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不确定这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但是她总觉得这只老鼠是要为她带路,于是跟着它走。
“我不同你说了。”只要单看祁แ怜的眼神,祁老爷就知道多说无益,她不会改变心意。
“我出去一下,棋等我回来再下!”他起身朝洞口奔去,放出分身追赶恐怕已๐经来不及,他得亲自去解决掉对方的式神。
祁แ姑娘一定是遇见了什么大麻烦,才会连他送的汉白玉都不管用,加上她又是在祁府被掳走,恐怕掳走她的不是人,而是什么เ法力高强的精怪。
“不晓得今儿个外头是什么天气?”她看着窗外的树叶,它们永远都是苍翠,不会改变颜色。
没错,她可以感觉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有如千军万马般奔腾。
孙大均原本还在大叹老天爷不公平,现在看起来倒像老天刻意给他的机会。一定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惯邪神的行径,才给他这么เ一个天赐良机,他不好好把握,可就太对不起上天的恩宠了。
祁怜刚将《宋词》放进包袱绑好,就瞧见他用力踹开门,闯入她的房间。
“邪神大人,您在吗?”孙大均拉开嗓门使劲喊叫,巨大的声音,直直窜入祁怜的耳里。
他的心脏怦怦地跳,每一次跳动都代表生命的规律,在她的面前,他永远是货真价实的男ç人。
当然有,就怕她没胆子听。
要忍受无止尽的黑暗和冷到骨子里的寒气,还要承受人们的怨念和邪念,有时强烈到他几乎无法负荷。
因为ฦ我想离开那该死的洞穴。
“我看你还是到外头吧!”祁怜不想为难女仆,干脆放她自由。“你这么紧张兮兮,搞得我也很不安。”她知道女仆是因为父亲的命令,不得已才跟着她,其实她怕得半死。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想得出躲避他的方แ法,他当然也知道如何唤起她的注意力。
振作点儿,祁怜,你在想什么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你交换身分不可得,你竟然还这么不知满足!
“这就要问你了。”他笑呵呵。“是你呼唤我的。”
祁怜向来清心寡欲,除了喜欢研究书上的学问以外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可此刻她竟然像中邪了似地朝他的摊子走去,最后在他的面前站定。
男子在说这话同时,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意念。邪ิ神考虑答应男子的请求,一来他强烈的意念让他的法力大增,二来他也好奇,能ม够让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的女人长得什么模样,那轿帘底下的绝美容颜,会不会只是男子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影?
村民只是抱怨,没有想到竟然得到响应,吓得他魂都快飞了。
原来这就是他何以如此强大的原因,因为ฦ人们的邪念源源不绝,一个接着一个,不发出不同的邪念,都提供给他茁壮的养分,难怪就连水心镜都照不出他的原形。
“大师,这该怎么เ办才好?”祁老爷见宝镜无效,相当着急。
“为今之计,只好说出他的名字,削减他的力量。”易真大师道,邪神冷笑。
“没有人有本事说出我的名字。”他的名字只有祁怜知道,而他确信她不会背叛他,不可能背叛他。
“…”祁怜紧张地抓住邪神的手臂,咬紧下唇,好怕自己会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害了邪神,到时候她会后悔万分。
“爹,我求您放过我们吧!”她哭得肝肠寸断ษ,不明白爹为什么一定要置邪神于死地,他除了爱她以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怜儿,至今你还执迷不悟,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祁老爷看她手上的包袱,心痛到无以复加,她竟然打算抛弃他这个老父,跟那妖孽浪迹天涯。
“对不起,爹,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他。”她仰望邪神,他的表情净是不舍,她为了他背负不孝的罪名,他这辈子都欠她。
“放肆!”祁老爷气极。“爹绝不容许你跟着这妖孽私奔,说什么也要把他消灭掉,让你死了这条心。”
“不要,爹!”祁怜跑到เ邪神前面紧紧护住邪神,不让她爹伤害他。
“让开,怜儿。”祁แ老爷冷着一张脸警告祁怜。“今天无论如何,爹都要代天行道,消灭这妖孽。”
“爹!”
“祁怜,我也请你让开。”他不会躲在女人背后,他要像个男子汉一样迎战。
祁แ怜摇摇头,怎么也不肯离开邪神的身前,坚持要当他的盾牌。
“让开,祁怜。”他冷静说道。“你爹和老和尚伤不了我的,你可以放心。”
“可是…”
“臭妖怪,水心镜奈何不了你,那么เ这招如何?”祁老爷原本也不想做得这么绝,但这是他逼他的,休怪他无情。
“什么?”邪神防卫地看着祁老爷,不晓得他要使出什么เ花招。
“大师!”祁แ老爷要易真大师摆好架式,准备收妖了。
“速在我的面前现出你的原形,邪云!”易真大师一面摇晃手中ณ的水心镜,口中并且念着古老的咒语,水心镜顷刻射出刺๐目的光芒,将每个人的眼睛都照ั得睁不开。
祁怜无法置信地看着一脸得意的祁老爷,不明白他打哪儿得知邪ิ神的名字,她并没有告诉他、告诉任何人。
邪神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双眼陡然睁大,全身的力量被水心镜吸走,连维持人形都很困难。
“邪云!”她试着抓住他的手臂,但他的身体慢慢消เ失,她只能ม抓到空气。
“我发誓,我没有出卖你!”她死命摇头,就怕他误会她和她爹连手起来陷害他,事实上她什么เ也没做。
“祁怜…”他知道她没有出卖他,他从头到尾都相信她,他无法相信的是自己竟然这么脆弱,抵挡不住天地间的法则,被迫现出原形。
不要,老天,求求祢不要这么残忍。他的原形就只是一团黑色的烟雾,那是他最原始的姿ู态,也是最差ๆ愧的姿态…
“妖孽,我看你还能撑到เ什么时候!”祁老爷看着邪ิ神逐渐消失的身体,心中涌ไ上一股快感,深深相信只要祁怜看见他的原形,一定会唾弃他。
祁怜转头面向父亲,眼中蓄满泪。她只是想守护她的爱情,为什么这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