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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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白宝山送走谢宗芬,然后出去钓了一天鱼。转天,到北辛安收拾了一天房子。房子已半年多没人居住,不收拾也不行了。白宝山去辛集时,曾把二姐的自行车丢在良乡镇,这次他买了辆新车,送到农场还给二姐。想到母亲这一辈子不容易,悄悄塞给母亲1้000่0块钱,说是在新疆ຆ做生意赚的。知儿莫如母,老人把这笔钱原封不动地装在一只粉色的袜子里,白宝山被捕,公安局的人来搜查的时候,老人又原封不动地把它交给了警察。母亲不相信白宝山的话,也没打算花他一分钱。白母这些年看着白宝山长大,看着他被判ศ刑,看着他出狱,又看着他被警察再次带走——老人把这一切都想到了。

龚兴言的汇报还在进行中,杨德禄、刘ถ晓辉已经意识到,要尽快通报北京、河北和四川ษ的公安机关,请他们查清白宝山、谢宗芬所有的落脚点,立即布置查控,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继续朝上走,山势越来越险峻。开始还有放羊的小路,后来连小路也没有,大家不得不手脚并用朝上爬。每走一步,必须看好下一步手脚落在哪个地方。抓住,踩实,小草也利用起来。下边就是笔直山崖,一不小心会像石头一样滚下山去。大家都把鞋脱๳掉,挂在腰上,赤着脚爬行。

搜山时紧张,到了下山时,精神上松懈下来,互相望望,才觉得大家的形象可笑。准都不像了警察。毛背心、尼龙裤脱了,爬出一身大汗,到เ了山上又骤然变冷。身上头上蒸腾着白汽。狗也๣冷,偎到了训犬员的身上。武警战士更辛苦,他们是长枪,戴着钢盔、背着子弹袋,全副武装。带队的中校要求他们不能随意解开军衣,一个个ฐ都是临战状态,他们的体能消耗最大。

民警王辉把二民工连同摩托车一起带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立即对夹河子干渠大桥现场进行了勘查,并将情况上报玛纳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

两ä处人马会齐,听取149团场副政委马军民介绍发现案件的经过。

中ณ心现场在一营营部ຖ内。这是两排连在一起的“工”字形带走廊的平房式建筑,距团场中心区较远。房子北边,正对着公路有个大拱门,东侧有旁้门,里边有走廊。营部建筑物的周围比较荒凉,向东向南都是荒地,北边高公路有2๐o0米远,仅西部有几户人家,显得孤零零。大片住宅区都在公路之北。

两ä人找个僻静地方,白宝山穿上背带,谢宗芬帮他把枪挂在身上,看看没什么破绽,白宝山一脸杀气地去找那个皮货商。

男孩反问他:“这楼里住的几家都做生意,你找哪家?”

白宝山出狱后,曾观察过附近的银行。银行的情况与他在狱中的想象有着极大的差ๆ别ี。加上不久鹿宪州ะ抢劫运钞车案件破获,白宝山深知自己没那样的本事,放弃了抢银行的打算。

“白宝山在19๗92年改造中ณ表现认罪守法,服从管教,遵守监规,认真学习๤三课和改造行为ฦ规范,改造思想稳定,态度端正,负责养牛工ื作积极主动,全年打草30吨,产奶25๓吨,敢于制止违法行为,全年无违纪行为,写思想汇报20份,全年出勤率100%,双百考核2o2๐分,年终评为支队劳改积极分子。根据《中ณ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七十一条规定,对罪犯白宝山准予减刑12个ฐ月,原剥夺政治权利不变。”

在缉捕白宝山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北京市๦公安局、河北省公安厅、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公安厅协同作战,出动警力数万人次,与这个杀人恶魔进行了几番较量,终于将其缉捕归案。采访中,笔者详尽地摘录了这个案件所有资料é,翻阅公安卷29๗卷,法院审理卷8卷,观看了侦破和审讯的录像和大量的图片,实地察看了白宝山在新疆ຆ作案的现场,采访了公安部、新疆ຆ维吾尔自治区公安厅领导直至普通侦察员数十人,采访历时半年。

