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了眉眼,叶筝在得意洋洋的男生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好啊。”叶筝眨了眨眼睛,笑弯了嘴角。
“你呢,你有兄弟姐妹吗?”从衣柜里抱出被子来,姜姚â一边忙碌一边反问在浴室里向自己搭话的某只,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
沉默,叶筝抬头看着天上燥热的太阳,感觉一阵眩晕。“……我没有钱了,”她惨白着脸,在太阳的照ั射下冷的发抖,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你们要杀要剐随便吧。”
……算了。叶筝看着缓缓行驶过来的出租车,踮起脚๐尖在还在兀自纠结的男生嘴唇上亲了一下。“姜姚,一个吻并不能代表什么。”
“啊,生气了?”姜姚两ä手插兜,仍旧ງ是嬉笑着的模样说道。
还是……不干净。
再没有闭塞镇子里的长舌妇,再没有走到哪里都会碰见的异样目光,再没有任何干扰的人。
“……”
“好奇心重的小哥,要不要听个很俗套的故事?”叶筝拿起姜姚â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盒,熟练的磕出一支点上火,她透过从肺里吐出来的烟雾看着姜姚,男生的表情分不清喜怒哀乐。
第10章过去
女孩很早就没了母亲。
即使在医疗技术飞速发展的现代,生育下一代也仍然有着很大的危险性,这一点,在女人怀胎之前,身为医生的她自己就十分清楚。
然而她还是每天吃着酸酸的梅子,给肚子里的宝宝讲着胎教故事,在孩子有能力踢动小腿的时候,总是把丈夫的手贴在肚子上让他感受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自己也笑弯了眼睛。
十月怀胎,终于到เ了分娩的时候,平时进惯了手术室的女人这次自己้却没能走下来。分娩过程中突发羊水栓塞,妇产科医生几十袋血浆用完,最终也只换来了冰冷的尸体,和一个浑身是血哭声嘹亮的孩子。
听人说,当知道她是个女孩,她的奶奶抹着眼泪后悔,说还不如保住大人。
小镇上的闲言碎语,父亲自小的冷漠相待,还有从来不搭理她的奶奶,造就了女孩越来越淡薄的性格,从六岁前哭闹不止,到เ六岁后的随遇而安。她的父亲似乎很满意自己้女儿的这种性格,给足了生活费以后就窝进了自己的画ฑ室,两个ฐ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半个ฐ月也不见得碰上一次。
哦对了,女孩的父亲,是个画家,据说母亲生前他画像毕加索一样莫名其妙的油画ฑ,在圈子里还算是小有名气。自从女孩的母亲死后,父亲毁了所有有关母亲的照片,从此只画记忆里的母亲。
这算不算是怀念?女孩不知道也没感觉,她能感觉到的只是父亲的画渐渐少有人问津,以及生活费越来越少这件事。不过这又能怎样?对于一个十几岁有无所欲求的孩子来说,能引起她关注的事情太少。
十四岁,初ม二的女孩因为抽个ฐ子早ຉ而看起来已经像是高中生,当时隔壁学校的□□们组成了一个机车队伍,少年们每天晚上在公路上狂飙,他们其中ณ一人向女孩告白后,女孩也加入了飙车的团队里。夜凉如水,女孩坐在后座,男生们加大油门嚎叫着飙他们的车,女孩面色冷淡的坐在男ç朋友的机车后座看他们飙车。
凉水拌饭一样无趣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十五岁的夏天,雨夜飙车,机车打滑把女孩甩了出去,摔折了一只手臂。她的男朋友比较惨,因为ฦ唯一的安全帽给了女孩,他被机车压断了腿,还伤到了头,一度徘徊在死亡边缘。
同行的少年们叫了救护车,当女孩醒来时,除了她手臂上钻心的疼,她还看到了已经半年未见的父亲。大约是太过惊讶于因为长时间不露面而被邻๑居怀疑ທ他被外星人抓走了的父亲竟然会为ฦ了骨折这点小事出现,听到自己้的男ç友全身插满管子躺在icu,有可能ม成为植物人的事情,女孩也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了其他表示。
骨折再加上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女孩接受了手术,手臂里打了钢๐板后又留院观察,前前后后搭进去一个多月的时间,躺到每件病号服上的白条纹和蓝条纹都被女孩数了个ฐ遍,躺到เ她的男朋友已๐经被确诊为植物人,医生才开了尊口允许她出院。
回到阔别已๐久ื的家,父亲这次没有玩消失游戏,他越过女孩走进厨房,做了几样简单的菜,分量很少,在拿碗筷的时候还忘记了女孩的那ว一套,只拿了自己้的。女孩安静的坐下,看着父亲有点尴尬地去厨房再拿了一副碗筷。
打着石膏的手臂是不用写作业的最好理由,缺点是只能用一只手生活上总是麻烦不断,可喜可贺的是这时候父亲终于有了父亲的担当,不再是整天窝在画室里,洗碗洗衣服一手包办,看到女孩一只手洗头发不方แ便,于是自己้亲自上阵,有点粗糙的大手用的力量却很小,透露过来的温柔让女孩有一点失神,差点以为曾经那个ฐ冷落了自己十几年的男ç人跟眼前这个ฐ完全是两个人。
伤仍旧ງ没好,父女之ใ间的温情互动仍在持续,只是渐渐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不止一次,女孩半夜醒来,一睁眼发现父亲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她,一语不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问了两次,父亲不说,她也就闭口不谈。
一切维持现状就好,女孩这样想着。
然而很多事情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终于可以拆掉石膏那天,是女孩自己去的医院,回家后父亲再次销声匿迹,看着自己้终于恢复灵活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