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关河梦断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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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邢亮说道:“华哥,无名洞中ณ的这些武器,虽然已经过了半个多世纪,可是你还别说,小鬼子的保养工ื作做得还真不错。我大致查看了一下,除了个ฐ别的枪支由于包装损坏已๐经不能使用外,其余的都没有问题。唯一需要引起我们注意的,就是它们的故障率可能要比新枪高一些。”

邢亮的分析,让冯华心中暗自庆幸:这个问题๤自己还真的从来也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老亮提出来,将来确实会是义แ勇军的一个致命伤。看来,为了义勇军的长远发展,从现在起就应该未雨绸缪,开始建设自己的军火工业。

听了冯华的解释,几个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山子更是深信无疑:那ว么เ多好东西当然得有镇守之ใ神看守了。

回到营地后,为了尽快让众人熟悉枪械的性能ม,他们立刻将武器分发了下去,并由á邢亮负责教导。因为部队人员少,义勇军领导要求每个人都要以一顶十、以一顶百;每个人都必须熟ງ练掌握步枪、机枪等各种枪支的射击要领;考虑到实战的需要,还提出要尤其重视手榴๠弹在战斗中的作用。

那ว天,在演示完枪支如何使用后,冯华突然发现林子上空飞过一只山鹰,一时间福至心灵抬手就是一枪。随着枪声的响起,这只山鹰应声而落,等山子将死鸟捡回来后,大家惊异的发现这一枪竟然从山鹰的左ุ眼进右眼出,打了个对穿,一点儿都没损伤到其他的部ຖ位。如此神乎其技当时就把在场的众人都镇住了,眼中满是无尽的崇敬和信服。其实冯华以前虽然练过打飞碟,但是也๣只不过有把握将山鹰打下来而已๐,谁想到เ竟然会这么凑巧打了个ฐ高难度。不过,也๣没有必要多做解释,让这些人多些个ฐ人崇拜应该不是坏事……

李九杲其实也不是鲁莽之ใ人,他何尝不知硬碰不得的道理,只是一听到เ姚老六的名字,就怒火中烧,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听到冯华他们愿意帮忙的允诺之后,他不由大喜过望。林中阻击战,冯华等人神๰奇的枪法和凶猛的火力他是看得清清楚楚,有他们相助自是增添了许多胜算。当下,几个人详尽地了解了云里雕参加这次碰杆活动的各种情报,经过一番分析商议,一个“智取云里雕”的行动计划被制定了出来。

大个子一番๘有理有据的分析,让每个人的脸色又都凝重起来,也让冯华对这个貌似粗豪的土匪头子有了一番新า的认识:沉着冷静、刚毅果敢,这个人不简单呀!

敌人渐渐逼近了,天宇的心也๣跳得更厉害了,由于慌乱ກ他的几次射击都没有击中目标。暗骂了一声自己没用,天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总算稍微平复了一点儿。正当他刚准备重新捕捉射击目标之际,却猛然发现离冯华不远的右侧峭壁边的树丛里,两个ฐ手拿大刀的土匪正恶狠狠的向着冯华扑去。土匪距离冯华已经很近了,近得连他们面部那狰狞的表情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再次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天宇心中不禁大急,出声提醒肯定来不及了,华哥的生死安危此刻全系在了他的身上。大概是情况异常危急激发出了他的本能和潜力,天宇本来有些慌乱ກ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冷静起来,猛然掉转枪口,他“哗啦”就是一梭子。随着一串ธ清脆ะ的枪声,两个ฐ被削๦掉半拉脑袋的土匪惨叫着翻落到山崖下面。

大难不死,让三个好朋友都高兴万分,此刻๑什么小鬼子的兵工厂、机关枪,全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充满的都是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喜悦……

看着那ว一块块以吨为计算单位的巨石,冯华他们禁不住有些黯然,那么เ大的石头仅凭他们三个人,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休想移动分毫。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与外界ศ联系等待救援,可是拿出各自的手机,上面依然是一点儿信号都没有。身处绝境又与外界ศ断了联系,三个人面临的形势异常严å峻,没有他们指示出确切的方位,单靠外界盲目搜寻,在这茫茫林海万千大山之中ณ,无疑是大海ร捞针ฤ。此时,冯华、邢ฦ亮和周天宇终于意识到เ他们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巨大考验: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和运气,再想重见天日恐怕很难了!

