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低头啜泣,辛皇后道:“此话当真?”
照理说,秦易是知道哪个是湛茵的,他对咸笙素来有求必应,咸笙不许他伤湛茵,他绝对不会违抗命令。
这么一想,他越发觉得这事儿滑稽,而秦易也如提出十城换一人的湛祯ງ般荒唐可笑。
秦易嗓音沙哑低沉,眸中情绪汹涌:“为何?”
湛祯生的高大,小湛祯ງ也相当挺拔,他初见时还想,今日只怕‘不死不休’,但万万没想到,刚碰到就没了。
但,同手同脚了。
咸笙鼓起腮帮,摇了摇头,胃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他正吃着,又有人端来了一样人参莲藕汤,有了排骨开路,便也喝了一碗清淡的汤,随口又接连端了两个ฐ素า菜,虽然素า,却是用荤油炒的,与那些煮ุ出来的菜完全不一样,于是也多吃了两ä口。
“是吗?”咸笙方才得了他的好处,这会儿心情好了,话也多了:“大都很少下雪,便是下了,也通常刚落地就没了,我听说上京雪厚的时候,可以有半人多高,是真的吗?”
咸笙抄着手炉,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心情有些复杂。
“嗯。”
湛祯抬手来给他擦眼泪,道:“孤拿给公主喝。”
两个玉杯倒满,桌子上也余出许多酒液。
说不准湛祯还会恼羞成怒,砍死他之后再把他的衣服扒光,扔到集市供人围观。
咸笙不光没听湛祯的话不搞事情,还很快从床上走了下来,什么脚๐不能ม落地就能成丈夫的掌上明珠,可笑,谁要做他的掌上明珠,他何止要落地,还准备出门去后院转转,踩一脚臭泥、吸一肚子冷气回来。
湛祯ງ道:“大梁公主ว吃大梁药,有什么เ不合适?”
“没。”江钦转身出去,思来想去,跑去问胡军医:“公主这身子,拿咱们自己้的药能吊住吗?”
全场无人应声,晋国军队传来大笑,梁国所有人神色之中都涌ไ出一股屈辱来。
咸宇咸宁绷紧了脸,又有晋人道:“要不然,你们跪下来,给我们殿下磕几个响头,把那狗皇帝ຓ脑袋取来,或许我们殿下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们兄弟一命!”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想跟湛瑾搞好关系。
“眼珠转来转去,想什么呢?”
耳边忽然传来湛祯的声音,咸笙立刻张开眼睛,不高兴道:“你怎么知道我眼睛转来转去?”
“你眼皮一直在动。”
湛祯伏低身子,双手撑在枕上,道:“难道是在想孤?”
“才不想你。”咸笙扭过脸,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扭回来,道:“方才听你说,想让湛瑾去军营?”
“若是男子,孤求之不得。”湛祯摸着他的脸,道:“阿瑾身手不凡,便是与孤也能过上几招,要打败江钦都不在话下。”
咸笙眼睛亮了亮:“她当真这般厉害?”
他高兴,湛祯心里也高兴,在他脸颊亲一下,道:“江钦善射,武功平平。”
情绪说:若湛瑾真是女子,日后说不准可以打败湛祯,成为ฦ一代女帝,倒也能应了那句‘一生荣华’。
理智说:必须得先跟湛瑾确定一件事才行。咸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像个为‘心上人’谋前程的狐媚子,道:“男子里头有废物,女子自然也有英雄,你何不给她个ฐ机会?”
“她是公主,日后总要嫁人的,若身上有了伤疤,怕会被丈夫嫌弃。”
咸笙自娱自乐่的想:她要真是个真公主,日后说不准要嫁我的,我这个废物男后,绝不嫌弃女帝身上有疤。
“你应该征求她的意见,或许她志不在深闺,这样岂不是埋没了她?”
湛祯若有所思,咸笙乖乖看着他,湛祯忽然皱眉:“你何时与她这般要好了?”
“我与她有些一见如故。”
咸笙心里还未确定,倒也并未对阳火加身的女子抱有太多希望,只是哪怕湛瑾真跟自己一样,他也希望湛瑾能有一展宏图的机会,而不是被关在宫墙之中,虚度余生。
湛祯ງ没忍住:“你这是在吹枕边风?若她是男ç子,孤都要吃醋了。”
咸笙抿唇,掩饰下心里的美好愿望,眼神软软的:“那你答不答应?”
湛祯喉头一紧,趁机要好处:“看你今晚表现。”
“……”咸笙扭头不理他了。
辛皇后的手艺相当不错。咸笙以前在宫里被禁止吃荤,如今来了北国,发现他们这里餐餐都有肉,各种烹炸煎炒,色香味十足,分量也十足。
“听说南梁吃饭,菜只占中ณ间这么一点,摆盘十分精致,可是真的?”
辛皇后问,咸笙便答:“那些便足够吃了。”
辛皇后又笑:“你还真是小鸟的胃口。”
咸笙拿起筷子,碗里被湛祯夹了一块烧鱼,皮被煎的酥脆ะ,挂着酱汁,很让人胃口大开。
他矜持的吞了吞口水,小小声对湛祯道:“我不吃鱼。”
湛祯意外,也轻声回:“不爱吃?”
咸笙道:“有刺。”
“娇气。”湛祯嘲他,轻笑一声,夹到了自己碗里。咸笙不理会他的嘲笑,小口吃饭,北晋皇室跟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他们用餐也很优雅,但或许因为此刻坐的都是自家人,跟那日在喜乐阁里用膳相比,又随意了一些。
咸笙只吃面前的,很少伸手去够远的,辛皇后抽空看他,对湛祯抬了抬下巴,湛祯便时不时换一下他面前的菜,几次之后,咸笙反应过来,心里涌出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