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问题，举手之劳。”小黄鸢面无表情地答应。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严真真模棱两可，“不可，王爷不能跟踪我，不然的话，七姑娘心生芥蒂，恐怕想得到她的情报，可就难了。”
翌日一早，严真真便辞别孟子惆，启程回临川ษ，她只带了小琪一人。尽管小琪再三央求，但孟子惆却始终没有同意。
“你是临川王，又不是兔儿爷。”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可是眼底的笑意，让孟子惆松了口气。这样的行径，原不是他的风格，不过是想打探一下严真真的心思罢了。
“嗯，唔……”严å真真的声音，从两人的唇齿间逸出，不知道是应答，还是想表示抗拒，也许没有丝毫意义แ。可是听在龙渊的耳中，却仿佛天籁。再没有什么音乐่，可以与她的这些低浅声音相媲美。
“不用大，只要有个ฐ园子便成。”陈思雨头也不回，仿佛不知道她追得有多辛苦，丝毫没有停顿ู片刻的意思。
“那没问题，联华市在京城的生意，日后总要受人联手打压。我们不如把总部自京城搬至临ภ川，再慢慢扶持其他的行业。商人的资本，自古以来便具有逐利ำ性，只要我们打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相信临川很快便能ม重回繁华。况且，临川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乃是金陵与京城的中转站。以商业带动农业，假以时日，便可直追金陵。”
严真真心里一沉：“我去看看。”
很快，又有“王妃回来了”、“王妃还活着”之类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不过隔得遥远了些，严真真竟听不大真切。她随即恍然，原来她的“死讯”，已经传回了王府。她感动得有点不知所措，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她在王府里的人气，这么高
严真真啼笑皆非，老虎事件都过了大半个月，就连虎皮都被收在空间里。她脸色白，是因为ฦ被关在别ี院里不见天日所致，哪里是因为ฦ受惊幸好她还有个秘密的空间，可以和小黄鸢小白虎们说说话儿逗乐่，否则闷也闷死了。
严真真就这样站在别ี院的门楼ä前，有些痴了。
“你都已经替她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
“在你的眼里，大概与龙渊相关的话题，再多也不会成为废话的。”
嘴里应付着，心里却在想，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龙渊的存在。这时候，倒有些庆幸龙渊最近在扬州的陈宅，若不然岂不是被当场捉“奸”？
严真真知道指望不了它们，只得低头苦想。可惜她也不是干政治的料，眼着孟子惆眼观耳听了这么久ื，却仍然茫然。
“小李子，咱们这便走罢。”严真真见他不再纠缠，心里倒是满意的。
严å真真无趣地转过了眸，这副表情，也许只有孟子惆才会心软。只怕显摆得多了，某人心里早已经腻味，只是为了某种原因，才勉强隐忍。
“啊？”严真真故意眨了眨眼睛。
“是。”陈涛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严真真却抿着唇不挪步。
龙渊睡容安好，仿佛是童话里的睡王子。严真真忍不住想，自己的一个吻，会不会把他唤醒呢？尽管这个念头具有强大的诱惑性，可她到底还是没敢付诸行动。
“这些道理，是王太医教给你的么？”在严真真的激-情演讲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孟子惆才问。
“还行，替我管着账，我也省下了不少心思，倒比碧柳用得还得力些。”
严真真大马金刀地往席坐下，又招呼了孙嬷嬷和秀娘在两旁打横，碧柳和螺儿则ท在末位相陪：“这多冷的天，一起吃着也热闹。没有外人，咱们大可不必分两三拨儿地吃。”
“王妃……咱们好好儿的，跑这里来受什么เ罪嘛赶紧ู的，回到卢家庄就给王府送个信儿，咱们回去罢。”碧柳气喘吁吁地抱怨。
不知道孟子惆使了什么手段，那个子虚乌有的蒋氏买主，被他掘地三尺地找了出来。看着他的形象，严真真打翻了自己原先的推测。
“不过你也真是傻，我不过多跪会子，你又何必强自出头呢？明知道太妃那ว里正因为账本子的事窝着火儿呢，还要撞到枪口上！”严真真嗔怪。
“哼，这老狐狸！”她恨恨地骂了一声。虽然他供出了不少东西，但对于十间铺子的来龙去脉，却说得似是而非。看来，还是要等小乘子回了话，才能ม再去蔡仲嘴里掏点儿东西。
“你母亲当年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可惜没能亲手教你。”洛雅青看着严å真真酷似其母的脸，微微感慨。
嫁衣很精美，但婚礼很简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缺习了新郎的婚礼ึ，能隆重得到哪里去？严真真像个被牵了线的木偶般，拨一拨，就动一动，整个ฐ儿就在唱独脚戏。