一、高墙孤影,电厂武警战士遭袭击

关于白宝山案件,他从业务角度说得多。对于新疆,这是个典型的刑事案件,他的思路,始终砸在寻找罪犯的落脚๐点上。“8·19”案发到9月5๓日白宝山被抓获,整整用了17天。新疆方แ面对案件的基本判断,重点区域的划定,几处现场特征的捕捉,物证的运用,以及并实后的工ื作,都是准确的,没走大的弯路。

杨厅长说,最早ຉ两起涉枪案件,在149๗团杀了我们两个ฐ警察,引起厅里的重视,派张卓敏过去参与工作。一周多,无຀重要进展。当时乌鲁๥木齐对外经济贸易洽谈会要召开,北京十五大要召开,这是一个ฐ不安全因素,所以召开了8月18日的会议。张厅长要我出面,上上螺丝,我出面都是上螺丝。会上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在1้41与149๗团的中间地带可能ม有一处落脚点;二个是防范他们到乌ไ鲁木齐来作案。要害部门、银行系统、重要人物的安全工作都做了布๧置。结果他们第二天就来了。当时案子还没跟北京连上,部ຖ里调子弹,开始我的指导思想是立足本地解决问题๤。新枫、晓辉打电话,认为ฦ并比不并好,并上条件多一些,并不上对新疆的工作也无大影响。送弹,结果并在了一起,当时就意识到责任更重大了。“8·1้9”案件,在新疆就是有史以来的大案件,和北京一并案,影响更大,压力更重,当然,破了案子,挽回的东西也更多一些。全国并案会开得很好,成功,高效。新疆ຆ有大量的物证,有目击者,这是破案最基本的条件。新疆是重点,这是责无旁贷的。时间不由á新疆决定,部ຖ里要求十五大前破案,不然罪犯带着枪支蹿回北京不好办。这时离十五大召开还有10่天左右。我说案子能破,这有把握,但限期在十五大之前๩,没十分把握。最后定的调子是十五大前๩取得重大突破。结果比预想的好,白宝山在十四届七中ณ全会召开的前一天晚上抓到เ了。

这个案子,新疆方แ面我出面,代表厅党委抓总,组织了领导小组,制ๆ定方แ案;晓辉留下,代表部里协调督办。

石河子派张卓敏先过去,研究开会布置。不久阜康消息过来,我和晓辉去了天池。把死亡时间定了,倾向于内部火并。回来向张厅长汇报。他说,暧,老杨,这肯定是北京人把我们新疆ຆ人打死了。我也有这种感觉。找尸源,让法医整理一下,尸体像个鬼。14๒7团找,兵团找,不能离开重点。

兵团开一个会,王汉儒副司令主持。兵团是半军事化,这个会议很重要。这样下边能ม动起来,能召集起会议,不能只是个别走访。晚上,我和晓辉在石河子,马荣市长请吃饭,说起这条线索。一个北京犯人要子弹打野猪。地方上的领导人了解信息范围广,一般是他听了认为重要,反映过来。结果这条线索查出了情况。

总结整个破案过程,正面经验,反面教训,应该说都有一些。

第一,得到了各级各地公安机关直至公安部的绝对重视,哪一个ฐ环节都是绿灯,黄灯都不许有。部ຖ里始终抓住没放松。

第二,没走大大的弯路。分析建立在现场情节、现场特征的基础上。重点区域,重点人员,没有太大的偏差。

第三,新疆方面,体现了厅党委的集体领导,张厅长、买买提·r孜副厅长,包括其他党委成员,整天在想案子怎么突破。张厅长从头到尾都在指挥,通过我,贯彻党委的意图。我的想法天天向他汇报,商量、研究指挥思路、决策,整个ฐ侦破过程都是张厅长在指挥协调。

张秀明厅长做事干脆果断ษ,定下的东西一抓到底。不喜欢粘粘乎ๆ乎,干就干出个ฐ名堂来。

第四,判断ษ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复员兵,可能参加过越战,这个判ศ断ษ始终没有放弃。这是根据现场特征做出的,对方แ心理素质这么เ好,枪法准确,一举枪倒一个ฐ,标准的军事动作,单手开枪——虽然白宝山不是复员军人,但在划定侦查范围时,这一块不能丢â。

