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晓薇的不厌其烦，王也没有什么茅塞顿开般的收获，无非就是一句话，难得糊涂。他反倒是以为ฦ晓薇的爱情是不是出现了裂ฐ痕，或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因为一旦ຆ绿卡到เ手，便抛弃糟糠之妻的事例早ຉ已是屡见不鲜，耳熟能详。她不会是在经验之ใ谈吧，不然的话，她的那位“气质男ç”为ฦ何到เ现在连个ฐ电话也不打给她，况且今天又是情人节。
“那我把丑话跟你说在前边，在船上你要是再不老实的话，别怪我到时候让你下不来台。”瞿丽咬着嘴唇愤愤地说。
“薛强，把身上那点遗产给大家分了吧，你死了不要紧，可那ว点钱就这么带走了的话，也实在是太可惜了。”又一个男生加入了进来。
他们也许自以为自己是纯粹的上海人，因为ฦ上海人是从来不愿意去当“冲头”的。在他们看来这种事应该是外地人的专例，也就是说，只有外地人到上海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地被上海人来当“冲头”斩，直到被斩ล的遍体鳞伤深恶痛绝，那也就入乡随俗地变成了新上海ร人，并且融入了纯粹的上海ร人当中，道理很简单，不斩ล不相识嘛。于是，他们再把刀斩向不断ษ涌ไ进来的新“冲头”。只是现在不知为什么เ，“冲头”越来越多，怎么เ斩也斩不完，而且还有继续蔓延和扩大的趋势。
“这句已๐经不好笑了，也老掉牙了，换个新า鲜的，黄段子除外。”
他痛恨自己้薄弱的意志在面对那ว些五花八门的药物时，竟会如此的脆ะ弱，如此的不堪一击，他预ไ感到总有一天他会在为这些药物埋单的同时，也在为ฦ自己的生命结账。想起这些后果他就害怕，可一旦上了战场，他却还是一如继往地一意孤行，一往无前，好像他是个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英雄。
方野果然是耐心地等在白茹的医院门口，他几次想个短信，却都没有动手，他总以为白茹自有她的道理，又不是疯疯颠颠的小姑娘，没必要去提醒和催促，万一影响了她的工ื作怎么办，况且是为了这本不该有的浪漫。在他看来，爱就意味着默默地奉献，也包括无声的等待，爱就该默默无闻，无怨无悔，这才叫真爱，这才对得起情人节。
“怎么，咱们的‘气质男’快落实上海绿卡了吧，那你们可就算是真正的上海ร人了，我在这儿先祝贺你们。”
他不禁有点不寒而栗，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拿着手机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忽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又有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完了，一切都将覆没，家庭土崩瓦解，妻子远嫁他人，儿子肯定也是随她而去，而且还会把他恨得咬牙切齿。再看看面前的老板椅，老板台，以及这半世的英名，仿佛全都跟着摇摇欲坠，好似顷ั刻之ใ间就将灰飞烟灭，落得一个ฐ干干净净的下场。
下一回论轮到他打电话来说：你该离开薛宁，他配不上你，尽管他有钱。
白茹和方แ野的亲密接触是从同在一个暑期活动小组开始的，因为ฦ按照学校的规定和以居住地为原则ท的安排，她和方野以及柳云，还有另外一个ฐ男生被分在了同一个课外活动小组，其实也不过就是轮流到各自的家里开个小会，一同学习，一起讨论什么เ的，或是以课外活动小组的名义去参加假期校外活动和当地居委会组织的活动。
对方แ还是含笑地摇摇头，并且朝花束上呶呶嘴。
“你就别再打肿脸充胖子了，瞧你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儿，怕是后院又起火了吧，我看你还是快去打11้9吧。”
不难想象，每次相亲的下场都是不欢而散，于是，爹妈便会在她的耳边，终日不停地嘟嘟็囔囔，甚至不惜对她恩威แ并施，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儿此时却是有苦难言，身不由己้，他们又哪里会想到，千辛万苦养大的闺女，竟是自甘堕落的风尘女。他们供她读中学，念大学，曾经为她能ม够收到เ来自上海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而喜出望外，奔走相告，那时候爹妈是多么的无比自豪，街坊邻居，亲戚朋友，老师同学，几乎ๆ所有的人都涌ไ到了她那简陋的家，大家欢聚一堂，欢声笑语，原因只有一条，他们这个穷乡僻壤里总算是出息了一个ฐ能去大上海ร念书的女秀才，就像他们歌里唱的那样，草窝里飞出了金凤凰，冰山上开出了雪莲花。
