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夫曼住在布鲁塞尔郊外一座犹太银行家的海ร斯ั兰特城堡里。
一听他是来接金铃去赫夫曼家里做客,正在给患者诊病的维克多才稍稍放下心来。
维克多犹豫一下,“是的,我内心也很矛盾,很想留แ下她,但她跟赫夫曼的关系又让人担心,所以……”
维克多的思绪驰骋在与金铃见面的种种往事之中ณ……
一出门,金铃看到一支送葬的队伍浩é浩荡荡地走过来,前面抬着一大一小两具棺材。后来她才知道,昨天一个向德国摩托车队扔酒瓶子的小伙子也被打死了。棺材后面,则跟着一帮孩子纷纷抱着自己爱犬的尸体……看着送葬的队伍走过去,她才向邮政所走去。
“不——我不回去——请你快松开我——我不回去——你快松我……”
她想探个究竟,她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เ鬼名堂?
晚饭后,金铃洗完澡从洗漱间里出来,听到维克多和母亲在厨房里低声争吵,两人吵得很凶。老夫人完全没有了刚才见面时的温文尔雅,而是厉声嗔斥儿子:“你不该把一个中国姑娘带回家来!”
普拉西被打得一愣,愤怒地盯着维克多……
这是一个典型的欧洲小镇,古朴而洁净。
“啊,我被派到比利时来就任军政总督。”
她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她不知该去哪里落脚?
金锐诚曾带着赫夫曼去北京参观过圆明园的遗址,向赫夫曼详细地介绍过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对圆明园焚烧掠夺的况,所以赫夫曼才说出了这番๘话。
赫夫曼被安排在金铃卧室隔壁的客房里。
这里典雅、清静,竹帘,藤椅,紫檀家具。赫夫曼双腿打着夹板,头上、胳膊上都缠着纱布,整个人被裹得像粽子似的,一动不能动地躺在床上。
江南的夏天酷热无比,尽管两个ฐ士兵毕恭毕敬地立在床头,分秒不停地给赫夫曼扇着蒲扇,可他仍然烦躁不安,冲士兵大脾气:“都给我出去!”
原来,赫夫曼开车出来旅游兜风,不慎撞在大树上,造成双腿骨折。他担心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内心非常绝望。他不想见任何人,包括他的翻译官金悦诚将军。
一个傍晚,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๐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小金铃胆怯而好奇地望着赫夫曼,小声小气儿地问他:“疼吧?”
听到这温柔的声音,赫夫曼微微怔了一下,点点头,却懒得睁开眼睛。
小金铃拿起蒲扇就给赫夫曼轻轻地扇起来。一股股凉风随着一股女孩子特有的香气,一下一下捕到赫夫曼的脸上,他想看看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子?睁眼一看,不禁被眼前这位美丽ษ得如同花蕾般的少女给镇住了——一头乌黑的短,穿着绣花小袄,绣花鞋,满月般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她太美,太清纯了,简直就像天使一般!
小金铃一看赫夫曼终于睁开眼睛了,急忙像大人似的安慰他:“叔叔,您别难过,请您相信我父亲的医术……”
赫夫曼却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再好的医术也恢复不了他双腿的原样了。
小金铃忙问他:“想吃水果吗?”见他摇摇头,又问道:“想听二胡吗?”
“是乐器吗?”赫夫曼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是的,我取来给您看看!”小金铃一溜风似的跑了出去,转眼,又一溜风似的跑了回来,举着一把二胡给他看,“叔叔,您听过拉二胡吗?”
赫夫曼又摇摇头。他妻子是搞音乐่的,却从没听说过这种乐器。
“你们德国没有二胡?”小金铃感到不解,问他,“您想听吗?”
见赫夫曼终于点头了,小金铃顿时笑了,急忙坐到小板凳上,给他拉起了《二泉映月》。
琴声悠扬,如泣如诉。
赫夫曼痛苦的脸上渐渐舒展开来,他被这凄婉悠扬的琴声深深地吸引住了,渐渐地淡忘了身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