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猛烈的冲刷城市三个小时后,终于在傍晚时停了下来。
不只是停了下来,天边甚至还出现了一抹残红,昭示ิ着这仍是夏季统治的天空。
东街唯一的小巷子里深深浅浅的满是小水坑,每一个ฐ小水坑里都装ณ着一个天空。巷子的空气中ณ没有雨后特有的清新า,反倒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烧烤香味。
闭上眼睛,跟着鼻子的引导,踩过几个小水坑,就来到了这家位于小巷๕深处的大排档。
四根粗壮的木头充当门柱,撑起了大排档的屋顶ะ——一块黑乎ๆ乎油腻腻的彩sè塑料é布。塑料布下面摆着十几张市场上最廉价的塑胶ด桌椅,靠外的一面竖着一个ฐ已๐经被啤酒瓶顶的盖不上柜门的冷柜,最重要的烧烤架则摆在路边,烤架上各种肉类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作响,升起的油烟在巷๕子上空盘旋๙逗留。
就像世界ศ上所有的大排档一样,这家大排档里最大的声音就是炒菜锅翻转的爆炒声和食客们呼来喝去的劝酒声。
“老张,来来来,再喝一瓶。”
“一瓶?看不起人啊!今个儿不干掉一箱谁都别想走!”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八匹马啊……”
……
国汉倚在靠外的门柱上,眼睛四处乱转,看着大排档里杂七杂八的客人,寻找着自己้的潜在客户。
肚腩肥大,满面红光,拼命挥动筷子往嘴里塞肉的大胖子;比赛谁面前摆的空酒瓶多,说话都都打着卷儿的壮汉;衣着破烂,满脸泥点子的农民工ื……
国汉摇摇头,没有一个靠谱的。
胖子太胖,而且除了吃只怕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壮汉一身虬劲的筋肉在酒ing的麻醉下早就失去了弹xing,更别说那胯间之ใ物了。至于民工……
没有什么事情比从民工口袋里掏出钱更难的了。
忽的,国汉眼角一亮,目光被大排档靠里的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仔吸引了。
五个ฐ男ç学生,清一sè蓝ณ白相间的校服,至于是初中校服还是高中ณ校服就分不清了。除了一个ฐ模样乖๔巧ู的学生留着中ณ规中ณ矩的西瓜头之外,其余学生的型要么เ是扎人眼球的爆炸头,要么เ就是气十足的板寸头。
比起型,男生们的行为就更“社ุ会”了。
他们无视桌旁้服务员好心送来的杯子,直接举起酒瓶故作豪迈的碰杯畅ม饮。喝光的酒瓶还故意“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喝光了一瓶酒。嘴上也是吆五喝六,大声咧咧着自己认识道上的哪位“大哥”,家里有哪个ฐ亲戚是“混社ุ会”的。脸上的青9๗g狠狠刺激着,越来越红亮,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荷尔蒙过剩的光芒。
社会气息浓厚的型配上青涩十足的校服,再加上故作老成的行为,这群学生仔就像是在舞台上表演喜剧ຕ的小丑一样。
“嗤!”国汉轻笑一下,脸上浮ด出笑容。
笑,不是因为ฦ学生仔的扮熟的行为可笑,而是因为有钱可赚了。
一个ฐ八百,五个ฐ就是四千。再给他们按学生价打八折,算下来就是三千二,除去给小姐的,嗯……自己应该能ม赚个ฐ一两千吧。
不多,但也不少。毕竟对方只是穷的连内裤都买不起的学生,让几个毛还没长齐的学生一下子拿出几千块钱来,根本就是不可能ม的事情。
但国汉根本就没打算能一次xing从这几个ฐ学生手里拿出钱来。
放长线钓ี大鱼,把猪养肥了在杀掉才是生财之ใ道。
正想着,学生仔们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不醉,却做出一副醉得不能ม再醉的模样。
然后就是喷着酒气大声咧咧着要服务员来结账。虽然在付账前每个人都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往外掏钱,但掏了半天都掏出个ฐ屁来,最后还是选择了最不伤感情最保护钱包的AA制ๆ。
“看来油水不怎么เ多啊。”国汉心想,但还是离开门柱,站在出口等着学生们。
不多,总比没有强!
“嗨,兄弟,借个火。”国汉见学生们出来,往外横跨一步,站在门口侧方แ对领ๆ头的一个寸头男ç生道。
——算准了这群臭学生爱装成熟ງ,那就肯定少不了最显身份的烟。
“嗯?”寸头学生皱眉,本能ม的想拒绝国汉,但刚ธ刚ธ国汉开口说的“兄弟”二字又异常诚恳,让他不得不迟疑ທ了一下。
“借个ฐ火,兄弟!”国汉打开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后把剩ທ下的递在寸头学生面前。
——故意把兄弟二字放在最后,特意强调“我看你很有社ุ会气质”这一点。
“嗯!”寸头男ç生不再犹豫,仿佛怕被国汉看扁一样,迅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ฐ画ฑ着骷髅头的银sè打火机递在国汉手上,然后犹豫了一下,接过国汉递给他的烟,抽出几根分给后面几根男生。
“哟,这火机好看啊,”国汉啧啧赞叹,“噌”的一下打开盖子按下按钮,一道青红sè的火焰窜起,“哎,居然还是防风的,果然不同凡响。”
“一般般啦。”寸头故作平淡,嘴角却露出微笑。
“哪里一般啊,没有五百块,拿不下这火机吧?”国汉笑着把地摊上随处可见的火机还给男ç生。
“没那ว么多,没那ว么เ多,小东西,不值钱。”寸头谦逊着,脸上却是憋不住的笑。
“兄弟在哪混呢,穿着校服都显得这么เ霸气。”国汉打量着寸头的校服道。
“衡城一中,高二的。”寸头点燃嘴上的香烟,把火机递给后面的学生。
“啧啧,才高二就这么เ霸气外漏,将来到เ了社会上那ว还了得,大哥范儿十足啊。”国汉吐着烟圈大灌汤。
“哪里啦,”寸头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兄弟在哪混呢?”
“混到提不上,帮大哥跑腿而已,小角sè。”国汉说的不动声sè,却又故意突出“大哥”这个极有威แ慑力和吸引力的词。
“跟大哥混的怎还会是小角sè呢?不知是哪位大哥啊?”寸头道。
“城南七佬社ุ,七爷。”国汉说了个衡城里颇有威แ名的黑社ุ会大哥。
“哎呀,都混进七佬社ุ了,怎么还是小角sè呢?哈哈,哥哥,你过谦了。”寸头笑道,言语之间已经颇็带尊敬。
七佬社是衡城里面一个颇็有实力的黑帮团体,和城北新า月会、城东马竹帮并称为ฦ“ing察火葬场”,每年都有无数打黑ing察倒在这三个ฐ帮派之ใ下,其中ณ尤以七佬社ุ干掉的最多。
国汉迎合的笑了笑,给他来了个ฐ模棱两可,心想不能再这么เ胡扯下去了,道:“兄弟,吃完饭,不去乐乐่?”
“乐่什么เ?”寸头吐口烟,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