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存勖扬起手,蕊仪晶莹地眼眸望着他,眨也不眨,他这一掌堪堪停在半空,兀自颤抖。
这正是她想要的保证,蕊仪舒了口气,除了感到尘埃落定,又平添了些感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她的“但愿”,“那就谢妹妹了,我欠妹妹的一辈子都会记得。”
轻轻地哽咽了一声,蕊仪没有回答,暗暗看了平都一眼,现在起,该是息事宁人的时候了。蕊瑶轻应了一声,好像不打算再为ฦ难,但在平都经过她们身边时,她趁着李嗣源转身,拦了平都一下。
蕊仪笑了笑,原本忧伤的泪花在眼中闪烁,烛光下仿若给双眸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月光。她轻抚上小腹,又是一笑,“夫人说完了么?本宫也有话说。”
冯地虎心中同样没底,宫中诡谲多变,即使蕊仪真的私通宋可卿也未必会受到责罚,更何况韩元之势尚未倾颓๙。他示ิ意手下放下弓箭,看向宋可卿,“王夫人觉得这样可好?末将可以请昭仪娘娘回东院了吗?”
“也好。”蕊仪应道,随后应景地出无奈的叹息,她一抬眼,忽然看着平都的看去,瞳孔陡然收紧,声音颤抖,“皇上,大将军?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是,娘娘只管放心。”萱娘蹲膝行了一礼ึ,笑着退去。
“娘娘。”萱娘在门边轻敲了敲,顿ู了一下才道,“大将军夫人求见。娘娘,这些天夫人都来了好几趟了,总不能一直不见。”
不是别人,正是跑了冤枉路的满月,几个ฐ月的时光她比原来瘦了许多,原本满月似的脸庞成了鹅蛋状,不过看起来精神头不错,跑了一路也没觉着累。她亮了腰牌,府前的侍卫早ຉ听说近日韩昭仪的贴身宫女要来,原以为ฦ是萱娘似的人物,但没想到เ竟是这么个人物。
“你跟着王将军成天东征西讨,现在又要想着如何亡命天涯,你就不累了?”蕊仪哼了一声,不大想回答这些回答与否都无济于事的问题,“我没你想的那ว么小气。”
“王将军民望甚高,皇上未必会如此,毕竟江山未定,皇上也不愿失了民心。”蕊仪压低声音暗示道。
外间的小炉上一直坐着一壶水,蕊仪垫了块手巾,小心翼翼地拎起来,刚要往茶盏中倒去,听到里面“咚”的一声响,继而是一阵器皿落地的声音。
“二姐就不必骗我了,你心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蕊瑶眨了眨眼,轻声问,“是不是姐夫又去那个什么เ军师那儿了?”说罢就要起身去看。
心事一下子被揭开,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李存勖默然了一阵,一想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旧日军中的人知道的不少,她早ຉ晚要知道。况且蕊仪不是梓娇,能懂他,也不会无理取闹,“王彦章是抵死不肯降的,而可卿,朕不知。”(8)[o]{o}[小]『说』网。8ooyuLe
众人见了礼,蕊仪笑了笑,看看蕊瑶又看看他,“皇上,蕊仪都来了几天了,虽说皇上政务繁忙,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可这都见着了,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她目中含笑,看了蕊瑶一眼。
蕊瑶点点头,不禁感到气闷,她不是没想过。蕊仪受封也好,得宠也罢,她尽管都看在眼里,可从来都不觉得蕊仪在李存勖心里有表现出来的那ว么重要。
蕊瑶在南院呆的百无聊赖,这几日李存勖一直歇在东华院,一眼都没往南院看。而蕊仪也成日摸不到เ碰不着,只让人送些赏赐的饰、点心过来,让她怨怼之心又起。
“睡吧。”蕊仪无声地叹了一声,翻身将丝被一裹,背靠在他怀里,阖上眼睛。
“王将军,皇上一向敬重将军高义,对将军的家眷礼ึ遇有加,还请将军留些口德,别把自己的余地都毁了。”蕊仪冷冷地道,此人怨恨之心太重,若是无法消เ减,不如死了干净。只是铲除王彦章易,宋可卿难,“宋军师,时候不早了,该回去用午膳了。说不定皇上忙完了,要召见军师呢。”
嘴角微微抽搐,蕊仪应景地点点头,一句“一言为定”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好在北院已在眼前,周围的守卫吸引了她们的目光。李嗣源的人还没有完全撤走,赵功生正在和捧圣军的人说话,大概是在交待接管后要注意的事情。
蕊仪僵在原地,一下子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她就是太在乎ๆ了才会如此小心翼翼,趁他不注意,她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人是他让她找来的,现在说不见的又是他,这不是让她夹在他和宋可卿中间里外不是人么?
只是编造这些是为ฦ了她,还是旁的什么?他大可不必如此,他为王为帝,对一个女人的喜恶不需要任何理由,他这么做到底是为ฦ什么?
“娘娘不记得不要紧,奴婢天生爱走动,那些亲朋友旧顾ุ每年都要走动上四五趟。娘娘想知道,只管问奴婢就是了。”郑夫人以为ฦ蕊仪在为失去记忆难过,忙不迭地想要主动告知。
蕊仪一惊,她信里只说有了宋可卿的消息,何曾说过见到了?当下稳住思绪,想先确定一下是不是存勖错解了她的意思,“只远远的见过一面,点头应了一下,也没有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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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死不从。”宋可卿淡定从容地道,世间的事大体如此,不是每个人都能等到柳暗花明。
被他问得心凉,回想起入宫后的几次相见,蕊仪自嘲地笑笑,每一次她都像吃了火药一样。她也不想,即使面对仇雠,她也不愿变得歇斯底里。可是每一次面对他,她就宛如脱了缰的野马,还是一匹疯了的野马,完全得不到控制。
蕊仪好不犹豫地道,“再绕几圈,往远处走。”
“对不起,但是我不能私放王彦章。”李嗣源痛苦地长叹,目光苦涩,想让她理解,“不过我会想办法说服皇上,还有宋军师,我保证在皇上见到她之ใ前,先见到你。”
灵巧的手指打开包着藕粉糕的纸包,平都手上一抖,顺ิ着马车的颠簸,大半包滑落到淡黄色的裙摆上。她不姓曹,她有自己้的姓,那些人虽然待她很好,却不是她的姐妹。她原本有家,有父母,有妹妹,可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