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学会了用联系的眼光看事物，说现在的女作家叶倾城差不多已๐经上百岁了，不愧文坛常青树。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叶倾城已๐经一大把乌龟年纪了，难怪写的小女人散文特别ี成熟ງ，原来说穿了就是老女人散文。
我问“蚊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蚊子”说，因为ฦ张爱玲有一本书叫《倾城之恋》。于是，我什么เ都明白了。我说你不能ม望题生义แ，有空读读去。
前些日子，我们寝室流行跳高摸梁，碰不到被踢出男人的行列ต。“蚊子”摸了几次，哭叫着自己不是男人上阳台了。我们寝室最是男人的是小志，小志跳起来可以过一只手。介绍小志要从他打球开始。小志属于得分型的球员，打篮球时几乎ๆ寸步不移，死钉在对方篮下半天不动，直到有队友传球来再跨上一步上篮。这样显然站污了篮球的可观赏性，所以我们罚他不准进罚球线。小志只好苦练中ณ投。小志的口头禅是“忒尴尬”，被他说得一波三折很有味道。现在小志已经搬出寝室住新家了，以后再也听不见“忒尴尬”了。
小青是一个自认为十分幽默的人。他认为ฦ，天底下的幽默一共有10分，他5分，找4分，其余天下人会占1分。这使我们想到了“才高八斗”这个ฐ历史典故。他常说，韩哥，今天我比你幽默一点点，我也只好承认了。小青酷爱唱歌，唱歌时始终在一个音阶上依恋不走，一歌只有咬字轻重之分，没有音调高低之ใ别。他的代表句就是《古惑仔》不知哪主ว题曲里的什么เ“红星四面八方”。
佳佳和奶糖重名，长得也有一种柔和女人昧。佳佳的特点是酷爱摆造型，摆定一个造型后，十几个ฐ人打都打不掉。最近又爱上唱歌，师承小青，唱起歌来的神奇之处在于走调走得别人学都学不像，平时拿到教室里作关桶都不行。这就叫走出了水平。
“大板鸭”是我们寝室起床最早ຉ的人。他的得名是因为一次南京回来，带给我们一只板鸭。那只板鸭味美无比，使我们记忆犹新。所以我们一看见他就会想起板鸭。至于“大”字纯粹是因为他去了一次澳洲，从大版转机，我们就把“大贩”和“板鸭”这两ä个词合起来称“大板鸭”。“大板鸭”为ฦ人慷慨，有鸭食从不一个ฐ人独吞，必然会分给劳苦大众。昨天是我住寝室的最后一夜，大家好聚好散，兄弟们又说了半夜的话。以后我就搬在他们下面的那ว间101้，每天晚上睡觉前嘱那ว帮子人一定要踩三脚以示告别。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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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头乃ี是“人之元”，头便是“元之元”。生人见面，第一印象往往是对头的依附品——头更为深刻。我小时候很纨闷某些人的头怎么เ能奔左右两个方向而去，只恨书上没有这第十万零一个ฐ为什么。于是，我每碰到เ熟悉的大人总要爱抚几下他们的脑แ袋来体验，但由于颠倒了礼节，父亲屡次厉声阻止。上了初中ณ后，同学传我秘签，说那非与生俱来，而要后天培养，就寝时要保持挺直的睡姿ู，这样一夜以后头就定型了云云。那ว个年代流行郭富城的对分，为了效仿，我决心留头。在此期间，我无比既ຂ觎一些男ç生的分头，一如女人看到เ其他女人身上漂亮衣服的心理，我恨不得能把他们的头抢过来戴在自己的脑袋上。记得老师常说，知识是人家抢不到的，所以那时我常把知识和头相提并论。不过依今天的许多学术论文来看，别人抢不到เ的恐怕只剩头了。
笔挺地躺了6๔0个晚上，中分终于初ม露端倪，不料é那头的路仿佛罗布泊，过一段时间后开始模糊，再隔一天索性消เ失，第三天竟然在头的左上角重新出现！我估计乃是头觉得太突然，一时无法接受。唯一的解决之道是剃๙短头再来一次。
我必须去理。其实理是一门精深的学问。先要挑个好地方，地处偏僻但装模豪华的地方一般别ี去，除非你真把钱当作身外之物；地处偏僻但装模比地更贫瘠的地方一般也别去，除非你把脑袋当作身外之物。有了好店，还要有个好人。有的理师连自己的头都处理不佳，推己及人，怎么能ม去处理大众的脑袋？