第五,教训方面,8๖月1้8日຅会议,分析到เ敌情,但没想到边疆ຆ宾馆这样的地方แ,是个缺欠。“8๖·19”那样大的现场我们刑警没遇到过,应该规范一下,哪些人应该到现场,哪些人不必到现场。埋藏枪支、赃款,到水上乐่园去躲避,这是我们没想到的。另外,部署到เ位,落实扎实的工作方面也有欠缺。客观因素า有一些,刑侦骨干队伍素质的提高、基层民警侦查的素า质的提高是一个课题,这牵扯到公安的基础工作了,是个长期任务。

总归,“8·1้9”案在整个的侦查过程中ณ,新疆ຆ打了一个漂亮仗。

采访张新า枫时间上最短,因他马上要去开一个会议。

他认为ฦ这个案件的侦破,最主ว要的一条经验,就是走群众路线,是依靠群众,群策群力而取得的成就。如果说有不足,也๣正要是依靠群众依靠得不够。侦破这个ฐ案子,不是哪个人有多么神,这是集体的力量。

犯罪分子很凶残,在北京作案影响大,袭击部队,搞枪搞武器,当时有多种分析,不能排除他有针对军队的企图。

犯罪分子总会犯错误,他离开北京到新疆作案,是他最失败的一步棋。他从北京到新疆,在新า疆ຆ打响,我们抓住了破案的时机。

井案会上、正确划定了一个ฐ北京人,一个ฐ新疆ຆ人,二人的关系,很大的可能是一同劳改过的狱友。地点,重点划ฐ定在石河子14๒7团附近。分析都很充分,预感到เ案子能ม拿下来。

一个关键地方,犯罪分子把枪包扔了,我们找到เ缝鞋匠,这是新疆ຆ精彩的一笔。我们去了这个现场,当时犯罪分子还在准备阶段、这是确定犯罪分子落脚地的重要依据。

案子跨度大。案子破了,是拼出来的。赶在了9月5日七中全会开幕那一天。我陪白景富副部长到石景山,到เ京西宾馆见到陶驷驹,向中央领导报告,中央领ๆ导非常高兴。

这个案件的侦破,不是偶然的,由á于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迫犯罪分子无路可逃。这是各地区抓紧工作的结果,是方แ方面面的专家对犯罪分子深入刻画的结果,是千万基层民警共同努力的结果。

对这个案件的认识过程,北京经受的曲折比较多,这有个对案情的认识不断完善、不断深化的过程。犯罪分子暴露一次,才能ม增加一些条件。没有北京的长期工作,怎么能迅速认定犯罪分子一个北京人,一个新疆人?没有大量的前期工作,这个认识是得不出来的。

犯罪分子胆大,不慌,凶残。是初犯吗?是新手吗?显然不是,各方面都像跟我们打过交道的人。为ฦ什么上新疆,因为熟悉。为ฦ什么熟ງ悉?在新疆劳改过。北京人在新疆劳改过,去找他过去的狱友。这种分析,是站得住脚的,是科学的判ศ断。

我们有些工ื作,甚至大量的工作,看上去是徒劳了,一些判ศ断后来被否定,这也๣有其正面的效果。

有了大量的由现场提供的线索,就觉得这个人到头了。虽然还没抓到เ,但在心里,他已经活了起来。

并案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可以集中大家的智慧。我们付出过代价,拿出来的是反复过多次的认识。这个认识,就具有价值。

张新า枫最后仍归到他的主题上去,强调,案件的破获,最重要的是走了群众路线。他说的这个ฐ群众路线,是指走了依靠专家、依靠各地方แ公安机关、依靠千万基层民警、依靠各地方政府的群众路线。集中了各地的优势,集中ณ了大家的智慧,集中了各地的条件,从而破获此案,取得大捷。

四、审讯白宝山

白宝山被押解到新疆ຆ接受审判,这是公安部经过多方考虑,作出的决定。白宝山在新疆ຆ的案件社ุ会影响面大,他在新疆也杀人最多,特别ี是“8๖·19๗”边疆宾馆案,死伤者涉แ及到多名各民族的群众。在新า疆公开审判,有利ำ于新疆的安定,有利于民族๣团结,这也是新า疆各族群众的愿望。

