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介绍
安托斯将军——克格勃分子，第一总局局长
佐洛托夫上校——克格勃分子
别林斯基——克格勃分子，“海ร盗号”船长
娜佳——佐洛托夫的妹妹
瓦西里——潜水员
尼古拉——潜水员
巴๒沙——尼古拉的妻子
第一章
安托斯将军猛的关上了电视机，在那一瞬间鬓角上渗出了汗珠。他在房间里急匆匆地走动着，仿佛声音就在耳边回荡，他神经质地检查了下开关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很静，只听得见时钟微弱的响声。这个高大的时钟因为年头太过久远，有些地方แ漆皮已经脱落了，钟摆有气无力地摇摆着。当然，它已๐经失去了准确性。钟的上面雕刻着一匹骏马，马的前蹄腾空，全身竖立起来，因为缰绳的牵引，奋力回的马头怒张着嘴，全身的鬃毛颤抖起来，仿佛在战场中嘶鸣。身披铠甲的勇士手挽缰绳，挥舞着宝剑，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勇士的头盔上镶着一块闪光的宝石。钟的侧面写着一行清晰的字，说明这是沙皇时代宫中的宝物。天才的艺术家用他的艺术品味描绘了沙皇所信仰的暴力。
安托斯将军非常喜欢这个时钟。自从他就任第一总局局长以来，他的办公室一直保留着这个时钟็，在他看来这个ฐ骑士就是克格勃精神的化身。
现在他默默地走到เ时钟的前面，仰起头，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慢慢地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忽然觉得这个雕刻豪无生气，就连那颗宝石也黯淡无光了。
安托斯将军身材魁梧，一张宽厚的脸膛留แ着带有棱角的形，前额稍稍有些亮。他紧ู皱着眉头在办公室中ณ来回踱着步。明亮的水银灯映得那张镶着满刀切似皱纹的脸变得铁ກ青色，那么阴森可怕。满房间是烟雾，使人窒息。在他急转身的时候，烟雾也打了个旋涡，紧ู紧地裹住他，使他无法摆脱出来。
现在，他的工作确实处于非常困难的时期，在他就任总局局长以来第一次遇到了这些麻烦：他的声誉明显的下降了。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政治生命过早地结束。“糟糕，太糟糕了！”他不停地咒骂着。他用力地吸了几口烟，尽量使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以便从杂乱的事物中找出头绪来。
现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科学技术管理局”和“情报局”送来的简报。这完全不是什么简报，分明是失败的记录，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不敢阅读简报，一看到简报就惊慌。现在，这些简报明明白白地放在那ว里，好象在向他招手似的。
情报人员在巴๒黎国际航空展览会上因偷盗展品被当场拿获，成了轰动一时的国际丑闻。各国报纸纷纷表评论，报纸、电台仿佛天天在点他的名字，这声音像落在头上的炸弹，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呢？他除了报怨情报人员的无能以外，根本找不到什么เ借口为ฦ自己้辩解。正当他惊魂未定的时候，又生了另一件事情：“情报局长”在国外用巨款收买了一位军火库的汽车驾驶员，要求他盗出一枚导弹。这种导弹是西方แ非常先进的导弹，刚刚装ณ备部队，克格勃的情报人员曾经偷拍过带有这种导弹的飞机，但是从未得到过实物。经过几个ฐ星期的努力，导弹偷偷地运到เ了边境。经他再三考虑，认为有充分把握的时候才批准玛丽亚去同那位驾驶员接头，出乎ๆ意料的是驾驶员忽然反将玛丽亚逮捕了。想到这件事情他感到一阵阵地隐痛。除了整个计划ฐ失败以外，她和他还有私情，想不到เ这种丑事竟然扬到เ国外。但是，倒霉的事情并没有完结，他刚刚从电台收到了一项消息：几名情报人员被从国外的大使馆中驱逐出来，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显然他们肩负的使命也完结了。
这些事情像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深处，他无力地坐在沙上，头垂在两膝之ใ间。烟几乎烧到手指的时候，他才木然地将它扔掉。他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对于他所制ๆ定的计划或者行动方แ案都不轻易地修改，他从不相信自己้会失败，尽管目前的处境很不妙，他仍然要干一件非常冒险的勾当。他像一个ฐ马上就要被水淹死的人，忽然抓到了一块木板，那ว么เ他是不会放手的。要采取攻势，这是他的一贯策略。他要通过行动表白他的献身精神，他相信能ม够完成这个ฐ任务，而且一旦获得成功，那ว么过去的失败就将一笔勾销了。想到这里，他感到浑身轻松，不眠疲劳也消失了。他走到เ窗前拉开厚实的窗帘，推开窗户，这时他才知道天快亮了。
天边上出现了苍白色的光，紫色的雾霭像轻纱一样在大地上拂荡。朦胧中ณ看到了捷尔任斯基广场和周围的建筑群，当新一天开始的时候，这里却是那样的沉默。那些零零落落的路灯，闪动着微弱的光，显得十分的疲劳。不久ื，低沉的钟声从教堂那边一阵阵地传来，听一听钟็声已๐经成了他的习惯。这座灰色的教堂是沙俄时代的建筑物，尖尖地塔顶像利ำ剑刺๐向天空，狭小密集的窗户像掉了齿的牙床，黑洞洞的阴森可怕。