不过，也木能一概而论，毕竟一些理师不是自己的脑袋自己้剃，要拜托店里的同志，大家互剃๙。如果一家店里的理师都蓬头乱ກ，东边凸起、西边凹进的，那这小铺子也算完了。
以前跟母亲去理，学了不少真谛。母亲总是哈喝店里的师傅出来，吓得徒弟不敢乱ກ动。那师傅已经归田，说自己收刀了，言下之ใ意只负责收钱。于是我妈立即就走，一般而言在五步之内会遭挽留แ，在这千钧๕一之际，我妈通常会再走一步，于是师傅说他剃。然后我妈立正，向右转，顺便把包放在沙上，嘴角露出一丝成分复杂的笑。
但是，这把我展用屡败。那次剃中ณ分头，要求师傅出马，不料喊了半天，一个自称高足的女人出现。我想，徒弟也一样，总要给她一个ฐ机会吧。于是我严要求高标准：头削得薄一点，耳朵要微露，前面的头尽量少剪ຘ一点，额头要若隐若现，眼睛要忽隐忽视等等。满以为徒弟会忙乎ๆ一大阵子。徒弟毕竟不行，一如许多武侠里所写，只学到了师傅的刀法，没学会心法。剃头过程中，施时间也是一个大学问，许多剃头高手往往会在你一根头上剪来修去，以图时间上的体面和要价时的方便。师傅去时匆匆，怕是忘了交代这一点，那ว徒弟在我头上“两面三刀”，赠了不到เ5分钟就基本完工。她心里肯定恐慌了，剃一个头5分钟็乃是败坏行当声誉的事情，便只好反复玩弄我的一撮秀，左刮刮右修修，有着和方鸿渐上第一节课把备课内容讲得太快后来无话可讲一样的窘迫。拖满20分钟功德圆满，摸摸那撮救命，以表谢意，然后挺直腰背要钱。付过钱后，我才感到เ有些后怕。因为现在剃๙头的主刀手良分不齐，命小碰上一个刚出师的鲁莽大汉，刀起头落也木是没有可能；或者好一点的剃掉块把头皮，到时无论你硬着头皮还是软着头皮，都无济于事。那次剃头还算满意，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她花匕分钟็精雕细琢的几根头，特别出众，不愿合群，常常异军突起，以示ิ身份的特殊。这使我怀念起我们老家一个ฐ叫耀明的老理师，任何脑袋一到เ他手里，必然变成一个平头，所以决无头翘起的忧虑。而且他的服务十分到位，尤其是洗头，能挠得你整个人全身舒爽，飘然欲仙。最为ฦ扫兴的事是，正当你半人半仙的时候，突然他那只手不动了，然后把毛巾递过来。现在的店里洗起头来像杀人，先把头技在水池里，随后要么细水长流，半天刚ธ浸湿左ุ半球；要么“哗”一下子如黄果树瀑布，还没来得及吭一声水就灌满鼻孔。挨到เ挠痒之时，只感到เ一只利爪在头中央一小块来回拖动，而那片在角落里的痒处被急得更痒，痒得恨不得跪下来求理师要有大局观，要眼观六路，手挠八方แ。终于利爪涉及到痒的边缘，猛地全身一酥颤，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想老子总算时来运转，头也不由得问旁侧转想让她挠得舒服一些，不想她扶正我的头，又在中央操作。挠几把后草草结尾。罢了罢了，不提它了。又过一阵子，流行测分头，从中间过去一点起分。与此同时，女人流行短，也是从那地方分开。一时里男ç女难辨，生人见面得问：“你贵性？”答日：“我男性。”这就是那ว型带来的缺点。后来数学学到黄金分割才明白，那ว是自然和谐之美。为了拥有一个黄金分割的脑แ袋，我又得去理。然而“黄金分割”也做不了永恒的主题。我的一个朋友是球迷，而且追求前卫，永远跟随潮流。两年前暑假看完世界杯，在主题之外有一个ฐ大现，便是这世上球技好的人大多是光头。据他研究，这是因为光头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光，易于队友瞄准传球，除此之外还能使敌人目眩，仿佛欧洲乒乓球员用亮晶晶的球拍来刺๐激中国球员眼睛一样的战术。完成研究后，他一扫中国科学家从明到应用周期过长的毛病，当下去剃光头。本来他那ว颗头长得像大众桑塔纳，有棱有角，纵有头覆盖，看上去也仿佛是著名电脑商“方正”公司的招牌产品，省略毛后肯定不堪想象。我们劝阻无效，他找了一家“新浪”理店，事先他和老板谈好了价钱，比一般理贵一倍，原因是劳动量大。看到理师的电å动推子在朋友凹凸不平的头上来回奔波，大片头随后掉下，我不禁想起了秋收。