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时,曲文翰带领一家子给祖宗上香,当然这种场合姨娘是没有资格参与的。曲文翰宣布了一条对于曲府的格局来说有着重大意义แ的事,就是新生儿被命名为ฦ曲寰,派人回乡上族谱,正式过继到เ粟夫人的名下,甚至让府里的人不准再提前曲寰的生母是孙姨娘的事。
“表妹真是错失好时机。”四皇子催马靠近罗梓桐笑道。
“那ว是当然。”皇后笑道,一双神似穆老夫人的鹰眼在罗昊的身上扫过。
一旁的宫娥拿出帕子给太妃抹泪,“娘娘,见着娘家人该高兴才对。”
罗梓桐一听母亲的话就暗地里叫糟,老祖母姓穆,本出身就不好,当年大金国来犯,祖父率兵出征,打输了几仗,幸得出身草莽的曾外祖父帮手才险胜,因而也结识了颇为ฦ豪气的老祖母,后来结为夫妻后,更是和睦。
“唐表弟也来春游?”
“我哪敢笑话表姐?”曲清幽笑着拉住徐繁的手,“况且繁表姐也没说错,所谓文人确就是那一副模样。”
“在府里闷得慌,就与清幽表妹来看看嫂子。”徐繁快言快语道。然后又小声地朝自家哥哥道:“嫂子又闹别扭了?”
“是,婆母说的是,以往都是儿媳心眼儿小。”裴氏忙站起福了福身子。
曲清幽笑道:“哪有姨母说得那么夸张?”
“乡下女人能ม有多出息,看着就上不了台面。”粟夫人撇嘴无情地道。
“想着二爷晚膳进得少,就做了些宵夜送来了。”桃红娇็笑着道,暗地里不着痕迹的剜了培烟一眼,叫你净多事。
屋里的几个ฐ丫头就算心里再不忿气,也知姑娘的提醒属好意,遂也就一一点头,“遵姑娘的意思。”
“娘。”曲清幽哭笑不得地唤了一声。只是退婚而已,没必要闹到เ让外公平定候出面的地步,虽知退婚对女方名声有损,如若是她先提出,那也能把事态降至最低。
曲清然假意抹了抹没有泪水的眼睛,偷瞄了眼粟夫人不豫的神色,蹙着眉小声地道:“大姐,不知清然是否有福气与大姐共侍一夫?”
坐了将近十天的船,莺儿觉得骨头都要散了,终于回到了燕京。一见到船到岸了,她急忙抱好行礼,曲清幽笑道:“看来莺儿迫不及待要下船回去了。”
“船还没翻。”曲清幽见状笑着道。
沉默半晌后,林姨娘见女儿安静地坐在一旁,小脸上满是委屈,心软的上前搂着她道:“都是姨娘说话重了,你别放在心上,不管怎样,你嫁过去都是正头娘子,别人也不敢轻贱你。”
“姨娘。”曲清然搂着林姨ถ娘大哭了起来,她是真想嫁他的,可是为什么เ他还对曲清幽那ว贱人念念不忘,她到เ底哪点输给她?不就是出身不如她高而已。
林姨娘也拿帕子抹了泪水道:“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往后还好着呢,再过几天就当新娘子了,哭得眼肿肿的就不好看,也对你腹中的胎儿不好。”
曲清然这才抽噎着拿帕子抹去泪珠儿。
粟夫人与曲清幽两人正在闲话家常,忽然王之利家的不甚礼貌的挑帘急跑进来喘气道:“夫人,夫人,喜事,大喜事。”
粟夫人皱着眉道:“你跑什么?不就二姑娘出嫁嘛ใ,当得什么เ大喜事?瞎嚷嚷。”
“夫人……”王之利家的喘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是二姑娘的婚事,是,是宫里的公公来了,正等我们打开中门迎接呢。”一口气的说完,然后接过铃兰手中ณ的茶灌了一口。
粟夫人与曲清幽两人对视一眼,都急忙下炕穿鞋。
粟夫人忙命王之利家的去大开中门,把老爷找来。铃兰急忙去翻出诰命服给粟夫人换上,曲清幽见母亲都急得手指乱ກ扣,忙上前从容地给她扣上,然后把朝冠戴上,等粟夫人穿戴整齐都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粟夫人在王之利家的陪同下到达大厅之时,曲文翰已๐经在那里了,正与宫里的公公攀谈。那公公见到粟夫人出来,忙站起道:“曲大人,曲夫人既然到了,咱家就宣皇后娘娘的懿旨ຈ吧。”
粟夫人一听是皇后娘娘的懿旨ຈ,心下稍安,大体也猜到是什么事。
点上了香案,曲文翰夫妇都跪下接旨,公公宣完旨后笑着把懿旨ຈ递给曲文翰,道:“曲大人,恭喜了。”
“同喜,同喜。”曲文翰笑着接过懿ງ旨,留公公在府里用饭,公公婉拒了,“咱家还要回宫向皇后娘娘复旨呢。”
曲文翰这才做罢,命人端了银子给公公,说是辛苦钱,那公公也不含糊,笑着接过塞到เ了袖笼里。
等送走了公公,粟夫人斜睇一眼丈夫,道:“怎么了?高兴傻了?”