三个ฐ人的成长经历不尽相同,冯华和周天宇并没有辜负父母的殷切期望,从步入小学校门到大学毕业,他们一直都是同龄人中ณ的佼佼者;邢亮高中毕业后因为没考上大学,就参了军,在部队里锻炼了几年后,转业回到เ林业局,如今已是林区保卫处的科长。分开后的这些年,三个人虽然不像童年时代那样经常在一块玩耍打闹,却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冯华、周天宇在同一个城市里,小学、中学又都在同一个ฐ学校,而且是在同一个ฐ班级,虽然上大学时,一个学了文一个ฐ学了工,友谊却是越来越深。加之俩人又有许多共同的爱好,如旅๓游、体育、摄影和电脑等,彼此之间可以说无຀话不谈,称得上是莫逆之交。他们虽然与邢亮分开了,但三人之间有着父子两代的情谊,加上这些年来,邢亮也曾多次跟着父母回来探亲。数度相聚,志同道合,让他们之间的友谊一如往昔般的深厚纯真,颇有一种“海ร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味道。

石磨沟距离邢亮他们的林场大约有五、六十里地,在当地人的心目中ณ,一直都非常诡异神๰秘。这里不但山高林茂,地形十分相似,而且天气瞬息万变,反复无຀常,自古以来人们大多畏而远之ใ,很少有人敢只身涉足。据当地人说,石磨沟里常年迷雾蒙蒙,尤其是夏秋季节,这老天爷的脸更是说变就变,本来是晴朗的天气,瞬时会变得天昏地暗,飓风骤至,雨暴雷霆。老辈人还传说,沟里有貅和狴犴等怪兽出没。貅,似虎似豹头生独角,奔跑快似流星,专用独角豁开人兽腹部,吞噬五脏。狴犴乃貅所生,虎头蛇身,通身鳞甲â,四爪锋利异常,惯吐瘴气害人。早ຉ年间,有狩猎、挖参的人冒险进去,可是只见有人进不见有人出。满洲国时期,有人亲眼看见一队鬼子兵进了石磨沟,也没有见他们再走出来,这又给神秘的石磨沟增添了许多恐怖色彩。因而有“进了石磨沟,阴世走一遭”的说法,人们又称之为“阴阳沟”,视其为阴阳两ä世的分界ศ。据说,曾有一个ฐ艺高胆大的药师进沟采集灵芝等珍贵药材,在密林中ณ迷失方แ向,这三天中,他转来绕去地,如同遇到“鬼打墙”一般,就是绕不出去。后来,顺着一条山溪,才侥幸脱险。据他事后回忆,石磨沟里山险林茂,遮天蔽日,峰峦叠嶂,沟谷相通,进去后辨不清方向,分不出时辰,经常是转悠半天,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且沟中多有蟒蛇虎豹出没,极其的凶险。

早在傍晚时分,北门附近的商家住户就被劝说,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全镇居民虽然早就听说了土匪飘“海ร叶子”的事,但直到今天集散之ใ后,他们才正式接到团练的通知。说剿匪大军今夜进驻龙口街,可能会与土匪交火,届时百姓人等不必惊慌,可就地隐蔽,以保人身安全云云。龙口街自从成立团练之ใ后,百姓们的心里都踏实了不少,不过“小飞龙”可不是一般的绺子,他是一跺脚方แ圆几百里都颤悠的主啊#葫以在这表面平和宁静的背后,家家户户都不敢睡觉,龙口街犹如一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那ว个惊心动魄的时刻来临。就连那ว些参加过昨天协商会议的乡๥绅,由于敌我人数相差ๆ悬殊,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九๡颗松是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虽然土匪为了确保行踪的隐蔽,行动有所收敛,可即使是这样,也把个小山村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此时,集结在九颗๣松山神庙附近的“小飞龙”匪帮经过一番“精心布置”,正乱哄哄的准备开差出发行动。

住在村东口许老三家的“小飞龙”此刻也刚ธ刚睡醒,只见他睡眼惺忪地接过贴身小匪递过来的烟枪,躺在那ว里吞云吐雾。过完烟瘾之后,“小飞龙”立刻๑来了精神,翘着二郎腿怪声怪气的哼哼着土匪自编的小曲儿:“当胡子,不发愁,进了城里住小楼;下馆子,进妓院,花钱好似江水流;抽大烟,喝烧酒,真比神仙还自由。”正唱得带劲儿,一眼瞅见许老三和他的孩子从门前经过,“小飞龙”叫住了许家父子二人,大声吆喝道:“嗨!看皮子,撑亮子!小嘎子,压连子!弄上海沙混水子,先来挑龙漂洋子。”

