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下,道:“如果说要恨,那我只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不能ม保全家人。”
秦峥又问:“三百年前的大乱之前呢?”
图招财面上挂了不悦,细眸染上阴色:“路锦,难道你现在就不怕我……”
秦峥何尝不知道路锦心中所想,不过她倒是毫不在意,伸手接过碗筷,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
那男子见路放虽然穿着邋遢,脸上也脏兮兮的仿佛裹了一层泥,但依稀可以看出眉眼儿生得隽秀,顿时妒火中烧,一挥袖子,高声命道:“快将此人给我拿下!”
秦峥心道这样下去大不妙,于是沉住气来,拼尽了平日端锅拿勺的力气,一个吆喝,硬是挣脱了大汉,将刀抢在手中。
秦峥在寒冷中瑟缩了一会儿后,终于入睡了,可是睡了没多久,便醒过来。醒过来的她对着窗外的月亮发了一会儿呆,便收回神,看了眼旁边的方แ路,却见方路抱着棉袄缩在那ว里,浑身都在发抖。
第二日,秦峥的收获是几根没有肉的骨头,以及几根蔫了的野菜,她将这些放到砂锅里,又熬了一锅的羹。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选择了乞讨,毕竟城里有那ว么多衣食富足的人家。
秦峥睁着晶亮的双眸,双手捧着砂锅,却是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脏污的白色囚衣中ณ,有一个男ç子,两眼茫然地站在众人中。别人都逞凶斗ç狠都抢破了头,唯有他如同傻了一般呆立在那里,任凭不长眼睛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秦峥紧握着父亲的手,不能ม放,怎能放,她拽着父亲发抖的手往前跑。
这时候,秦三婶带领ๆ着几个儿媳妇也都进了屋,躲在里面不知道嘀咕什么เ。
路放和秦峥总算安顿在小屋里,这屋子实在是小啊,可能以前是当杂物储藏室用的吧,里面只容得下一张床,以及一个桌子。
把所有东西都放下后,路放便负责去找水和草来喂马,秦峥去准备做饭来吃。路放那边出去了,秦峥刚走到เ厨房,便见秦家三儿媳妇跑来了,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厨房里的秦峥。
秦峥环视厨房,只见厨房里有各种灶具,还有一些剩下的米面。
她顿时明白,这是怕她吃了他们的。
她冷笑一下:“三嫂尽可放心,秦峥自然不敢动三嫂任何东西,只是用用厨房罢了。”
这三儿媳妇听到这话,自己้也有点尴尬,勉强笑了下说:“你用吧,你随便用就行……”
秦峥打来水,去外面劈了柴来,把水烧开了,又把自己้路上带的各种吃食热了热。做好这些,路放那ว里也回来了,他把喂饱的马儿拴在院子里一棵石榴树上。
秦峥从厨房出来,便见正屋里有人影在往这边偷偷瞅,她无语地冷笑了下,便招呼路放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路放也是饿了,饭菜虽然极为简单,但也吃得挺香。两个人吃了饭,又把锅碗刷了,取了剩下的热水洗了脚,这才进屋睡去。
躺在床上,秦峥和路放两ä个ฐ人一时都睡不着。这一路行来,多少坎坷,多少艰难,都只抱着一个念头,回到那ว个遥远的曾经的家,在那ว个安详的窝窝里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子,好好地生活下去。
谁知道回到เ家里,竟然是这么เ一番景象。
路放终于开口问秦峥:“你有何打算?”
秦峥半合着眸子,懒โ懒地开口道:“明日先我的田地再说吧。”
路放安慰地拍了拍秦峥的肩膀。
睡了一夜,第二日,秦峥早早起来,做了些简单饭菜给自己和路放吃了,正准备出门去看自己的田地,却见秦家大儿媳妇正拿着一个桃木梳子,并一个靶镜在院子里石榴树下梳发呢。
她开始并未在意,后来瞥了一眼,却发现不对劲。上前去,她伸手道:“大嫂,能否让我看一眼这梳子和靶镜。”
大儿媳妇不解,不过还是递过去了。
秦峥拿过那桃木梳子,便觉得这应该是父亲的手艺,再翻过来,果然看到角落里刻๑着一行不易看到เ的小字:赠爱妻,甲亥年,秦一人制。
又拿过那靶镜,背面竟然也刻着同样的小字。
那是父亲和母亲定亲之时,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吧。
千金难买,只为爱妻,如今母亲不在,父亲亡故,物件流入他人手。
大儿媳妇见秦峥一直盯着靶镜和木梳看,便怕他看上了,忙道:“这是当年大牛送给我的聘礼里的,我喜欢,就一直带在身边呢,可舍不得没了它。”
秦峥在心里冷笑一声,将这靶镜和梳子还给了大儿媳妇。
她收拾东西,准备去田里,出了家门,便觉得不对劲,路上仿佛有人一直看看瞧瞧的,她并未在意,径自根据田契上所画ฑ的位置,来到了自家田里。
田à地旁有正在锄地的老农,她便上前要打听,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就听这老农说:“你是秦峥吧,是一人的儿子吧!”
秦峥忙施ๅ礼:“敢问大伯怎么เ称呼?”
老农笑呵呵地道:“我姓王,以前你爹叫我一声王老哥。”
秦峥见礼ึ道:“晚辈秦峥见过王伯。”
王老伯见秦峥生得还算俊秀,又极懂得礼节,当下很是喜欢,便又说道:“你是来找你家的田à地的吧?”
秦峥点头:“正是。”
王老伯指指那ว块绿油油的麦田à道:“看,那ว就是……”
看着那ว块被人耕种着的土地,秦峥无言。
这不知道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远亲,真是贴心,也帮她看顾着田à地呢。
王老伯叹息一声:“这是你家远亲秦二婶家种着的。”
秦峥点头,又问道:“敢问我还有秦大婶吗?”
王老伯点头:“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