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看，我的故事总是才讲，就要被相关的问题打断，所以总是讲不完。现在，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这些故事是不是真的了。”丰景海觉得，好像一直处在某种氛围之中，而无法从这种氛围中扭转。他有亦真亦幻的感觉。说是圈套吗，又不像。因为是圈套的话，可能ม会很曲折，但事情往往会按照ั设套人的思路展。说是梦幻吧，自己实实在在醒着。他总觉得有一种力，一种无法抗拒的力，在左右着自己。这是先前从没有在他身上生过，仿佛走到เ了——还不能叫十字路口，因为十字路口是明确的，非要选择的话，也才四选其三，还是很容易判断的——现在似乎面对着呈放射状的无数条道，但每一条道又有很多道道，根本就无法选择，而且也用不着选择，因为选不选，结果都一样。“你讲故事的能ม力还真的不敢恭维，不是你的口才不好。”冯星姿ู说，“你编故事的能力，我相信不错，你当过外交官，又做大生意，只要有那么回事，保证能演绎成长篇，至于演绎成《三国演义》还是《西游记》，就看你的想象力了。”“你是这样看的，说明你还是不相信我。好吧，看来我不讲完，你不会相信。我还是讲吧。”丰ถ景海ร觉得很冤似的。“我是为你着想。你想想，讲自己的感情经历，常常太过痛苦，现在我们打破了一讲就讲到底的传统故事法，你讲起来就压力小了。不是说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所以不必要为曾经的事再痛苦。况且，过去的事，哪怕再记忆犹新，讲出来的，也是经过加工了的，就更不必承担痛苦了。再者，也算我的自私吧，你当作你现在的女人很悲伤地讲过去的女人的故事，还要我与你一同悲伤，或者做出悲伤的样子，不太残酷了吗？我是个ฐ乐่天派，当然我也不希望你过分沉溺于悲伤之中，而影响快乐。与其为过去的事悲伤，不如享受目前的快乐。而快乐่很容易逝去的。”“你像个政工，在单位做什么เ工作？”“你明知故问。我哪是什么เ政工，我是导游。导游嘛ใ，在你游山玩水时不让你迷路，还要让你风土民情。当然，你比我大，俗话说，你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长，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什么大世面没见过，所以我不可能做你人生的导游。”“哈哈。你现在不正在充当我人生的导游吗？”“岂敢！”“不必谦虚。”丰景海笑道，“我不计较。这是你应该做的。”“我给你讲个ฐ英雄救美吧。”丰景海说，“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她和班上的一个小男孩为扫地生了矛盾，不就是谁多扫少扫了，她和那小男孩打架，当然吃亏了。当她哭着来找我的时候，我一股热血往上涌，马上去找他，上去就是一顿拳脚，打得他满地找牙。我搞的是突然袭击，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易地把他征服。事情闹大了，我们都请了家长。少不得挨一顿狠批，还写了检查。”“这是常有的事。是不是以后你们就形影不离了？”“加深了感情。”丰景海回答道。“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当我们相互回避的时候。也就是说青春萌动的时候。我们才现彼此深深地爱着对方，于是就早恋了。十三四岁吧，还在上初中。当然是偷偷地恋爱。懂什么เ呀。”《北漂小姐》的作者李眉三月份就回了新疆ຆ，她也是准备五一结婚的。五一是回不来了。她问北京的情况怎样？我说小区已๐实行出入证，你们这时回来，还不知道让不让你们进呢？我们分析，主要是在车上和车站不安全。那ว时，正是民工大批量逃离北京。怕就怕如果有人上车前就saທRs了，或处在潜伏期，这时遇上了，岂不冤枉？她在北京办不了暂住证，回到乌ไ鲁木齐却不敢说是从北京回去的，虽然她三月初就回去了，只好说是从兵团来的。到北京之前，她在五家渠。“比较早ຉ熟。”冯星姿说，“我是在高中才有朦胧的感觉，而且只能暗恋，生怕被人知道了。也有男生写情书，但我不屑一顾，哪把楞头青放在眼里！”丰景海以为冯星姿ู要讲她的恋爱，便静静地听，谁知她就说了这几句，就停了。“怎不说了？”冯星姿见丰景海ร不说话，便问道。“我在听你说。”“哦。”冯星姿恍然大悟，笑道，“你看我，老是打断你，这多不礼ึ貌。还是你说吧。后来呢？”“你是问结局吧？当然不妙，天各一方。其实这个ฐ故事也很俗的，本来就没有惊天动地过。”“结局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是问过程。”“过程也没什么。与现在的小青年差ๆ不多。在初ม中毕业的那ว个暑假，我们偷吃了禁果。后来就是常事了。”“为什么还要分手，你们结婚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按常理是这样。不是说事物的变化是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的吗？大学三年级，也就是一九八九年，她出国了。她走之ใ前，告诉过我，要求我一起走，但我为了完成学业，还是留了下来，因为这时我才现，我和她是有相当大的差异的，只是这种差异没有表现的时机。后来才知道，她早就和挨过我揍的那人搞到一起。我也不怪那ว人，其实他一直喜欢她，一直在暗中喜欢她，他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没想到还是生了转机。他们才是同路人。我在那ว时却接受不了，认为这是对我们爱情的背叛，所以我很恨她。”“我理解。从小在一起，你们的感情又从没经历过风雨，都那ว样了，可说是老夫老妻了，当然你受不了。由此产生了对女性的偏见，玩世不恭了？”“不是。只能ม说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出一般的大。我仍然按我的意愿完成了学业，然后开始了外交生涯。但我不久ื就厌倦了，为什么เ我非要走我父亲的路？我本来就不是搞政治的料。我把我的想法对父亲说了，他把我臭骂了一通，说我辜负了他的期望和培养，但看到เ我去意已定，知道强迫也没有意思，毕竟我不是小孩，所以就做生意了。”丰ถ景海终于断断ษ续续讲完了他的故事，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搬掉了压在心上的三座大山。这大山压了他十多年，现在可以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