老实巴๒交的许老三本就让这帮土匪吓得胆战心惊,此刻更是被“小飞龙”一番๘没头没脑的黑话,弄得懵懵懂ฦ懂不知所措。贴身的小匪只得给他翻译道:“哎!老不死的,说你了,给看着点儿狗,把灯点上!叫你那小半拉子去给我们大当家的溜马去!另外,当家的说了,弄上些油和盐,先做点儿面条和饺子。”

由á于马上就要出发了,土匪们终于放开了手脚。有的忙着“搬浆子”杀猪、放尖嘴子宰鸡、有的“忙里偷闲”,跑到山民家里调戏人家的大闺女、小媳妇。猪“嗷嗷”的嚎叫声,鸡垂死前๩的挣扎声,女人惊惶失措的尖叫声、哀求声,以及匪徒的淫笑叫骂声,片刻之间就把小山村闹了个乌烟瘴气。

今个儿“小飞龙”的心情特别好,要不然早ຉ就开口骂人了。因为刚ธ才在睡梦中,他梦见一个ฐ身穿黄衣的美女不停地向自己้眉目传情,正在他心花怒放之际,突然被马弁的喊叫声惊醒了黄粱美梦。他刚要发火,才想到是自己้吩咐过的,到了时辰务必要叫醒他,只得将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咽了下去。

他命人把翻垛的土匪的军师杨八叫来,询问凶吉。杨八解释道:“梦见大姑娘,预ไ示着遇见贵人;梦见穿黄衣服的大姑娘,不但有贵人相助,还预示ิ有黄灿灿的金子。”土匪们历来对梦境征兆非常迷信,美女传情的梦境让“小飞龙”心情舒畅ม无຀比,杨八的解释更让他对这次“撕围子”信心十足。

为了提高匪徒们的士气,出发前๩“小飞龙”特意向众匪允诺,撕破围子后每个ฐ人都可以请观音抢年轻女人、抱童子绑小孩、开条子贩女人、搬石头卖小孩。爬抢来的长脖子、高脚๐子、尖角子、山头子驴、骡、牛、羊、飞虎子钱,除了打小顶进贡的那份儿,其余一律归自己。这伙土匪一心只想着杀人放火、抢劫掳掠,却根本不知道阎王爷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夜色中,龙口街的方向一如往常地传来“梆、梆、梆”有节奏的梆子声。

寅时已到เ,隐藏在镇外河坡上的的匪徒们焦急地等待着预定的暗号。突然,龙口街北圩门一阵骚动,东、西角楼同时传来岗哨的问话声:“北门的,有情况吗?”

尽管“小飞龙”和众匪对此次“撕围子”志在必得,可听到圩墙上的吆喝声,还是紧张的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喘。“小飞龙”身边的一个小匪悄声说道:“坏了,被发现了……”

“小飞龙”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个小匪吓得没敢再说下去。这时,只听北门上有人答话:“没事,这小子抽烟把自己的裤ไ子烧了一个窟窿!”圩墙上很快又安静下来。

不大功夫,师爷杨八惊喜地指着北门说:“看!火把!”果然在黑暗中,北门圩墙上按照约定举ะ起了三支火把,紧闭的大门也悄无声息地敞开了,早已๐等不及的土匪潮水般地涌ไ向圩门。而此刻对方显然也发觉到情况有变,两边的角楼上立刻响起了火铳那闷声闷气的声音和密集的铜锣声。匪徒们此刻已经顾ุ不上开枪射箭进行还击,所有的人都被发财抢女人的欲望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在圩门口你拥我挤疯狂地往镇里涌,唯恐落到เ后面捞不到油水。许多骑马的匪徒看到骑在马匹上不方便,便把马散放在镇外,争先恐后地加入到送死大军的行列。转瞬间,已有一半儿匪徒涌进了北圩门。

弯月慢慢躲进了云里,夜色显得愈发沉重。冲进圩门的土匪突然发现一道土墙挡住了通往镇中心的道路,还没等他们狂热的脑แ袋转过弯来,两边民房的屋顶上就扔下了几十颗手榴弹。随着连声爆炸的轰响,四周紧ู跟着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街心土墙后面的机关枪无情地喷射出一条条死亡的火舌。那情景,就像二战中纳粹屠杀集中ณ营里的战俘,眼瞅着匪徒一排排、一片片的倒下。

