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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 孰轻孰重 第三章 我不要做情人

儿子对礼物的兴趣很快消失,“爸爸,陪我下盘棋吧”,他将林新带回来的玩具扔进玩具箱,一边摆放棋盘,一边恳切地望着林。林未置可否,眼睛依然盯住电å视机。我放下书,抬头看钟已经指向八点半,替林拒绝儿子:“不行,今天要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爸爸也刚ธ回来,让他好好休息”。儿子嘟着嘴๨不理我,继续看着他爸爸,他的脾ຆ气和我一样倔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我现,只要林一回来,他就变得不听话了。“就下一盘,下完就睡呀”,林从沙上站起来,坐到了儿子为他摆好的小凳子上,儿子趁势坐到เ了地板上。我把热好的牛奶放在儿子旁้边,又为ฦ林的杯子里加了点水,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看着这两个大小男人,一丝甜蜜的感觉从心底涌起,但还没有泛开,便被另一种哀愁和忧伤所吞噬,于是,甜蜜倏忽不见,笼住心田的是一片片缠绕不断的苦涩。原来,幸福就是一种心的感觉,这样的场景若被外人看来,一定会觉得是个幸福的家庭,可此时,我的心里分明是不幸福的,因为我的心在别ี处,我的爱迷失了方向。

我是爱轩的吗?这个问题冒出的刹้那ว,我打了个ฐ寒噤,生怕心底的秘密被一不小心泄露出来。必须承认,这两个ฐ男人有着很大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类型,轩热情浪ฐ漫,林则内向冷静;轩欣赏女人热爱女人,而林的骨子里憎恨也蔑视女人;和轩一起,虽然在学历上我们相差ๆ甚远,却可以拿着电å话聊四五个ฐ小时;和林,我们有着差ๆ不多的学历,他已经是个博士后,但我们的谈话却总是浅尝则止,甚至常常的是话不投机。这就是我爱上轩的原因吗?可是,我又分明地知道,这爱绝不至于让我抛弃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去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我又想到了那个ฐ短信,那个我错了的,表示ิ一点不想跟轩结婚的短信,我不能不承认,那ว是我真实的想法,特别ี是此刻,这种想法是如此的真切。为什么เ我爱轩,却不想跟他结合?为什么我已不爱林,却又不愿离开他?我的脑子乱了,想不下去了。

儿子折腾到十点才极不情愿地睡着,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只有电视中几个跳动的人影在煞ย有介事地对白,我很少看电å视,但林却对电å视情有独衷,他的业余时间大部分是在电视机前度过的。我又替他的杯子里加了点水,想坐在他旁边的沙上,可不知为什么เ,儿子不在,跟林单独在一起就变得尴尬起来,爱是进入心灵的钥匙,没有了爱,我们心灵的大门也已对彼此关闭,所以,我们近在咫尺,却似远隔天涯。我看了一眼这个既熟悉到เ血液里又陌生到เ心底间的男ç人,有点不知所措。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话,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话:“我先睡了,你的被子和枕头我放到儿子的床上了”。林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是被电å视的剧情吸引,还是没有听见我的话,或者根本不想理我,我被这沉默压得快窒息,赶紧跑去书๰房,打开电脑แ,在网上转了一圈,继续前两天写的一篇工作报告。等我从书房出来,林已睡到เ了儿子的床上,客厅的电å视已经关掉,只有孤独清幽的灯光依然固执地立在那里,等待着什么เ,陪伴着什么เ,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托尔斯泰的那句话我始终不能理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什么才叫不幸的家庭呢?国庆的几天,我又过上了许许多多人都在过的正常的家庭生活,屋子里两ä个男人在转,我洗衣做饭做家务,忙碌的象一台高能量的机器,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只有麻木和无边无际的惆怅。我们一起去了游乐场,一起坐在电视机跟前看李咏的快乐่中ณ国,一起为支持的选手呐喊,但只要儿子一睡觉,我便会立刻从林身边逃开,躲进卧室,将门关上,看书๰听音乐่,任思绪无边的蔓延。我时刻都会想到เ轩,尤其是一个ฐ人坐在床上的时候。林回来已经十天了,这十天轩没有给我电å话,我也没有跟他联系,我们似乎一下子就从彼此的世界ศ里消เ失了。还有三天就是轩的生日了,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吧,约他出来,替他过个生日。想着,就不自禁地拿起了手机,犹豫了再三,我拨了那个ฐ号码。我不知道他此刻会在哪里,会跟谁在一起,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我挂断ษ,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五分钟后,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轩打过来的,正欲接,忽听到林的脚步声,赶紧按了挂断键,并将手机关掉。

我也关掉了台灯,月光被窗帘隔挡,黑暗成为主旋律,却又不是那ว见不到光明的黑。我屏住呼吸,辨别着林脚步的方向,洗手间传来水流的哗哗声,他在洗澡。记忆在延伸,伸向已经逝去的昨日,哲学家门喜欢谈“永劫复归”,可是过去的真的还有意义吗?昔日຅真的还会重来吗?那些水流声与往日并未有什么区别,然而曾经水流下的嬉戏缠绵温柔却已๐永逝。淡淡的哀伤夹杂着莫名的冲动令我的脸຀颊๐烫,心跳也陡然加快,我现,我在渴望那水流声赶快停止,渴望虚掩的门缝能被推开,渴望。。。。。,原来,我竟然还有那ว么多的渴望。是身体的欲望还是精神的眷恋?我迷惑了。女人总是喜欢等待,可是等待的结果又常常是失望。林的脚步声在儿子的房间消失,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想哭,可又笑了,老天,这是对我的恩赐还是惩罚?一个女人,一个健康而活力的女人,在合法的丈夫来到身边之时,却反倒禁欲了。窗外的月更柔了,秋虫的细语也更弱了,我辗转反侧,全无຀半点睡意。很多年前๩,读劳伦斯ั的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对其间的许多情节难以理解,那时的我,想象不出,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生理需求,甚至会自己้。。。。。。夜,这水一样的秋夜,我闭上了眼睛,冰凉的手触及着细嫩的肌肤,一点一点,全身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意识模糊了,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飘了起来,树木屋顶,一切的青天白日຅下高大的东西,都矮到了脚๐下。我听到เ了心底的呐喊:“我不要做情人,我不要婚外恋,我只想要一个幸福的家,我只想要一个爱我疼我关心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