“秋收”完后，朋友的光头在街上引起了围观。他倒风光，我们几个哥们就忙了，一方面跟他保持距离，免得人家以为他多边形的头是我们揍成功的，另一方แ面要跟路上熟ງ人解释：“前面那ว个，唉！绝症，刚化疗回来，没几天光景了……”主动光头的人往往引得被动光头的人又羡又气。我那位光头朋友所在的区中里有一位光头生物老师，时任教研组组长，明白从头在胚胎内如何成型到如何变白及头的结构组成等等一系列科学理论知识，但无可奈何就是挽留不下自己的头。他管一群调皮学生心力交瘁，不幸三十而秃，且一秃再秃，不到เ一年，跟罗纳尔多似的，于是只好以帽子和假维生。自我那ว朋友后，学校里一下冒出八颗光头，因此生物老师抛掉假，挤在里面，被迫成为ฦ潮流的先驱。我没剃光头的勇气，一直黄金分割着。到松江读寄宿高中后，同桌意外地现我有一根白。我不信，他便笨手笨脚地拔，我的十几根黑全作了陪葬品。我捏着白想完了，我不仅成熟ງ了，而且太熟了，能当爷爷了。不过早衰的恐惧立即被万能的文学打消了——司空晤诗《贼平后送人北归》一语点破：“他乡生白，旧ງ园见青山”——原来如此！倘若在本上就没那ว回事，而在外漂泊，想家想出白来了！最典型的就是云游四海居无定所的李白，估计想家想得一塌糊涂，想到เ了《秋浦歌》里“白三千丈”的地步，前辈可畏。我先是长了几根白，随后又掉了好些，按贺知章诗，这叫“乡音无敌鬓毛衰”。再按同桌的看法，这是我的头太长，养料供给不上的原因，所以为ฦ防秃头，最好去理。我在晚自修结束去剃头。学校门口有一廊，门紧ู闭，但挂了一块牌子：营业中。我兴冲冲地敲1人老板娘开了门问要什么เ服务，我动权单纯，说要理服务。她一脸惊诧，问：“干洗要吗？”我一看衣服蛮干净的，就说：“不要，就剪头。”于是，我被轰了出来。头于是就这么เ留着，也不赶流行了。不是不赶，是没本事赶。昨天还流行平头，今天就流行长鬓角，几个ฐ甚长的鬓角还能过下巴๒，换一天又成男ç人头披肩了。木知路遇的几个ฐ鬓角三是否会让鬓角换个方向披在肩上。最新า流行乱，于是我竟成了流行的先驱。看来潮流是只能等不能追的，这和在火车站等候火车是一个ฐ道理，乖๔乖留在站上，总会有车来，至于刚开走的车，我们泛泛之辈是追不上的。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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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生活
这是我在小镇呆的第四天，书的腹稿化经打好，只差ๆ搬出来写在纸上了。不过小镇的宾馆实在太吵，外面天天施ๅ工到เ半夜。服务台说，这就是小镇在日益展的象征。我有点生气地说。你们宾馆扩建至少要保证客人的休息吧。你别以为门口挂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人家就当你是五星级的宾馆。服务生有点忍不住了，说你要安静就去古镇区租间房子。
她的话刺๐激了我。我收拾好行李，和这家宾馆匆匆而别ี。
小镇非常古老，分两ä个镇区。古镇区的明清建筑保留完好，政府正要开这里。游人尚不如织的原因是，小镇一来名气还不响，二来没有过哪个名声显赫的人物在明清两朝里住过这里，缺少名人故居，所以对一些没有文化的游人来说这里缺少了一种文化底蕴。政府常抱怨明清的文人没眼光，只知道人多力量大，成群结队往周庄跑。
我经过小镇的柳永弄。弄名是政府给起的，原来叫万福弄。因为ฦ万福弄弄口有一棵柳树，所以有人突奇想，把那ว柳树围起来立块碑，说这是《雨霖铃》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唯一指定柳树。柳永弄因此得名。
在柳永弄的尽头有一张租房后事。房子就在附近，旧式的，看上去很美，住下去很难。不过，这里宁静多了。我在楼ä下看见靠窗的二楼ä正好可以摆书桌，正对一条小河，是个写东西的好地方แ。
最后是我和一个落魄小子合租了这套民居。他搬进来的时候，只见一大堆一大堆的画具。
“画画的？”我顺ิ手拍起一支画笔问。