她又回到了她的出地，那ว幢玻璃大厦，可位子却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令她倍感冷落与无奈的前台，而是像模像样的主任办公室。她欣喜异常地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遥望着蓝天，俯视着绿地，这种感觉对她来说，简直是太奇妙了。
“老实交待，你到底是怎么精心筹划的，是不是存心考验我的承受能力呀。”瞿丽倚在香格里拉饭店的窗前，脚下是九龙那灯火辉煌的夜色，她端着精巧的红酒杯，对搂抱着她的薛宁娇嗔地说。
“你别那么紧ู张，你那么看着我，我自己้倒觉得我像个流氓，我是那ว种人吗，白一起长大了，不说青梅竹马吧，至少也是两小无猜，你说呢，我的唯一要求就是，别不理我。”
白茹的眼圈一下子湿润了起来，她赶紧低下头去，把那燥热的脸冲着车厢地板，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并且用力地点了两ä下，那意思也不知是，好吧，那就不理你，还是，行，我答应。
他还在殷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并且十分关切地弯下身子，他想去看看她的脸色，因为他担心她会失态，或是在暗暗地掉泪，不管是哪一样，他的心里都不会好受，因为分手在即，他不想搞得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这时车到站了，白茹还是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也许她已没有足够的勇气再来面对他。他有些焦灼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了她那只柔软的手用力地在他的手背上使劲地握了握，似乎要说的话全在里边了，然后她便头也不回，逃跑似的跳下车去，消เ失在薄薄的雨雾之中ณ。
他们的情人节派对到เ此终于划上了句号，却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甚至就连最后的相视一笑也没有。他站在车上竭力地朝她奔去的方向望去，却只看见黑暗的夜色，朦胧的街灯，还有那纷纷扬扬，急急匆匆的斜ฒ雨。
他有些惆怅，也有些颓丧ç，但却并没有失望，更没有绝望，他从心底里感激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包括为了他才去买的那件新衣服，因为ฦ这一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忽然他的手机在身上倏地震动了一下，是短信，他赶忙取出手机，急急地将它打开，手机的屏幕上立刻๑呈现出三个令他为之心颤的字，我爱你。
在蓝色的荧光映衬下，“我爱你”三个字眨着星星般的眼睛瞧着他，他的眼睛顿ู时变得热泪盈眶，他深情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去触摸着那ว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三个ฐ小字，仿佛是在触摸着她的情感。
车还在一站接一站地向前行驶，车内的座位已是空空荡荡，他却仍旧站立在那儿，低着头，久久ื地凝视着“我爱你”，永远也看不够，他就这么一直地按着手机，让那ว小小的蓝光映照着他的脸。前方是什么地方，他不清楚；终点又在哪里，他不知道；该在哪儿下车，他没有方向；他要去哪儿，他更是全然不知；因为ฦ这一切对他来说已๐经都不重要，等吧，等到这蓝色的光芒消失了再说。
当白茹推开家门时，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并且在急剧地跳动着，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张冷脸的迎接，一番๘不阴不阳的盘问，或是冷嘲热讽，可她毕竟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进门之前她就打定了主意，既ຂ不会去理采想象中的结果，也不会去无谓地做任何解释，更不会去据理力争，甚至是反唇相讥，因为ฦ她已决心开始自己的生活，尽管那ว也许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因为她这会想起了鲁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是因为ฦ别人高大，而是因为自己跪着。
家里寂静无声一片黑暗，她有些忐忑不安地打开灯，细心地审视着室内的一切，她早上晾晒出去的衣服还在阳台里，此时正随着雨丝和夜风在轻轻地飘舞，一件也不少；她离开家时放在餐桌上的一盘水果，还是那样的色泽鲜艳，一个也不缺；沙前的茶几上那一叠整齐的书报，也是她早上亲自整理的，一页ษ未动。
