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天冬真的要出去，赫连楚急了，一下子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又滚落在地，“你不许去，你不能和别人同住，我去。”
杜天冬实在是看不下去，拦在了赫连楚跟前，一言不发的，又将他抱到床上去。
周副将尚且还有一丝理智，拦住他们，却还是日日在营帐中叹气。
“这……”周副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在大雪茫茫中ณ，有一个ฐ穿着黄衣的男子艰难又执着的往前走，尽管前方什么都瞧不见，他却还一直走，像是要去追什么。
一口气走到山顶ะ上，赫连楚来不及喘口气，就瞧见那ว山脚下的马车，红帆飘飘，是杜天冬的马车。
抬起头看了看天，半晌，才淡淡说道，“去边疆也挺好的，至少，去瞧瞧戈将军以往待过的地方แ，他如何苦，我就如何过。”
……
“臣是杜天冬，不是风梧桐，皇上，是你喝醉了。”
那鲜艳的红色和陈旧的褐色叠在一起。
很快，奏折再一次堆满了案桌。
“你们都说朕胡来，可朕今日，就要任性一次，护国大将军的位置，归于杜天冬，谁劝也没用，违者斩首，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ฐ杀一双，即便今日朝上血流成河，朕也是这个ฐ说法。”
每一个字，都呛进不少水。
那抹青色的身影最终还是奔着他来了，跳入河中抱住他。
相信？
他那时候就该明白的，是他太迟了！
落婉儿迟疑着挪步过去，却怎么เ都不敢看榻上的焦尸，声音有点发抖，“皇上，我听曹公公说，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臣妾怕你身体受不住，做了燕窝粥送来。”
落婉儿只觉得周身如同蚂蚁爬过，又是恶心又是发寒，好不容易压住情绪，对着赫连楚撒娇，“皇上，你要是不吃，姐姐还没好，你又先倒下怎么办？”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请起。”曹公公急得不行，又不能直接去扶风梧桐起来。
风梧桐笑了一下，“收着吧，我现在这样，留着那些身外物干什么เ？”
“之前在牢里，姐姐也受过皮肉之苦，想必现在清醒着刨开肚子取了孩子，也没有什么两样，我备了软布，要是太疼，就咬着忍忍。”
凤梧桐疼得全身颤抖，眼前发白，却还死死咬着嘴唇。
第四章：寒雪冻人心
“放肆！”赫连楚转向凤梧桐，身形有一瞬的僵硬，瞧见她满脸是血的模样，心中某处轻揪。
那一晚，她也不知为何会和萧然师兄躺在一间房中，分明衣衫完好，却被落婉儿撞见传出个通奸之ใ名。
她以为他会信她，但她错了。
不由地，就晃了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杜天冬已经到了他跟前，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馒头，又转身进了营帐里。
“你舞剑真好看，比以前好多了。”赫连楚握着馒头说道。
杜天冬擦汗的手一滞，又装作不明白，扔了汗巾在架子上，要转身出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哪来的以前。”
没事，他还要装ณ，就装ณ下去好，至少现在，他们已经能好好地共处一室了。
赫连楚想着，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连着在营帐里面养了好几天的伤，赫连楚的腿却还是没有一点要好起来的样子，杜天冬觉得是大夫不行，去很远的地方请了一个大夫过来，刚走到营帐外面，就听到赫连楚和人在里头对话。
“朕的腿，是不是治不好了？”
“皇上，切莫这么想，腿其实能ม治好，只是现在需要一些药材，我这里又找不到，要是能够找到เ，我就可以给你治好，要是找不到，一直这样拖下去，可能就会彻底坏死。”
屋子里面沉默了半晌，又听见赫连楚问，“彻底坏死会怎么样？”
“会……会一辈子站不起来。”
“要什么药材，你说吧，我叫人从京城找来便是。”赫连楚的声音中，陡然多了几分疲惫。
可大夫还是犹豫着开口，“需要天山雪莲，这天山雪莲是邻国才有的东西，恐怕是京城里头，都找不到一朵来，更何况这作为ฦ药引，要五朵以上。”
五朵……
赫连楚放弃了，摆手告诉大夫，“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别ี人了，能ม不能治好看天命，我会叫人在京城去找，实在不行就躺着一辈子也好。”
大夫只有唯唯诺诺的点头，“是。”
杜天冬深吸一口气，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现在才知道，之所以每天夜里赫连楚都会起来，一半是要瞧瞧她，一半是腿疼得厉害，压根就睡不着。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青铜面具滴在地上，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