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场晚宴是正式的国宴,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根本推脱不得。
慕容偌点点头,“只要皇弟答应这件事,我立马就喝下这杯酒。”
兰儿很是高兴,她一边为夏青若梳头,一边盯着铜镜里夏青若的面容瞧了又瞧。
她的长垂落,轻轻在他提着画的手背上移动,郑明的心中似乎也被这长轻轻抚触着,他转头望着她的侧脸,嘴角渐渐泛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远处的天空白云染上霞光,碧草倾倒如同波浪般袭来,裙ำ纱被风吹起,像是梨花的倒影映在柔水中流动。
可是他错了。
冷月阴云落在它的身后,周围幢撞树影都在舞动。
四周的声音大了起来,风呼啦呼啦的响着,空气中也有一种阴森的气息,兰儿双腿打斗,走都走不动了。
忽然一声叱喝,“什么人?”
莫名有些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夏青若转头一看。
几个ฐ穿着隐私盔甲的护卫走了过来,最后面还有两ä个弓着背小跑步过来的小兵。明亮的灯光渐渐接近,兰儿看到有人来也不禁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那个带头的护卫提起宫灯打量了一下夏青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处。”
最后面的两个ฐ小太监双手统在衣袖里,走近前来也来瞧了瞧,忽然跪下口头,“奴才拜见青妃娘娘。”
众人一听慌忙下跪,“拜见青妃娘娘。”
夏青若望了远方一眼,问道:“这里是哪里?”
小太监手趴在地上,恭敬地说:“娘娘您不知道吗?这里是冷宫。”
夏青若低头看见这里是石子路,远不比宫廷中常走的鹅卵石石子路般滑顺ิ,到เ处都是磕磕绊绊的杂草和砖瓦。
她吩咐道:“起来吧。”
“谢青妃娘娘。”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小太监说道:“您还是回宫吧,这里不是您待的地方。”
兰儿也在后面扯着她的袖子说:“是啊,小姐,我好怕,我们还是回去吧。”
夏青若看了看小太监说道:“刚刚ธ叫的那个ฐ是什么人?”
“是先皇后。”
先皇后,也就是当初九皇叔的侄女。
“她怎么了?”
一时之间无人回答。
寂静过后,领头的侍卫说道:“青妃娘娘,冷宫地处偏僻,常常有一些乱力乱神之事生,不宜青妃娘娘沾染,娘娘还是先行回宫吧。”
小太监道:“是啊,娘娘,小的来领ๆ你出去。”
夏青若看那ว侍卫的态度,似乎非常不喜欢她这位娘娘,言谈之中总是有一种客客气气的疏离,她也便没有再问什么。
翌日清晨。
兰儿从门外走进来,端水走到夏青若身边说道:“小姐,您猜昨天生了什么事?先皇后徐妙妙死了。”
夏青若有些诧异,扣上耳环的动作也顿了下来。
兰儿继续笑眯眯地把事情原委倒出来,“先皇后本来人就刻薄寡恩,后来被打入冷宫,还耀武扬威的,冷宫里被她折磨过的那ว些妃子还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把她给折磨得,啧啧,话说,她当初ม也欺负过小姐呢,现在可不知道是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嘿嘿。”
夏青若垂下手,望着面前的梳妆盒说道:“兰儿,人死为大。”
兰儿吐了吐舌头,“她死了也没什么人同情她,个ฐ个都巴不得她死呢。听说有些宫女还特地跑到冷宫里去□她一番出口当初的恶气。昨天晚上,她被人画花了脸,今儿早晨终于受不了,咬舌自尽了,不过最奇怪的是,她死之ใ前念的居然是先皇的名字。”
“她最后还恶毒地说,她恨皇上,是皇上害了她的一辈子,真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兰儿努了努嘴。
夏青若静默了一段时间,问道:“兰儿你知道冷宫里什么เ样的么?”
兰儿摇摇头,“听说那里凄风冷冷的,谁敢进去呀?”
兰儿端着水盆走了,夏青若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忽然心中像是有什么堵在了里面。
她转身起来,走到窗口看着那菊花的枝叶在风中ณ摇摆。
这么久ื了,它没有再开过。
徐妙妙的事情在后宫中传了一阵,也就渐渐没了趣味。
除了一些在她后来打入冷宫后去找过她麻烦的宫女暗自祈่祷她不要化成厉鬼来找自己,或是一些心善的宫女默默感慨之外,很快就如风一般,事过境迁。
但是这件事在夏青若的心里却无声地停留แ了很久,有一次,她和白旋好谈到了这件事,她们是一同见证过她的锋利与妖娆的。
那ว个时候在晚宴上,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浑身都散着凌厉的妖娆。
虽然狠毒,虽然凌厉,然而在夏青若和白旋๙好眼中,只是一朵死于寂静的花,因为曾经极致妖娆过,所以死得极致地寂寞。
正如白旋好所说:“后宫中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一种悲剧,差别只在于,你是悲得轰轰烈烈,还是悲得默默无闻。”
因为这件事,白旋好下旨厚葬先皇后,并且修葺冷宫。
徐妙妙的死在后宫中并没有掀起极大的波澜,反而白旋好的旨意让一些妃嫔不平,甚至因为听说这件事是夏青若提议的,更加感到气愤。
修葺冷宫的费用并不在国库里出,因为夏国之前的征战损耗甚大,白旋๙好便想出让这些妃子募捐的法子,所以自己带头先捐赠了自己的饰和衣物,夏青若便是第二个捐的。
虽然这件事打着自愿的口号,可是因为慕容度当众赞赏了这个建议,几个ฐ妃子多多少少也得拿点出来。
这些妃子因为成日无聊,对于夏青若霸宠本就意见很大,现在看到เ这件事与她有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个妃子聚在一起闲聊。
“哟,一开始就闭门不出的,现在就变着法子打我们的主意了,皇上现在宠她,赏给她的东西都是一箱一箱抬过去的,哪比得过我们这些小人物,一点东西都要斤斤计较的。”一位昭仪说道。
另一个嗑着瓜子,神情讥讽地说道:“唉,我们哪能跟人家比,皇上可是这一整年都没出过她的寝宫呢,那可真是日日春宵。”
有位何婕妤冷笑道:“皇上也不过贪个新鲜,谁叫她是咱们夏国的第一美人,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哪能ม比得上?”
那个嗑着瓜子的女子半仰着身子,神情十分悠闲地说道:“男人哪,就是喜新厌旧的,从这张床爬到另一张床上去,我们哪!就跟换床单一样,睡睡就得换换,不外乎ๆ就是布料好坏而已๐,再好的床单也有睡坏的一天。”
鹅蛋圆脸的何婕妤嗤笑道:“敢情你倒是想得深,那你说这青妃能睡多久才换?”
“我看差不多再过半年也就是了。等皇上新鲜劲过了,有她哭的一天!以前哪!每次皇上过来,就是脱衣服上床,完事呢,就穿衣服下床,跟定时吃饭喝药没区别!”
几个人都被她逗乐了,涂着红色丹蔻的纤手抓着瓜子嗑着,“是,还真的是这样。嗨,这天阴了,我们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