19๗97年12๐月3日,区厅四处靳鹏、乌ไ鲁木齐市局刑é侦处张镇、王炜奉命到北京押解白宝山。

白宝山在北京监狱的“特号”关押,押解必须保证绝对安全。在对白宝山案的预审和查证上,北京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他们毫无保留แ地把预ไ审笔录、北京及河北徐水六案的卷宗及其它物证移交给新疆警察,表现了全国一盘棋的大局意识。

但对于去新疆接受审判,白宝山存有顾虑。本来,他与北京警察配合得是不错的,犯罪事实也交代得比较清楚,但他心里始终嘀咕,审判地会不会放在新า疆。

他的思想顾虑主ว要有两ä个方面,其一;他知道他在边疆宾馆打死打伤了多名少数民族๣群众,害怕到新疆在监狱里遭到少数民族๣犯人的报复。第二,他希望他的案子在北京审判,判决前,他还能ม见一见家人。因此,从一开始,他就对去新疆ຆ抱着抵触的态度。

稳定住白宝山的情绪,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这对安全押解是一个重要环节。

两地警察耐心做白宝山工ื作,向他讲清,北京警察和新疆警察部是人民警察,是同样的执法者。我们针对的是你犯的罪行,不是针对你这个人。谁犯了罪,也要按照法律办事,在北京,在新疆ຆ没有区别。你的案子在新า疆的影响大,你在那ว边杀人多,抢劫主要也是在新า疆。所以回新疆审判是必须的。你犯了罪,能够认罪,好汉做事好汉当,就不应该害怕到你犯了罪的地方去审判ศ。

新疆的警察与白宝山做了接触。北京的警察进一步讲:你看到了,新疆的警察也很好,他们不会歧视你。大家都希望你能ม够继续配合好,安全地、平安地到达新า疆,把最后这段路,圆满地走下来。

押解工ื作,北京方面做了周密的安排。

从看守所出来,警方给白宝山戴上面罩、手铐、脚镣,一路上8๖辆汽车,前面警车开道,把白宝山、谢宗芬等要犯押往飞机场。

民航方面已๐联系好,靳鹏等人押着犯人直接来到停机坪,在普通旅客之ใ先登上飞机。白宝山押在后仓,谢宗芬在前仓

白宝山没坐过飞机,飞机一起飞他就怕了,抓开面具要上厕所。张镇和王炜架着他过去——他们也紧张,担心在飞机上出事。还好,飞机平稳之后他安静下来。张镇把他安置在靠窗的座位上,把遮阳板放下,给他扎好安全带。飞机飞行过程中,让他吃饭,喝饮料é,但告诉他,为了不影响别的乘客,尽量不要再上厕所。

3个ฐ半小时之后飞机抵达乌鲁木齐。自治区公安厅四处的警察、乌ไ鲁木齐市局的警察来到เ机场,机场还聚集了十几家新า闻单位的记者。白宝山等人押解下来,仍戴上面罩,直接上了警车。路上十几辆车随同,开到乌鲁木齐看守所。

白宝山刚到乌ไ鲁木齐时,抵触情绪仍大。预审科的同志分析,不要过高估计白宝山。他也๣像普通犯人一样,认为自己死是早晚的事,抱怨自己从小没享过福,做这么大的案子,并没享受过。这说明他有着普通犯人一样的心理,虽然在杀人时不眨眼睛,但面对死亡,也๣眷恋这最后的时光。

为ฦ了做好白宝山的工作,看守所尽量为他创น造些条件,买了新被褥,换了洗漱用品,伙食上也常常为他做些改善。白宝山刚押过来,戴着手铐脚镣,第二天,看守人员就把他的手铐打开了。这是一种待遇,也是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为ฦ他在生活上能ม够更方便些。

来到新疆,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新疆ຆ警察和北京警察一样,以法律为准绳,人道地对待白宝山,在各方面,尤其在生活方面,对白宝山都是很关照ั的。白宝山踏实下来,在新疆ຆ的预ไ审过程中,他能够积极配合,从而保证了对白宝山的审理工ื作的的顺利进行。

白宝山、谢宗芬持枪抢劫杀人案由乌鲁木齐市中ณ级人民法院受理,于1998年3๑月3日上午10时正式开庭。

审判长由孟潮担任。

在庄严的国徽下,白宝山戴着手铐脚镣,站在被告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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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一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