土匪事先虽然想过会遇到抵抗,但绝没想到เ会遇见这么密集的枪弹和下雹子般的炸弹,一时间他们被这突然的攻击打懵๷了。土匪平日里横行霸道,嚣张已๐极,但毕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惊惶失措的乱成了一团。这时,往里进的,往外跑的,在圩门口挤成了一个疙瘩。还没有进入圩门的土匪,发财梦早已๐被吓醒,刚想逃跑,圩墙上丢下来十几个黑家伙,红光乍现,轰!轰!二、三十个ฐ匪徒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把土匪的队伍打得七零八落。受了惊吓的马匹在野地里横冲直撞,本来就不成什么队形的土匪队伍,更是被横冲直撞的马匹冲撞得乱七八糟,溃不成军。那ว些本来是骑马的匪徒,此刻也顾不得追赶惊散的马匹,慌乱地加入到溃逃的人流里。

看到自己的手下转瞬间就被打了个人仰马翻,骑着马走在队伍后边的“小飞龙”也๣是始料不及。他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早就做好了精心的准备。来不及多想,他大声地吆喝着,想尽快拢住队伍,可是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听他在喊什么。很快,他也被疯狂后撤的匪徒拥簇着、身不由á己้地调转了马头,狼狈逃窜而去。

不知所措的杨八,从入伙的那ว一天起也๣没有经历过这样恐怖的阵势。此刻,他浑身抖如筛糠,腿肚子也๣像是转了筋,没跑上几步就被背后飞来的枪弹击中了后脑壳,抢先向阎王爷报到去了。没死的匪徒顾ุ不得受伤的同伴,慌不择路地向着来的方แ向溃退下去。

龙口街北圩门外那ว条一直延伸向山里的大道,左侧是绵绵的群山,右侧是水势湍急汹涌ไ的挥发河。埋伏在山口旁树林里的邢亮听到镇里枪声大作,立即命令战士做好准备,封锁进山的通道。七、八里的路程,对于撒开鸭子急于逃命的匪徒来说,只一小会儿就到了。

仲夏时节,天亮得早。东山已经开始透亮,夜色也๣变得不那ว么浓黑厚重,黑乎乎的世界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远处龙口街那片高低错落的黑色轮廓,已经朦胧可见。

随着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一群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战士们的枪口下。邢亮把手一挥:“打!”机关枪的“哒哒”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混成了一片。有些土匪想掉过头往龙口街的方向跑,却被追上来的二排战士迎头给了一顿排子枪。

“小飞龙”见势不妙,大吼一声:“都不要慌,跟我来!”双腿把胯下的战马一夹,向着河滩的方向逃去。看到เ一个骑马的土匪企图夺路而逃,邢亮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只见他端起步枪,只是稍微瞄了一下就扣动了扳机,随着清脆的一声枪响,眼瞅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ฐ骑马的土匪在马上晃了一晃,一头栽了下来。

看到เ大掌柜的和师爷都去了阴曹地府,被一、二排战士两面夹击的土匪再无斗志,纷纷举手投降。龙口街一战,中华义勇军仅以轻伤六人的代价,就全歼了人数多达五六百人的“小飞龙”匪帮。

枪炮声响了多半宿,街里的老百姓也是提心吊胆的一宿没睡,直到เ天已经大亮了,还是没有人敢上街瞧一瞧。正在人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街上传来了团勇敲着铜锣的喊叫声:“土匪消灭了!太平无事喽!”人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欢呼着、相拥着跑出家门。

此刻๑,街里、街外的战场都已๐经打扫完毕,街心的土墙也拆除得干干净净,除了墙头和屋檐下的弹痕,再也没有留下一点儿战斗ç的痕迹。许多人甚至疑ທ惑昨夜的枪声是不是在梦中?

义勇军全歼“小飞龙”绺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越传越远。有些传说甚至说冯华会施ๅ障眼法,土匪跑哪儿,哪儿就“鬼打墙”,匪首“小飞龙”最后也是被冯华用天雷打落马下的。还有那些算卦测字的更是说的有理有据,说什么“小飞龙“就是小龙,小龙,蛇也。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以蛇去龙口压强龙,早就知道是违背天意,必败!必败!”总之,义勇军的故事在民间是越传越神,他们的威名也传遍了挥发河四乡二十八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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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淬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