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珠显得有些得意,说道:“没错,今年皇阿玛仍要去热河行宫,举行木兰秋狝。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如今正挑选随行人员呢。”
郭络罗氏突然间也反应过来,八阿哥是良妃所出,良妃是辛者库出身,其他几位阿哥的额娘都是有品级的妃子,比良妃高贵了不止一星半点。说到子凭母贵,岂不是也影射了八阿哥,自打嘴巴๒。
郭络罗氏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胸ถ中翻涌ไ的不快给压了下去。
乌ไ喇那ว拉氏点头道:“没错,这第二个ฐ小阿哥也不是嫡子,依然是张氏所生。”
“什么请帖?”凌波将绣绷放下,接过来一瞧。
太后真的有些被她震慑到了,不愧是米思翰的女儿,骨子里头就流着他们富察家宁折不弯的气概。
不管她身子是否清白,这些人来检查,本身就已๐经是一种质疑,这是打她的脸呢。
凌波一面疑惑着,一面却吩咐请人进来。
米思翰笑道:“阿玛逗你玩呢,你放心,他精神着呢,自个ฐ儿走着回家的,能ม有什么大碍。”
“福晋。”
趁这会儿功夫,雅尔江阿便问起在宫里的经过,博哲简单回答了,当然忽略了胤祉้的那些胡言乱语。
博哲被她说得一乐่,便没再说什么。
今日若不是博哲眼力好、记性好,还真有可能跟这个青梅竹马擦肩而过。
“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胤祉任由他动作,眼底却掠过一丝隐晦的算计。以他的了解,简亲王府的父子都是最冲动的人,他用凌波的清白名声做羞辱,博哲不可能还忍得住,哪怕是在皇帝面前,哪怕是在米思翰的呵斥ม下。简亲王府的男人,不是一向是胆大出名么。
胤祉躬身站着,脸色阴晴不定;博哲跪着,却昂着头,满不在乎。
博哲伸手抓住她胳膊,追问道:“答不答应我?”
打定了主意,她努力挪动着臀部,做好起跳的准备姿势。
“别躲我,好么?”
“格格请上车。”
诸克图也没叫伙计,直接给大家斟茶,给钱佳氏倒完,欠身正要到凌波,绣书眼明手快地接过茶壶,说道:“哪能让舅老爷动手,还是奴婢来效劳。”
当初她身边是四个有等级的丫头,画屏、绣书、月珠、瑞冬,月珠头一天就被撵出去了,画屏也因为不懂规矩行事不妥,而被她打去给李嬷嬷教导,因此一般跟在她身边的就是绣书;瑞冬常常是在院子里留守的,带着小丫头们做事。
幸亏雅尔江阿一大早出门去了,不然依他的性子,又要嘟囔半天。
凌波心一抖,小心翼翼地抬起脸,眼睛也不敢乱瞧,只垂着目光看地板,郭佳氏裙ำ底下露出一双大脚。
安珠贤听得直撇嘴,不过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ว,况且又不是皇家亲生的,没娶成就没娶成呗,有什么好可惜的。
凌波咬着下唇。
博哲蠕动了一下嘴唇,呓语道:“都快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呐。”
绣书和瑞冬对视一眼,正在帮她擦拭胳ฑ膊的手都不约而同放轻了力道。
“臣妾管不了她了。”
“爷不打女人,不代表会容忍女人骑在爷头上拉屎!”
凌波皱起了眉,原来乌珠讨厌她陷害她,竟是因为ฦ她跟三阿哥有瓜葛。
四福晋乌喇那拉氏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微笑低声道:“八福晋长袖善舞,咱们这圈子里谁不晓得她要做八阿哥的贤内助。”
“是。”瓜尔佳氏忙用帕子在脸上擦了两下,立起身来,快步走到榻前。
八福晋郭络罗氏虽也笑,却显得有些生硬。
她正胡思乱想,绣书端过来一碗药,是早ຉ就煎好晾着的。她喝完以后,便困意上涌,又躺下去睡了。
绣书忙对画屏蹲身施礼道:“我代姐妹们谢谢画屏姐姐。”
福慧压低了声音:“昨夜阿玛又上演了一出全武行,早上有人见了,福晋的两个ฐ脸肿的跟馒头也似,见不得了咯。”
凌波恨不得把脸也埋进被子里去,视线一转,见被子底下露出一只鞋跟,悚然一惊,藏在被窝里的手在某人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嘿!”对方惊呼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低声急促道,“丫ฑ头,是我!”
钱佳氏心肝儿一颤,老头子也知道了!她暗骂凌波黑心,竟然向老头子告了状。她这会儿才想起来,上午米思翰刚把凌波领回家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谨小慎微,怎么才过半天,就昏了头呢。
“这可算是我的救星了!哥哥嫂嫂不知,这些丫ฑ头都是第一天跟我,面上瞧着都不错,但这事儿一出,就显出有人真心有人假心了。只是她们都是福晋特意给我挑的人,我却不知该怎么处置才是最妥当的。嫂嫂是大家出身,必然有经验,定要指点我才好。”
乌珠点点头:“她原本不过是富察家名不经传的一个庶女,进宫也是做奴才,如今却成了太后的义女,京里最尊贵的格格,还与简亲王府结了亲,可谓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知是她运气太好,还是心计太深……”她声音低了下去,眼睛向胤祉看去。
“爷这么大个男人,还做不了你一个小女子的主ว了?!”
期间,钱佳氏试探着问起了宫内事宜。她原本是想看凌波是否对作为秀女进宫一事存有疑ທ惑和怨恨,当然这位凌波已๐经不是原本的富察氏,什么เ也记不得,埋怨仇恨便无从谈起。钱佳氏见她神色并无异常,心神就渐渐放松下来。
乌ไ珠猛地张大了眼睛,大到เ一种可怕的程度。
博哲专心致志地含着她的手指,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她。
凌波脸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