他把衣服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走到捷尔任斯基的像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疲倦的脸上仿佛抹上了淡淡的粉色。这幅画像因为ฦ长时间没有更换，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显得灰暗。兴奋之下他决意喝一点葡萄酒，他向里面的书房走去。当他拉开门的时候又沉默下来，这书房兼做卧室。高大的书架从底到上摆满了书，从书脊上可以知道读者的广泛爱好，这也许是克格勃人员的特点。里面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床，他和玛丽亚常在这里过夜。床头上挂着一幅照ั片，是裸体的女人像，这是玛丽亚送给他的。他扶着门槛ນ出神地望着，她的美丽迷住了他。她的被捕简直使他失去了精神支柱，他叹了口气，两手无力地垂下去，喝酒的念头消失了。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解救她，她现在会受到怎样的处置呢？也许要判刑é。但他又一想，难道世界ศ上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为ฦ什么要被她纠缠住？他重新า坐到沙上闭一会眼睛，尽力排除干扰，他在考虑应该派谁去执行任务。
烟灰盒里的烟头还没有熄灭，升起一缕细细的蓝ณ烟，他直盯盯地望着，他似乎ๆ感到一切又有了希望。
他先想到了佐洛托夫——他亲手培训的情报人员，过去的事情仿佛刚ธ刚从眼前闪过：
***โ**
高尔基学院政治经济系的毕业生正在举行舞会，这是他们离校前举行的最后一次舞会，同学尽情地狂欢着，他们把几年中所建立的友谊倾注于一时，舞会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但仿佛才刚刚达到เ高chaທo。乐队因为ฦ得到足够的啤酒和香肠的招待，演奏得特别ี卖力气。女同学只是在跳得非常累的时候才肯下来休息一下。但是，马上就会有男同学跑来邀请她们，在这个ฐ时候她们是不会拒绝的。她们微笑着把手搭在对方肩上，又是一对新的舞伴旋转起来。红润的光圈映在她们一张张的笑脸上，她们显得羞却，但又掩不住青春的活泼。她们的目光越过舞伴的肩头寻找新的舞伴。跳吧！跳吧！也许几年后才能相见。
瓦尔拉莫夫教授坐在一个角落里，他的脚๐伴随着舞曲不停地敲打着地板。
不久，一个ฐ身材苗条，长着一双褐ຈ色大眼睛的女讲师走到他跟前。
“教授，别人都在跳舞，您却呆在这里，请吧！”
“谢谢！”教授微笑着向上推了一下眼镜，挽着女讲师的胳臂走进舞场。他仿佛像一个新า年老人来到青年中间，用他特有的微笑向周围的学生表示敬意。
他们慢慢地移动脚步，简直跟不上舞曲的节拍。年轻人欢笑着，飞快地从他们身边闪过。
“快一点吧，教授，难道怕打碎眼镜吗？”一个男学生说。
“喂，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们跳得好啊！”
这狂欢的场面使人神魂颠倒。瓦尔拉莫夫教授感到เ头有些晕，他对女讲师说：“您跳得好极了，如果倒退十年，我也许能做您的舞伴。”
“您太客气了，教授。”
“不，不，完全是这样的。”
一个事务员走进舞场，他站在楼梯上看了半天，匆忙地挤过人群朝教授走过去。他轻声地说：“打扰了，教授，您的一位朋友要求见您。”
“好的，请他等一会。”
“不，他要求马上见到您。”事务员追上一步说。
“客人叫什么名字？”教授停住脚步问。
“安托斯。”
教授的手马上从女讲师的腰上放下来，他对女讲师微笑了一下说：“很抱歉，一位朋友找我，可能有重要的事情。”
“不必客气，您去吧。”
教授回到办公室，看到身穿便服的安托斯将军坐在那ว里。
“您好啊！将军。”
安托斯将军慢慢地移开眼前的哲学书，向教授微笑一下，算是对教授的回答。
“毕业的学生都走了吗？”
“不，还没有，他们正在开舞会。”
“您以前说过，要把一个ฐ有才干的青年人交给我，您选好了吗？”
“选好了，将军。他叫佐洛托夫，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他的论文已经表了。”
“是他！”安托斯ั将军吃惊地皱一下眉头，沉思一会说：“他的论文我看过了，写得好。您的眼力不错啊，教授！”
“把他交给您，我相信他会成为您的得力助手。”
“非常感谢您！这个礼物我收下了。”
“等一下，我去把他叫来。”
瓦尔拉莫夫教授回到舞厅，一眼就看到佐洛托夫。他坐舞厅的角落里吸烟，仰着头，注视着头上的吊灯。可以断定，他在躲避别人的邀请。
“为ฦ什么เ不进去跳舞？小伙子。”教授走到佐洛托夫身边说。
佐洛托夫站起来，苦笑着说：“我对跳舞不感兴趣，是被他们拉来的。”
“年轻人，你走运啦，一位大人物要接见你。”教授神秘地说。
“啊！那么他为什么要见我？”佐洛托夫不知所措的站起来说。
“他在报上看到了你的论文，认为你是很有培养前途的人。”
佐洛托夫握紧了教授的手，如果不是教授的制ๆ止，他一定要和教授拥抱一起或者马上向大家公布这个消เ息。一时间他想得很远，他的论文到底被国家重视了，他可能被分配到เ国宝的重要机关，他的社会地位将会生很大的变化。同学们会怎样的羡慕他呢？他可以留在大城市里，得到宽敞的住房，可以把父亲接来，让他承认儿子并不是白痴，他的钱没有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