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声：“恩。”
周瑾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恨一个人，恨到她学会对蒋诚说狠话：“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比你好。”
“你们什么过节？”
逮捕赖三的同时，重案组还通过尚悦宾馆这条线，查到赖三手下其他一些妓女。
“装。”周瑾心里嘀咕，摸着脖子上轻微疼痛的地方，“真会装。”
江寒声看见她笑，忍不住心动，抬手拨了拨周瑾侧颊๐上被汗水浸ฤ湿的发丝。
要说重新见到蒋诚，她的内心不存在任何波澜，必定是假的。
“警察！把手举起来，否则ท开枪了！”
那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蒋诚，那个ฐ她被人欺负后会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的蒋诚，那ว个从小立志要当一名好警察的蒋诚……
男人喝：“问你呢，听见了吗！……赖着不走，是不是想留แ下，陪我们一起玩玩？”
“真的没问题吗？”他问。
周瑾回答：“遇害当晚，她从尚悦宾馆打车去到通河附近，能让一个ฐ女孩子在深夜时间放心去郊区见面，凶手十有八九是熟ງ人。排查人际关系，不怕抓不到เ他。”
一周前，也就是在7月2๐7日这天，尸体被河水冲至下游河岸。当时一群钓鱼发烧友正在江边钓鱼，无意中ณ发现尸体，马上就报了警。
然而谭史明的一句话，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泼向周瑾：“我认为你这次最好回避。”
“我知道。”江寒声说，“睡吧。”
这手好字，周瑾想认不出也难，是江寒声送得。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行了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江寒声身边，握住他的手，“走吧，江教授。”
周瑾的手纤细，皮肤有些粗糙，但骨架很软。出乎意料的触感，让江寒声愣了愣，他一下就被她拉起来，“周瑾？”
周瑾自顾自地考虑：“但浪ฐ费真的不好，还是打包吧。今天晚上指不定要通宵，我就当宵夜吃。”
江寒声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เ，一味地点头。手背上覆着周瑾的温度，他忽然想起昨晚，周瑾的手指抚摸在他背脊上的感觉。
江寒声气息有些不稳。
周瑾见已经劝动他，正要收回手，江寒声追回来，捉着她的手反拢在掌中ณ。
江寒声很少有波澜起伏的情绪变化，就算心情非常愉悦，也是略弯一下唇角，譬如现在。
周瑾感受到他手掌宽厚的力度。
江寒声说：“我听你的。”
周瑾笑起来，调侃道：“你真让人省心。”
……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下午，天色渐渐黑下来。
江寒声还有其他工作，没办法一直待重案组，与周瑾吃过饭后，两人就分了手。
周瑾回到重案组，办公室里来了两名穿着制服的新า面孔，于丹正在接待，一问才知道是郭山派出所的民警。
于丹说：“江教授让问一问赖三被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两ä位是当时出警的同事。”
周瑾跟他们一一握手，“我是周瑾，辛苦你们过来一趟。”
两人笑着寒暄，“市局重视这案子，少不了咱们配合，都是应该的。”
他们去了招待室，简单讲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大概一年前，赖三跟人打架的地方แ就是在郭山派出所的辖区内，在一个黑漆漆的死胡同里。
因为那ว条胡同正在改建施工ื，没有人，也没有灯，有路过的市民听到里头撕心裂肺地哭喊，才仔细注意了一下情况。
他见到เ五六个人围着一个人打，声音听着心惊肉跳，害怕闹出人命，就赶紧报了警。
派出所接到报警后，两ä位民警大约十分钟就赶到现场，将参与打架的人员火速控制住，直接带回了派出所。
“被打的就是赖正天，因为当时他的胳膊受伤严å重，给送医院去了，我们先审了打他的那些人。”
“对，领头打架的那ว男人姓胡，他家里有个妹妹，在郭山实验高中上学。有次晚自习回家，她正好碰上赖正天，那小子喝醉酒犯浑，就把她强奸了。那ว女生事后害怕，一直没敢告诉任何人，直到有次情绪崩溃，闹了回自杀，她家里人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不过因为ฦ案发时间隔了太久，很难取证，所以……”
民警也很可惜地叹了口气，“她哥哥也是实在气不过，就找了几个混社会的人，把赖正天拖到胡同里揍了一顿ู。我记得，他是有条胳膊被打断了吧？”
周瑾点头：“对。左ุ手。”
另外一个民警抽起烟，嗤地乱笑一声：“其实，还不光胳ฑ膊……”
他尾音拉得很缓，语气暧昧，意味深长地跟同事交换了个ฐ眼神，不过当着周瑾的面，他们没有直说。
周瑾看出来不对，就说：“你们尽管说，现在任何一个ฐ小线索ิ，或许都对破案有重大作用。”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挺……”一人回答，“简单讲就是，以其人之ใ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女生的哥哥，从社ุ会上找来的那些混混，都挺喜欢奸男人的。其实那天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赖正天裤ไ子都没穿好……”
他抿着嘴，有些哭笑不得。
周瑾脸色终于起了一丝微妙的尴尬。
他咳了几声，敛起情绪，继续说：“我猜就是因为这个，赖正天后来才会一直声称，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人打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们这边也没办法立案，就当打架斗殴处理了。”
周瑾：“…………”
等送走两位民警，周瑾回头就给江寒声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她将基本情况告诉了江寒声，“你为什么会想调查这件事？”
江寒声正坐在办公桌前，搅拌着新磨好的咖啡，视线从屏幕上一堆血淋淋的照片上收回。
他沉吟片刻๑，才说：“既ຂ然是激情杀人，关灵一定做过或者说过令赖正天无法忍受的事……什么事能ม够激怒他？”
关灵手中的“把柄”？周瑾暗自摇摇头，不太可能ม。
关灵和赖正天已经达成协议，她不会放着眼下的生路不走，再得寸进尺地冒着生命危险，去激怒赖正天。
那么还有什么เ会是赖正天的痛处？能让他在一怒之下，不顾后果地拔枪杀了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