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格斯……”她试图抓住点什么，“我……嗯啊……”
夏莉攥紧手，一遍又一遍地揉搓衣角。
“敌主”与旧时宗教中的“主”相对，似乎是指某种不可抗拒的伟力。
宫廷法师袍的柔软布料围绕在他们二人脚边，夏莉开始不可遏制地回忆起卡尔缪斯做预ไ言的模样，她想到เ他漂浮的金发和牵动无数人心的只言片语。她低头看了看地上那ว身庄严华美的长袍，又抬头看看卡尔缪斯金发披肩，只穿着白色里衣歪头看她样子，瞬间有种在进犯神明的错觉。
临走前，安格斯问她：“你假期不回去吗”
去医务室取药的时候，值班老师奇怪地看了他很久，但也不敢多问，只是叮嘱道：“事后药只在二十四小时内生效。”
“不要动……”夏莉带着哭腔道。
索耶看见她离去的背影，又感觉与昨夜那个背影重合，实在太像了。
“呃，抱歉，三皇子在找我，我先离开一下。等下次见面再谈吧。”
安格斯属于非常标准的古典派法师，在他字典里根本没有什么“深入浅出”、“因材施教”。反正他是怎么เ理解的，他就怎么教给学生，这导致本来就复杂深晦的课程变得难上加难。
夏莉看见他皱起眉，慢慢变回那副严å肃冷漠的表情，心里一急，立刻๑道：“我没有任何传染病！如果……那个，您想知道的话……”
她抽出夏莉那ว份卷子问：“这道题是你自己做的吗”
夏莉低头看了一眼，是道简答题——“预言是指什么”
她脸红起来，答这题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安格斯那ว句“预ไ言是占星术师的情诗”，所以直接把这话写上去了。
“这道题是我自己做的，但它……不是我独立思考得来的。”
夏莉也不知道阿道兰教授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她很紧张，怕会判断ษ为舞弊。
“你有得到过一些课外指点，这很好。”阿道兰的眼神很和蔼，同时，也很犀利，“不过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跟安格斯走太近。”
夏莉还以为事情曝光了，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ฤ湿。
阿道兰合上了教案，收拾好卷子，离开前轻声暗示道：“因为安格斯和卡尔缪斯走得太近了，而卡尔缪斯是个ฐ政治家。”
夏莉很快理解到了比“安格斯ั是政治家的同伴”更深入的问题。那ว就是：如果卡尔缪斯是位贤能的臣子，那ว么安格斯依旧ງ是学术地位崇高的院长；但如果卡尔缪斯ั是奸佞……安格斯就是与之ใ同谋的豺狼。
判ศ断ษ忠奸对夏莉来说太困难了，毕竟她有时候连小卖铺找的零钱对不对数都判ศ断不了。
阿道兰教授的话一直折磨着她，到下午安格斯上课时她都有点不想抬头。
新学期，有不少人是冲着安格斯的脸来的。比如最前面那几个争抢位置的女生，她们化了淡妆，剪短校服长裙ำ，用天然香料浸透课本，努力坐直把胸挺起。
安格斯进来之后，前排稍微有些躁动，他目光扫过，那片地方很快安静下去。
“开学测试，两小时，满分一百五十分。”安格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开始发卷子，“最终得分将以五比一的比例计入期末总分。”
夏莉看见前面那些女生们交头接耳时的惊恐表情。
当她拿到卷子时，她也惊恐了。整整两个小时，在她脑แ子打转的只有：“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考完之后前排就走了一大半人，应该是急着去退课的。夏莉把卷子交上去，精神萎靡地趴在桌上。
“后面的同学可以坐上来一点。”
安格斯看着夏莉，试图提醒她到前面来，但是她没有动弹。安格斯有点郁闷，心想下回至少要把那ว个破窗帘固定住，否则风一吹就把夏莉挡住了。
这节课结束，安格斯留到最后，夏莉也有意磨蹭，这样他们就有一点独处时间。
夏莉犹豫了很久才问：“我能提前知道我的考试分数吗”
“我不改试卷，也不统计分数。”这些都是由他的学徒在做。
两ä人前后脚离开教室，最后又都在月光森林附近的房子里相遇。安格斯ั桌前除了书还有一张卷子，是夏莉的，他看见夏莉回来就问：“试卷改好了，你要看看吗”
夏莉怕自己看完会睡不着觉。
安格斯安慰她：“其实没什么大问题，讲过的差ๆ不多都会，这就够了。”
“我好像有个大题没做。”
安格斯ั点头：“最后一题，医疗占星术中天文星系所对应的部ຖ位与功能。这学期我们会讲到的。”
夏莉懊恼地叹了口气，她交卷子的时候看见不少人都写了这题，他们肯定已经在假期预习过了。早知道她就该多看看天文学，多背点东西。
“夏莉”安格斯ั叫了她一声。
她以为安格斯是让她过去看卷子，所以连忙走到了沙发边上。
安格斯ั忽然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夏莉一下跨坐在他身上，脸“唰”地红了。她还没来得及把包放下：“现在不行，我还没吃晚餐，还有一整天的作业要做……”
“很快的。”
夏莉知道他又在睁眼说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