“别太担心，我们缺粮缺银，朝廷面临ภ的形势比我们还严峻。皇后虽说出身诗礼ึ之家，可除了节源，却不会开源，哪里及得上我的王妃？”孟子惆反倒神态轻松。
严真真长叹一声：“还差一个月，余杭的港口可以收工。现在……恐怕只得搁浅在那里，或者我们和余杭那边联络，至少要维持现有的状况。不行，我还是亲往余杭一趟，如果能说动余杭富商统一行动，那ว也未必就这么糟糕。”
“不行，兵荒马乱的，这时候到余杭，可不是个好主意。你若舍不得螺儿，把她召回来也就是了，自己可不能ม再亲身涉แ险。”孟子惆不假思索ิ地便驳回了她的要求。
“如果我能说服余杭商人的话，我想形势仍会逆转。”
“不就是一个港口么？”孟子惆的反应，却让严å真真大跌眼镜。
“话可不能说得那样轻飘飘的，港口的扩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我们已๐经投入了大部分的资金和人力，等于是一百步里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还有这一步，无论如何也得跨出去。更何况，如果我们能够拿住港口，哪怕分一点利润给余杭的当地商人，也仍有余力支持接下来的庞大军费”严真真有点急了，身子微微前倾，满脸的焦灼。
孟子惆凝神看她半日，忽地展颜一笑，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扎扎实实地搂到了自己的膝上。
“你全心全意替我考虑。”
“废话”严真真正想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反正这半年来，这种豆腐也不止吃过一两回，他的怀抱又让人依恋，她也就听之任之，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替你考虑，我还能替谁考虑？反正是你投下去的银子，赔了亏了也是你的”
“是啊，所以你不必这么着急。”孟子惆笑道。
“可那也是我的心血啊……”严真真苦着脸，“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若是一朝废弃，我的心会滴血的。”
孟子惆笑得很开心，连眼睛都略๓略弯成了月牙形状，“哪里有这么严重？港口扩建只是还没有完成，但大部分建设已经到位，明明已๐经可以运营了。”
严真真怔了怔，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派间谍在看着我啊”
“没有。”孟子惆否认。
“那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严真真反驳，却也并不怎么เ生气。这样一个大工ื程，他也不可能完全放任自己和螺儿瞎折腾。
“余杭地面上看着是风平浪静，毕竟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若是不派人手，港口被破坏了怎么办？我也不是有意要探查你的行止，不过是得来一鳞半爪的消เ息推测出来的而已。”
严真真沮丧地垂头，好吧，自己即使得到了全部的信息，恐怕也没有他那ว份推理能力，只能ม说是智商上的差距。
“我信任你。”孟子惆以为是自己冒然的插手，引起了她的不满，忙温言解释。
“不是，只是觉得你太聪明了，把我衬托得其蠢如牛。”严真真叹息，头却微微后仰，在他的怀里找到เ了一个ฐ更舒服的姿势。
孟子惆失笑：“胡说八道，你若是蠢笨，天底下还有谁是慧心兰质？”
“可是我朝廷的消息我明明也一样知道，却猜不出他们动手在即。”严真真叹了口气，“由此可见，智商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还不小。”
“如果你从小便生活在这样尔虞我诈的世界ศ里，每踏出一步，便要在瞬息之ใ间想到เ七八种可能遭遇的危险，你也会这样敏感。”孟子惆也幽幽地叹了口气，“可见令堂虽然聪慧，却把你保护得很好。”
严真真想起严å夫人，暗想恐怕这位以聪明和才气闻名的女子，对勾心斗ç角也没有太高的天赋，否则，也不至于会被丈夫和小三儿联手害死。
半年里，麻雀们送来了不少的消息，最有价值的一条，自然便是听到เ了墙角：严夫人中ณ的是南疆ຆ传来的一种慢性毒药，下手之人是荣夫人，严å侍郎知道以后，选择了缄默。
知道了这一则消เ息，严真真反复地又向小黄鸢确认了两三遍，方敢相信。她的心仿佛浸到了冰窖里，又仿佛挂在半空，好半天都晃悠悠地找不到着落点。
严真真想要亲手替严夫人报仇，也许借孟子惆进占京城之时，才会有适当的机会。就算为了这个原因，她也一心一意地希望孟子惆能够心想事成。况且，她和他的利ำ益早已经联结在一起，到了这种时候，再也没有退一步海ร阔天空的可能。
这时候听孟子惆说这句话，便有一种格外的伤感。步步为营，那是需要多少教训才会养成？
“那我还是这样懵懂的好。”严å真真展颜一笑。
“别担心，一切有我。”孟子惆说得笃定。
严真真只是臻轻点，闭上眼睛想：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心里空出来的那个巨大的洞，正渐渐地填上了孟子惆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