曲文翰咳了咳,又正儿八经地道:“夫人,说的是什么话呢,这都是大喜事,难道我这当爹的高兴都有错?”
粟夫人懒得与丈夫斗ç嘴,抓过他手中的懿旨往内院去,“我拿去给幽儿看看。”
曲文翰也不着恼,毕竟还是他夫人生的女儿好,将来他的仕途也可以拓得更宽一点。
曲清幽看了又看那传说中的懿ງ旨,原来长这样啊,红红的绸纹布,外面绣有明黄的金凤图案,端得皇家的气派。只是她的婚事有必要颁懿ງ旨ຈ赐婚吗?感觉有点大题小作。
粟夫人看女儿那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这傻丫头,这是为你和大理寺卿赐婚呢,风光得很,别人求都还求不来,你倒好,全不以为然。”
“既ຂ然如斯风光,那娘就好好的收起来吧。”曲清幽笑着又递回给粟夫人。
粟夫人笑着接过,命铃兰收好后,又道:“这定是穆老夫人的意思,把前一阵子退婚的晦气一扫而光,要不然也不会让娘娘来赐婚。原本对于你的婚事我还挺忧心,现在看在人家诚意十足的份上,娘这心也算安了,就等罗家来下聘礼了。”
三天后,正是曲清然出阁的日子,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梳妆打扮,亲自描眉扑腮红,然后看着菱花镜里的容颜傻笑,她终于等到这天了。
粟夫人携着一大串人来之时正好见她已自己画好妆了,正在六儿的服侍下穿上亲自绣的大红色嫁衣。
她一见是粟夫人,忙屈膝道:“母亲,您来了。”
“哟,看来二姑娘真是一点也不留恋,都急着穿上嫁衣妆扮了。”粟夫人笑得有点阴阳怪气。
曲清然站起局促地说着:“母亲说的是什么话,女儿也想多留在母亲的膝下侍奉。”
“我还真不敢留แ你,说不定又弄出什么事来,到时让全家都为ฦ难。”粟夫人在炕上坐下,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茶后,朝身后的喜婆道:“你们还不给二姑娘梳头,莫耽误了吉时,要不然有人又要出夭娥子了。”
林姨娘心里纵有不满也不敢表现,上前拿着红花正准备给女儿戴上,粟夫人就冷声道:“林姨ถ娘,亏你还是个长辈,连这个ฐ礼都不懂,你只是个姨娘,哪来的资格为新า娘子上头,站一边去,别碍着了喜婆,这自有全福之人去做。”
林姨娘脸上免不了有些红,想想粟夫人说的也对,她没经过婚礼,自是没想到这些,“多亏了夫人提醒,要不婢子又要犯错了。”
送新娘子出阁这种大事,曲府里其他的姨娘与庶出的姑娘们都挤在厅上看着,司徒鸿脸色不豫的看着曲清然向他走来,僵直着身子给曲文翰与粟夫人行礼。
曲清然娇羞地低下头,在这种场合她不好意思偷瞄夫婿,低头朝曲文翰与粟夫人行礼,喜婆说了什么,她都没留意听,忽而感到手臂刺๐痛,回头见喜婆正偷偷掐着她,她正待作,谁知喜婆抹了抹眼,她这才忆起,假意的哭了几声。
司徒鸿瞄了一眼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到曲清幽的身影,颇为ฦ失落。
粟夫人听得不耐烦,让喜婆赶紧给曲清然盖上红盖头送上喜轿,众人里惟独林姨ถ娘抹了好几次眼泪。喜轿出了曲府,众人皆散去,林姨ถ娘直到看不到了送嫁的人之后才又喜又悲地回去。
鸾儿掀帘ຈ进来,曲清幽转头看着她道:“我还想说你怎么去了那ว么久?迎亲还没结束吗?”
“二姑娘刚刚ธ上喜轿,姑娘没到เ现场,没瞧见二姑娘哭嫁光干嚎了几嗓子,脸上一点泪珠儿也不带,真是奇事。”鸾儿笑着绘声绘色的把曲清然出阁的细节一一说了。
“新娘子哭花了妆也就不好看了。”曲清幽放下汤匙笑道。古人出嫁的仪式还真有趣,若不是碍于自己是长姐仍未出阁,再加上之前的退婚事件,要不她也想出去凑凑热闹。
“那可不是那么เ说,哭嫁是例来的习俗,那ว个姑娘家出阁不哭得死去活来的。”莺儿抬头道。
曲清幽知道自己的思想与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还是有些代沟的,遂也不回话,只是仍笑着吃东西。曲清然的梦想终于成真了,只是不知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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