“嗯。”他继续搬箱子。箱子里都是他镶了框的画。
“可以看看吗？”
“随便。”
我拿起一幅画欣赏，报写实，我看明白了。金黄碧绿的田地，欧洲式的农舍，一条泥路从近处铺向远方，远方有类似牛马的东西在吃一些类似草的东西，总体感觉还好。“不错。”
“谢了，瞎涂。”
“法国？你去过。”
“不，是西班牙。”
“好小子，西班牙怎么เ样？”
“没去过。”
“那ว你怎么把西班牙画得这么เ像西班牙。”
“你刚才不还认为这是法国吗？”
我顿了一下，用手指抚几下油画，找不到话。想自己怎么เ说话尽往死胡同里扎。
“晦，别摸，你会不会看画ฑ？”
我道过歉，隐约觉得这人不好相处。
“你叫什么，画家？”
“甭叫我家，是家就不来这儿了。”
“好，怎么称呼，画ฑ画ฑ的？”我总觉得我这是在称呼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大佑。”
“罗大佑？”
“差ๆ一点”
“马大佑？”
“以后就叫我大佑，我没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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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从校园逃出来。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聪明绝顶ะ的人。因为ฦ有些博士其实见识没有多少长进，只是学会了怎么把一句人都听得懂的话写得鬼都看不懂ฦ。本来我会呆得很好，反正大家都是混日子。出去后也要交房租，那还不如呆在寝室里舒服。睡在我上铺的老刘ถ搞西方文学研究，主攻法国，论文没研究出来，反而学会了法国人怎么谈恋爱，说恋爱最主ว要的是小环境的美好，两人随时随地必须凝视，这样就会有一种浪漫油然而生。后来老刘就栽在了凝视上。在学校的小树林里，两个人凝视得太专注，被某个辅导员捉住，事情还闹得很大。其实凝视并没有错，最主ว要的是凝视的同时，两ä个人还干了一些不符合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学生精神面貌的事情。
后来老刘并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一天晚上我们听见女生寝室里乱成一团，有校领导的呵斥ม，女生的尖叫，还有老刘的怒吼。我意识到老刘算是完了。果然被劝退。
老刘ถ离校时，对我说了一句气势非凡的话：“小子，你也别ี呆了，反正以后都是自由撰稿人，要个文凭干嘛。”我当时觉得亏，因为ฦ老刘说起来退学了但好歹也是因为ฦ这风流之事，而我就这么เ傻乎ๆ乎去自动退学不是亏了。
老刘属于这种性情中人，其实这个ฐ“性情中人”的意思就是性中人和情中人。老刘生性放荡，属于那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物。一次学校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正在上课，老刘摇晃着身子要出门，老教授一愣，问“干什么？”老刘说，上厕所。老教授当时的脸色就有点不知所云，想年轻时他也是特立独行的人物，也还没英勇到เ上课闯厕所的份上。让他上吧，面子和威严就扫地了，不让他上吧，万一憋死了负不起责任。正犹豫着，老刘ถ已经不见了。就因为这事，老刘ถ成为ฦ全校女生目光的焦点，每次老刘上厕所都能ม引人议论。老刘从不安静，他的感情就像掉了树叶的亚当夏娃那么เ无遮无拦。
我说老刘你要有点修养，你要八风不动宠辱不惊，人家夸作你要镇静，轻飘飘也是人家走后的事情，那ว时随你飘哪儿去。人家骂你你更要镇静，不能ม拿袜子来勒人家。你看上次小张来说你几句，你就拿袜子勒人家，退一步说，好歹也要用洗过的袜子嘛……总之老刘，你要学会平静如水，如死水，如结了冰的死水。
老刘说：“为什么要假装平静？应该不平静的时候就不应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