纯真笑容。
他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呃……既然法语和汉语都学得这么好,英语为什么เ学不好呢?
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我感觉有些心疼。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国中一年级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之ใ后学英语对我来说就很困难了。总也记不住。
严重吗?我担心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在纸上写下。
不记得了,我在学习和平常玩的时候很少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只有睡觉之ใ前才会偶尔想想。
哦。你的大脑可以把不快乐的情绪自动屏蔽掉吖。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