她轻手轻脚๐地走向卧室，悄悄地推开门，轻轻地扭亮灯，整洁的床铺一尘不染；她急急地转身去推开儿子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她长舒了一口气，但却急忙抄起了电å话，因为现在已是半夜十一点了。
电话里传出的是机器小姐的声音，“您所呼叫的手机已经关机”，她的心陡然一沉，连忙冲出门去，连雨伞都顾ุ不上去拿。她一路狂奔，朝着离家不远的扬歌跑去。
歌厅门前此时是一片狼籍，满地的瓜皮纸屑，满街的污水横流，可乐空罐，饮料纸盒，香烟盒，羊肉串ธ的竹签，踩爆的气球，破碎的玫瑰花瓣，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就像是运送垃圾的环卫车刚刚在此出了车祸。
和满地的垃圾一样乱糟糟的情景是，歌厅门前进进出出的小青年，手挽手的情侣，排队等着进入歌厅却在那ว儿嘻嘻哈哈推推搡搡的少男少女们，还有那些来来往往挤作一堆笛声大作的出租车。冷雨越下越急，夜空变得越来越阴沉，但歌厅前的壮观场面却让人感到เ这里的情人节才刚刚拉开序幕。
白茹管不了这么多，她此时只有一个ฐ念头，那就是儿子。她踩过垃圾急切地穿过人群，一口气地往里跑，但却被门口的服务生给伸手挡住了去路，因为ฦ里面已经座无虚席，人满为患，需要在外面候位。她着急地刚想解释，却现大块头经理此时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应酬着围住他的人群，他的耳朵上夹着香烟，手上也已是横七竖八，看上去真有点像个ฐ魔术师。
她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但大块头却告诉她说，她的儿子和同学们早ຉ就走了，而且那个ฐ包间连一分钟也没空过，甚至连收拾一下都来不急，他只说了这两句话，变被一条“香烟”给强行地拽走了。
她只能焦头烂额地重新า回到雨夜里，却一下子没了方แ向，她只好反复地拨打手机，但听到的却总是那句一成不变的机器答复。她此时恨透了这个情人节，因为是它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甚至是一塌糊涂。
她现在开始痛恨起自己来，为了“寻欢作乐่”，为ฦ了寻找自己的爱情，为ฦ了解脱空虚的情感，她竟然失去了理智，也跟着这疯狂的节日去赶时髦，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个ฐ地地道道的“十三点”，也正是由á于自己的疯狂，才失去了原本平静的一切，因为ฦ只有花痴才会在今天失去控制。
她害怕儿子会出什么意外，因为ฦ连她自己都已๐经失去了理智，就更别说他高二的年纪了，这可是她现在仅有的唯一，也是她仅剩ທ的未来，更是她仅存的一切。
她望着眼前所生的一切，有些呆，今晚不止是歌厅疯了，恋人们也疯了，连出租车和满地的垃圾也都跟着疯了，不但她疯了，儿子更是疯得连人影都找不着，今夜的世界全都疯了。
她低下头去看着身上那件崭新的衣服，它早已被雨水给打湿浸ฤ透，变得扭曲褶皱，她痛恨地望着它，好像今天的这一切过失全都是它惹的祸ຖ。她在懊悔的同时，也感到了无助的孤独和茫然的失落，寒风和冷雨还在朝着她无情地袭来，让她的心里变得战战兢兢，让她的身子变得瑟瑟抖。
她想打电å话给儿子的同学，但她却没有一个号码；她想叫辆出租车，可她却不知该去哪里；她只能在大街上踽踽独行，漫无边际地东奔西走，甚至去追逐那些似曾相识的背影，去寻觅那些踯躅街头的流浪ฐ少年。
她站在夜雨中的十字路口上，看着眼前四通八达的街道，望着那ว变幻莫测的红绿灯，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她只能ม把绝望留在那手机上，盼望着它能ม立刻๑响起来。她在心里呼唤着，不要再让一个ฐ忧虑的母亲如此的焦急万分，如此的担惊受怕，因为时间已๐经过了午夜时分，已经不再是情人节肆意妄为的天下，它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一个零乱不堪的世界。
手机的铃声终于在她的手里响了起来，她的呼吸几乎ๆ在瞬间便窒息了。
“老妈，着急了吧，别ี担心，我什么事也没有，今晚不要太开心哟，所有的同学让我代表他们对您大力的支持和法道，表示ิ十二万分的敬意，不孝之子这相有礼了——”
“少费话，你跑哪儿去了，有本事别打电话，就死在外边。”她一边拼命地骂，一边却禁不住热泪滚滚。
