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高湛的轿子在风雪中缓缓移动，经过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身穿深蓝色披风的高湛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但是昭阳殿这一幕郎情妾意的画ฑ面可不在我的意料é之内，面对着高演略显错愕的表情，我冷哼一声，缓步走进内殿，语带嘲讽地说道：“我还以为ฦ皇上是在与哪位美人叙话呢？原来是你啊。”
这是明晃晃的栽赃，但是我又苦于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反驳。高演在事发的时候就派人去查过，当事的宫女女官们除了陆贞跟何丹ล娘之外全都死了，宣读旨意的女官更是消เ失无踪，好像整个宫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一样。
但是周太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柳絮已๐经被高演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殉葬，最重要的人证没有了，即使是有怀疑也没有人敢提出。毕竟周太妃已经薨了，现在翻出真相来也没有什么用。
望着着火舌吞噬的宫殿，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宛柔的手，对着围绕着我惊慌得不知所措的内侍们厉声喝道：“他在里面吗？”
我对她俩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不愧是我细心□过的好孩子，就是懂事兼能干。
“是的，皇上。”我闭着眼睛也想象得到เ高湛面如菜色、紧咬牙关的表情，这是高演登基以来第一次在私下里没有让其称呼兄长，而是默认般的任由高湛认罪。
刚才在御花园中我给高演好脸色，不过是因为ฦ要在兄弟两面前表明态度而已，免得高湛还以为我对他旧情难忘，想利用我做些什么也说不定。
我发愣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ฦ同情和罪恶感，只是失望罢了。
所以这绝对是下下之策，只有到了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才会采用。
“若是我能抓住丈夫的心，那么เ便是我的本事。”说着，我执起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继续明目张胆地戳着娄ไ太后的心尖，“太后您能硬塞人进后宫，但是您却无法逼着皇上去临ภ幸。”
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些无趣，而在我丝毫不见衰弱的帝宠之ใ下，娄太后终于按耐不住了，通知了各宫她准备设赏菊宴召见所有后宫嫔妃的打算。
虽然我对高湛的死活心中早已有数，在我看来，长广王高湛这般人物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死掉。
我微笑着瞟了一眼娄皇后，啊不，现在应该叫娄ไ太后了，眼中的自得显然是气到了她。
我心中ณ一动，拿起代表着王爷身份的服饰再次来到高演身边，看着他越发明亮的眼眸，笑颜如花地提议道：“今天不如由á妾身为殿下更衣吧。”
“不……不关他们的……事……”一个清越低沉的声音响起，急促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自厌。
她为了曾经记忆中那ว个ฐ惊鸿一瞥，温柔笑着为她折下灿烂桃花的少年，几乎付出了一切可以付出的东西。
用完晚膳，他再一次匆匆离开了。最近快到เ元旦了，按照ั齐国的传统是要祭天的，高演最近是越来越忙，来含光殿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第二天一早，便有内侍前来宣旨，说是皇上让我来主持祭天仪式。
往年的祭天仪式都由太后主持，怎么今年却轮到了我。虽说我是很高兴能ม挫挫娄ไ太后的气焰的，但是祭天仪式实际上吃力又不讨好，做得好是应该的，若是失了什么分寸，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但是我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抗旨，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下来。
果然，在下午的时候我就听说娄太后得知了这个消เ息几乎气疯了，竟召了礼部尚书进宫，责问他到底收了我多少好处跟银子，才让我主持祭天大典。
礼部尚书只能苦着脸说出了真相，当娄ไ太后得知这一切是高演的决定的时候，气得几乎吐了血，没几个ฐ时辰就召了太医去仁寿殿，似乎ๆ是得了急病。
某些暗地里的传言还说她在病重昏迷之时，口中还念念有词地骂着高演不孝，说他沉迷女色。
傍晚的时候，高演终于来了含光殿，我几乎ๆ迫不及待地跟他提起了关于祭天仪式的事情。
言下之意便是不太想抢了娄太后的风头，顺便隐晦地提了一下我下午得知的流言。
谁知高演神情了悟，似乎早ຉ已知道了娄太后谩骂他的事情，眼神仅仅流露出一丝忧伤便瞬间坚定下来，他抚着我的长发，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在奇怪为什么我会坚持要你来主持。”
见我眼睛一亮，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他不由á得露出一丝笑容，随即神情黯淡地解释道：“母后的势力实在是扩张的太快了，父皇去世才未满一年。这前朝后宫里已๐经有多少娄氏族人，你可知道？”
我其实暗地里做过一番调查，也命自己手下的势力清算过娄太后的势力，得到的结果让我无比震惊，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娄氏已๐经完全成为ฦ了高氏皇族的幕后掌控者。
甚至高演在前朝的许多政见都要经过娄ไ太后的首肯才能得到实行，但是娄太后又十分在意氏族势力，不允许高演伤害到自己的家族，于是很多良策无法施ๅ行
。
高演的这个皇帝其实当的十分憋屈，几乎时时刻๑刻要看娄太后的脸色行事。
“我知道母后忍了太久，所以我给了母后最尊贵的位置，也容忍她一部分已๐经逾矩的行为。但是，我唯一不能容忍的是，她对前朝事物都要指手画脚。”高演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深深地忌惮和不悦，语气斩ล钉截铁：“这是高氏的江山，不是娄ไ氏的。”
“母后的心，太大了。”他语气淡然地感慨道，随即便有些忧虑地皱起了眉，话语中ณ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母后的所作所为，不但会给娄氏家族招致灾难，更会危害到齐国的安定。这祭天仪式，便不能ม让母后来主持了。”
盯着他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的黑眸，我执起他的手，皱了皱鼻子，撒娇一般地说道：“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还会推脱呢？等着看好了，一定把祭天仪式办的漂漂亮亮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我跟高演讨论着祭天仪式究竟怎么举ะ行中过去了。
元旦祭天仪式之前，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
我跟娄太后同时看上了那只开国皇后带过的十二步摇，又几乎在同一时刻向司宝司下了旨意，让他们送过来。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逼司宝司的女官们站队，我唯一好奇的就是陆贞会做怎样的选择。是我这个曾经处罚过她的恶毒娘娘呢？还是责问过她但实际态度不明的娄太后呢？
我前几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还算得上冰雪聪明，假如不是跟高演扯上了关系惹了我的眼，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但是即使陆贞有长广王高湛的保驾护航，她本人再聪明也避免不了在这宫里选择依附的势力。她毕竟只是个小小的八品女官，若是在这宫里没选对主人，就只能在权力倾轧中沦为炮灰。
随后我便收到了来自司宝司的步摇，却出乎意料地发现了镇国十二步摇竟然仿佛明珠蒙了尘一般失了光彩。对比着从仁寿殿得到เ的消เ息，娄ไ太后从司宝司那里拿到了一个翻新า过的累金凤冠，端得是精致绝伦、夺人眼球。
陆贞表面上顺ิ从了我的意思，把步摇送了过来，却在其之上动了手脚๐让其黯然失色，然后又在暗地里给娄ไ太后送去了更为耀眼夺目的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