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后,步杀就那么抱着我,提着滴血的剑走出蒙阔他们的包围,谁也没胆量上来拦他。唉,想来这场面一定很壮观,真可惜我没能看到。
原本就头晕目眩的我此时只觉得有如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而过。
烈日下,我竟能感觉一道寒气侵体而来。精光闪过,我凭着本能,用手中ณ匕举高相抵。
如果不是我的无能,如果不是我的消极,祈然根本就不会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然而,意料中ณ的疼痛和死亡并没有来临,我却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少年特有的夹杂幽谷草木的清香,让我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步杀毫不在意地笑笑,冷声道:“是吗?那么我不妨先成全了你!”
步杀眯起眼,回视我,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但浑身的杀气却无意识地收敛了,我笑笑。却听他清冷的声音道:“要试试吗?”
至于武功,祈然是一开始就想要教我。说在这乱世中ณ,姑娘家没有一点自卫能力是很危险的。可惜古代这武功委实过于恐怖,练外功都必须得有内功辅助,否则那些个ฐ中看不中用的花招,还远不如我以前训练来的技巧有用。
我再次从河边回到เ破庙时,现祈่然和步杀已经打包好了衣物,显然是要离开了。
难怪他这么เ担忧的看着我,对一个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不外乎名节和容貌。
想到小雨我不禁有些黯然,我在现实中表面看来与谁都能ม处的很好,事实上却无法真正与人亲近。小雨可说是我唯一承认的朋友。都是我连累了她,不知她有没有事。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我不知道祈่然的箫声是如何跟上我曲调的。因为ฦ他的神奇,他的全能,早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断ษ地见识,不断被震惊,然后逐渐习惯。
他的医术神乎奇迹,这从他竟能ม取出“血蛊”就看的出来。
他的武功甚至比步杀更胜一筹,如果,没有……的话。
他的箫声,只能ม用天籁来形容,让我几乎忘了天地万物,只余彼此。
他的过目不忘,他的经才伟略,他的学识修养,每一样我都只能窥其一斑,却已๐知他无不集上天的万千宠爱于一身。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如天神般完美的人,竟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竟随时都可能死去。
祈然放下唇边的箫,长长的叹了口气,沾湿的纯黑睫毛微微一颤,轻柔的声音响起:“冰依,这曲子好奇特。词……是你写的吗?”
我楞了半晌,不由失笑摇头:“不,这是在我们家乡一直流传的歌。”
第一次听小雨唱周华健的《忘忧草》时,刹那间就被感动了。
“让软弱的我们懂ฦ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也是从那ว以后,我开始受小雨的影响,喜欢上那些原本不屑一顾的流行歌曲。
因为ฦ忽然觉得,每一歌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人生。
我抬头望向一直静静消隐在空气中的步杀,向他微微一笑,道:“步杀怎么说,好听吗?”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却并不答话,只是将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我静了一会,才默默将手递给他。他的手很大,冰凉冰凉的就仿佛他的人。掌心有长年握刀形成的薄茧,摩挲着我的手,微一用力,我从假山石上站了起来。
“这世界ศ上没有忘忧草。即便有,有些事,也不可能忘掉。”步杀清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垂下眼帘,将手从他冰凉的大手中抽离出来,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