“老妈，我可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助人为乐呢，现在本人正护送丁美玲同学深夜回家，因为她那儿已๐经没有公交车了，那ว帮家伙谁都不愿送她，不是嫌远就是怕黑，他们说咱班上就算我丈义แ，所以我能见死不救吗，男子汉大丈夫嘛ใ，就是要在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才方显英雄本色，我说的对吧，老妈，哦，忘了告诉你，这是她的手机，我的丢了，刚ธ才从歌厅出来的时候一阵混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丢的，真是霉透了。妈，我用人家的手机给你打这个ฐ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没事的，请你放心，怎么เ样，我有良心吧，所以你以后别ี老叫我‘没良心的’。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妈，请你务必在门口等我一下，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囊中ณ羞色捉襟见肘，请老妈务必伸出手来拉‘兄弟’一把，不然的话，敝人就将流离失所四处飘零，孤苦零丁孤立无援，好了，作文就写到这儿，待会我叫出租车回来的时候，我就跟驾驶员说，到了家再给他钱，听到เ了吗，老妈，那我现在上车啦，没电å话可打喽，待会见，拜拜。”
白茹痴痴地望着手里的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真想待会拼命地揍他一顿，但要是能下得了手就好了，那就不会有这风雨交加担惊受怕的今夜，也不会有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连丢â三部手机的“业绩”。她知道自己้实在是心太软，不要说儿子了，不论是对谁，她都无能ม为力，她连拍一下小猫的胆量都没有，就更不要说去打人。
她转身朝着家的方แ向走去，这回她已经不急于赶什么路，任凭冷雨洒在脸上，寒风吹在身上，因为她还要在楼下等她的那个，身无分文的“未来”，那个见义勇为的“明天”，那ว个ฐ方แ显英雄本色的，她的“一切”。
红色的poLo沿着宽敞湿滑的世纪大道，在夜色里一路朝着那个被瞿丽视为ฦ冰冷阴暗的小巢疾驶而去。她的脸上黯然神伤，她的目光呆滞茫然，她的泪水在默默地流淌，她的眼前是一片恍惚和朦胧。
透过车窗，她在冥冥之中ณ仿佛看见了晓薇和王那卿卿我我耳鬓厮磨，打情骂俏欢声笑语的情景；她好像感受到เ了兰亭夫妻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比翼双飞的生活；她也仿佛看见了接下来薛宁将要在她身上的所作所为。
虽然太阳明天还会照样从她阳台的东面，世纪公园静静的湖面上升起，但她心中的太阳再也没有了明天，因为她的一切都已经被这暗夜所吞噬。夜幕中往来穿梭的车灯闪烁迷离，似隐似现，两ä岸的高楼ä大厦朦朦胧胧，摇摇欲坠，前方的道路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一条雨中的河，水雾迷蒙，暗流湍急。
忽然之间无穷无尽的逼问在夜空中伴随着风雨疯了一般地朝她涌ไ来，她的方向在哪儿，她的明天在哪儿，她的未来在哪儿，她的爱情在哪儿，她的爱人在哪儿，她的家在哪儿，她的欢乐่在哪儿，她的生活在哪儿，她的自由在哪儿，她的尊严在哪儿，她的人格在哪儿，她的情人节又在哪儿——
她的眼前刹那ว间变得混乱不堪，她拼命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些问号的去处，可眼前却是一片若明若暗，浑浑噩噩的红色世界，那是汽车尾灯闪烁的红色梦幻，在暗夜里呈现出一片虚无缥缈，若隐若现的幻境。
她努力地想从中寻找出属于自己้的红色，是初ม恋羞涩的脸红，是初夜惊慌的鲜ຒ红，是揭开伤疤的血红，是装扮虚荣的粉红，是伤痕累็累的紫红，是贪得无厌的暗红，是被“强奸”后的黑红——
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曾几何时，是红色给了她心跳，是红色给了她躁动，是红色给了她爱情，是红色给了她生活，也是红色给了她金钱，也是红色给了她堕落，是红色让她付出了代价，是红色让她感到了伤心和绝望，是红色剥ຓ夺了她的一切，留แ给她的仅仅是红色的幻梦。
她现在的心里只剩ທ下了追逐红色的本能ม和依恋红色的惯性，包括那不可逾越的，至生命于死地的红灯，然而她却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地朝着那生命的禁区狂奔而去，像飞蛾扑火那ว样自不量力，像狂浪ฐ拍岸那ว样义无反顾，像暗夜独行那样不知深浅，像一江春水向东流那样一去不复返。
刺耳的刹车声在夜空中骤然响起，随之ใ而来的是爆炸般的撞击声，粉碎般的崩裂声，那尖利凄惨的声音划破了黑暗的雨夜，那惊天动地的炸响洞开了阴沉的夜幕，噩梦就这样在迷雾中突如其来的惊醒，红色就这样在寒风中ณ震耳欲聋的幻灭，但这惊心动魄的一刻๑只在一瞬间便随风而去。
震颤的红灯在凄风苦雨中瑟瑟抖，飞舞的残片在暗夜中分崩离析，红色的poLo在朦胧的细雨中似乎化成了一片迷雾，追随着情人节的身影渐渐地远去。
（全文完）
二零零七年一月九日盖家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