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夫人:“看啊看啊,她的眼睛是碧色的!真奇怪!”
阿锦正和那根炸得嘣脆的酥儿印搏斗,少了颗门牙,战斗力大减,没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只得将那根酥儿印丢回盘中ณ,悻悻道:“不小心撞树上,碰掉了,反正会再长。”
杏儿随手捡了一张纸片起来看,上头是用羽毛笔白描的鹿与鹤,便问道:“你还在画贺寿图?”
阿锦所住的云月楼ä是座两层半的阁子,造在后花苑西北角的假山顶上,因临着后山,地势较高,可将府内景致一览无遗。当年罗翕千里迢迢把珈娜从大漠带回臾州,怕她思乡,便在高处给她修了这座楼ä阁,好让她能时时登高遥望大漠边境的秭山,又取“秭山连朔漠,八千里路云和月”之意,取名八千云月楼。珈娜好静,寄情花草,罗翕便绕开后院各厢,另辟蹊径,将自己้的山小书房与此楼ä直通。
阿锦赶紧ู把自己้碗筷收回来,嘿笑两声:“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啊!”眼睛却瞟着如夫人。
罗翕面露愠色,正待作,忽摸到手边一方私印,有了个主意,阴恻恻一笑,两指捏起那印,运足力,瞄准,啪一声正中阿锦额头。阿锦啊哟一声睁开眼,腾地起立,大声道:“老师,我知道!本题选c。”
一会又嫌阿锦给白鹿喂得少了,硬说白鹿比来时清减了好些,阿锦嘴上说:“好的,夫人,知道了,夫人。”心里说:清减个萝卜哟,他每天吃得比我都好,以后它的苞米胡萝卜都归我了!
这天阿锦提了只小木勺去找刘嫂,老远闻到一股油香气,一路循香到เ厨房,扑到灶边,狗似地吸着鼻子问:“刘嫂,什么东西这么香?”
罗翕把画举起看了又看,问道:“你这是拿什么笔画的?”
阿锦亲姐好姐的一通撒娇,杏儿吃不住,想想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就应了她。
阿锦汪了一声。
黄良医笑道:“不用放心上,这是医者本分。你好好养病保住自己้小命要紧ู,别再去招惹王爷了,要不我在你身上的心血可就白花了。”阿锦连忙应了。
“急什么呀,我才多大?”阿锦晒太阳晒得油软如酥,懒懒道:“要我嫁人,条件有三,叫做‘闹太套驴曾小贤’”
一人道:“不在家呆着干吗?这冬至节不就该在家阖家祭祖喝节酒么?”
罗翕冷笑一声:“你以为你那两只狗爪捂得住一个猪头?”
阿锦倍受打击,沮丧地拿开两ä手,罗翕仔细一瞧,阿锦一张水嫩小脸上又红又肿,起了大片红斑,连嘴都肿成两ä条肥肠,不禁皱眉道:“怎么เ弄成这样?”
阿锦道:“我也不知,睡一觉起来就这样了。”
罗翕又问:“你又乱吃东西了?”
阿锦摇头:“没,昨日晚饭不是大家一块吃的?如夫人还特地做了家乡的海棠鱼鲊,我多吃了几块,吃得有些撑,回来也没吃别的。你们都好好的,不像是吃的东西。”
罗翕想了想:“还是先让黄良医来看看。”
黄良医过来一看阿锦那ว脸肿得模样,向王爷投去一个ฐ鄙视的眼神,一捋胡梢又生感慨,罗翕赶紧打断他道:“这事与我无关,你看我作甚?”
黄良医咳了一声,掩饰道:“替王爷您看看气色。”
罗翕莫名:“我气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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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良医摇头晃脑道:“王爷您面色潮红,躁扰不宁一看就是阳热亢盛之证,还需节制节制……”
阿锦在边上笑得不见牙也不见眼——嘴肿眼也肿,对黄良医道:“您别替王爷操心,您让他节制ๆ节制ๆ,内院的那些夫人们可就要找你拼命了!”
罗翕看阿锦笑得贼贱贼贱,只觉得手痒难忍,偏偏阿锦还把个ฐ糕大脸凑过去,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爹您别ี生气,我都这样了,您也下不了手啊!”
气得罗翕拳头捏的咯吱响,只好对黄良医道:“快给她看看,顺ิ便把她脑แ子也医一医!”
黄良医望闻问切了一通,望着空中ณ若有所思,半晌,方แ对王爷道:“不碍事不碍事,二小姐脸上乃是风热之ใ邪ิ客于肌肤,外不得透达,内不得疏ຕ泄所致的风疹,春季孩童多,服些消เ风散便好。”
罗翕松下口气,让杏儿服侍阿锦重又睡下,自己与黄良医在外间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阿锦服了三日消เ风散,风疹便褪得差ๆ不多了,也未在脸上留下痕迹,阿锦心想要多谢黄良医,正巧ู还差最后两贴药未送来,便干脆亲自去黄良医处跑一趟。
阿锦踏进良医所,正遇上如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青萍急忙忙往外跑,见她大包小包手里提了几包药材,便问黄良医:“这是给谁取的药?”
黄良医端着个小铜钵捣药,道:“给如夫人的。”
“如夫人也病了?”
“说是最近看账目看多了,目赤肿痛,迎风流泪。”
罗翕的诸位夫人妾媵中,数如夫人资历最老,内院事务都交由á如夫人打理,她又好强,恐下面人躲懒怠慢了,事事亲力亲为,一日不碰账本便浑身难受。为医好目疾,内服外用针灸火罐无法不施,可就是不见起色。
黄良医手下停了停,低声问阿锦道:“你房里那盆香死人的花可是叫佛种花?”
阿锦惊奇道:“您知道?”
黄良医道:“医书中记载过这花的模样,此种花产于海ร岛,性至寒,虽有异香,却极易滞涩阻气,动风生阳。“
“您意思是说我出的风疹都是因这花的缘故?”
“也不一定,毕竟不是直接入口的东西,没那么大效力。”
阿锦略一思索ิ,忽然道:“我知道了!定是那ว日的海棠鱼鲊!”
黄良医亦吃了一惊:“你还吃了鱼鲊?是什么เ鱼制ๆ出的?”
阿锦道:“听如夫人说好像是鲤鱼。”
“唉唉,这就是物中ณ的物了!”黄良医哀叹连连,“先吃了鲤鱼鲊,又被佛种花熏了多日,你体质原本就特异,这么里外夹击有几个不作的!”
阿锦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夫人送我那盆花儿是存了这个心。”
“没事,我这消风散你再吃两ä贴,便好透了,你等会儿,我给你包一包药。”黄良医说完便将药钵中的草药倒入纸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