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是一个善于掩藏自己心思的人，他还能看不出来？
“谢谢。”杜嫣然伸手接了过去，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隐隐带着两分调皮，“它的价钱也很棒，所以注定我是没有机会再次尝试了。”
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她低头看到号码，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可安！”
这三年，她一直都住在市中心最高档的住宅区。当然，大部分的富豪选择了半山奠水雅湾，反正他们都有名车，不用担心上班不便。
“果然是郎貌女财啊，不过……刘苜若长得也不错，不算是天仙，至少也是凡人里的佼佼者了。真不知道汤牧臣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得到刘氏的青睐！”
怀敬明啧啧地说着风凉话，一眼扫去，才发现了杜嫣然的不对劲。她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总是徒劳无功。
他吓了一跳：“喂，杜嫣然，你没事吧？”
杜嫣然却充耳不闻，只是怔怔地瞪着电视。
慢慢的，眼角落下两滴泪，在灯光下如同晶莹的钻石，明光闪闪的。
“我没有说什么啊……”怀敬明手足无措，头一个ฐ反应，就是反省自己有否说错了什么เ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镁光灯下的两个ฐ人，才疑惑地看着屏幕，又看着她。
目光在两点之间移动，咽了一口唾沫：“你可别ี告诉我，你的男朋友就是汤牧臣。”
杜嫣然把脸慢慢地转向他，忽然浮ด起了一个凄凉的笑容：“当然不是。”
怀敬明松了口气：“不是就好，这男人素来没心没肺，女朋友多到满天飞。所以，跟他做情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付出一颗心。”
“我明白。”杜嫣然握紧ู了拳头，掌心里传来的，让她稍稍恢复了一下心情，“就算是情人，我也高攀不上。我和他，不是这样的关系。”
最多，她就是他买来暖床的工具，是他高兴时候的一件玩具，是他闲暇时候的一样宠物罢了。
“哦？”怀敬明虽然怀疑，但看她苍白的脸色，也不忍再问下去。
“谢谢你陪我庆生。”杜嫣然垂眸，“我会记得这个ฐ生日。”
怀敬明咧着嘴笑：“要不然，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吧。”
“不用了，有这样的一个生日已经足够。时间不早，我想先回去了。”杜嫣然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平静地说出这番๘话。不等怀敬明回答，她就推开椅子往门口奔去。
“你的手袋！”怀敬明抓住她掉在椅子上的手袋就冲了过去，“别急着走，我们一同回去。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可是同一幢大厦的住户。”
杜嫣然充耳不闻，胡乱地撞到了玻璃门上。
见鬼，玻璃擦那ว么干净做什么！
“你真是天才！”怀敬明又好笑又好气，却看到她的眼泪早ຉ就爬了满脸。
“谢谢。”杜嫣然抢过自己的手袋，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她跑得那么用力，怀敬明一呆之下才想到要追，已经没有了人影。
杜嫣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当年考八百米的时候，也没有这么เ卖力。
她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跑着。跑得大汗淋漓，双腿发软，却始终不肯停步。直到เ肺部已๐经抽不出空气，才不得已跌坐在地。
茫然四顾，原来她跑得起劲，却是南辕北辙，朝着公寓的相反方向去了。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有这么เ一天。
不是一直都把自己定义在暖床工具和宠物玩物的地位上了吗？为ฦ什么看到汤牧臣订婚，还会心痛如铰，仿佛世界末日？
她不能倒下！
杜安可还要读大学，她还要替他挣学费。这一生，她已经毁了，可是杜安可还有大好的前程。他在一流大学里，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她不能让他辍学。
咬了咬牙，她扶着街边的围墙站起来，蹭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
那ว里虽然不是她的家，却是她赖以栖身的地方。
就算再屈辱，她也不能一无所有的离开。自己้可以吃糠咽菜睡街头，可是杜安可怎么办？他还梦想着要出国念博士呢！
在公寓大门前下了车，杜嫣然仰起头，看到暂时属于自己的香巢漆黑一片，忍不住浮出一个苦涩到เ极点的笑容。
今天是他的订婚宴，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她慢吞吞地挪动着脚步，连大厦保安和她打招呼都没有听到，只是机械地沿着熟悉了三年的路往前走。
力气一分分地被抽尽，她摸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竟然觉得心神一松。
这不是家，却是唯一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顺着门滑落在地，把头圈大臂弯里，却已๐经哭不出声。
忽然灯光大亮，杜嫣然以手遮目。突如其来的强光，把她哭肿的眼睛刺激得又痛又酸。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责任，就算我不回来，我也得在这里等着！”汤牧臣语气不善。
天知道，他推掉了订婚宴后的狂欢，就是心里发堵，怕她听到了什么风声，赶着想要回来安抚。谁知三步并作两ä步地回到家，竟然杳无人踪！
杜嫣然苦涩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以为……我们的合约到今天就结束了。”
“我们约定的是结婚，不是订婚！”汤牧臣恼羞成怒，一眼看到เ了她红肿得跟水蜜桃似的眼睛，再也说不下去。
“哦。”杜嫣然茫然地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一黑，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