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备了热水,阮明玉才从炕上爬下来,却见周海德捧着拂尘,颠颠儿地跑了过来,他喜上眉梢道:“娘娘,陛下要传些夜宵,他叫奴才过来问问,娘娘要不要也传些来用?”
这些要求,阮氏基本都算做到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汪弘川ษ拧了拧眉: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她压根就是头猪吧!
呵呵,当她多乐意和他同床似的。
她并没有自恋到是被汪弘川一见钟็情了。
阮明玉的酒品很好,醉了就睡,一点不闹。
“臣女愚钝,会写一些。”身为侯府贵女,阮明玉纵算不通诗词书画,能识写几个字还是很正常的,毕竟优越的家庭条件摆在那ว儿,想完全做到เ目不识丁,着实有些不太可能。
那内监有心卖好,遂又接着补充道:“咱家宣旨的名单上,既然有大姑娘,这其中就断不会有什么差错误会,还请大姑娘悉心准备。”再多的深层内|幕,却是不好再说了,毕竟,上头有专门交代嘛。
但还不至于直接砸了两人的饭碗。
“和姐姐,玩游戏,我是,大灰狼,她是,小白兔,我抓她!”阮明丽奶声奶气的答道,顺便拿手去揉被老爹胡子扎的痒痒的脸蛋。
这姑娘以后只怕要终老家中了,倒难为她小小年纪,还能保持这般从容不迫之态。
“怎么เ说都是你有理。”一口气灌完药,阮明玉放下药碗,皱着苦瓜脸朝阮明开吐槽道。
在净房里磨蹭了老半天,阮明玉才舍得出来。
“娘娘,陛下左等右等,总等不到เ你来,已经歪在靠枕上睡着了。”周海德公公简直要服气死了,他真是没想到,堂堂的一国之母,宁肯躲在净房里打瞌睡,也不想陪皇帝陛下下棋,他家陛下主子明明辣么帅,哪个年轻小姑娘看了不脸红心跳,皇后娘娘,讲真的,你眼睛似不似有点猫病?
狗皇帝ຓ睡着了??
睡着了正好哇,阮明玉双目一亮,立即变身成贤惠的好妻子:“可给陛下盖好被子了?夜里还冷,千万别叫陛下着凉了。”
周海ร德公公口气幽幽道:“盖好了。”
——他老周的职业道德,可不是盖的。
“那就好。”阮明玉口内答应着,她本想直接回房睡觉,奈何,有些场面必须ี得走一走,所以,她到เ睡着的汪弘川跟前逛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替他理了一下被角,然后……就打着呵欠回房睡去了。
见状,周海德公公:“……”
皇后娘娘,你这么不负责任,就不怕他给陛下主ว子打小报告么????
歪在枕上睡觉,毕竟不如躺着舒服,约摸卯初时分,汪弘川便因睡得难受醒了。
他睁开眼睛,环顾一下四周,略๓回想了一番,便嗓音微哑的开口:“周海ร德,皇后她人呢?”
正坐在地上打盹的周海德,赶紧跳站了起来,精神满满的回道:“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在内殿歇下了。”为了能ม让帝后早点圆房生子,周海德决定不打皇后娘娘的小报告,他轻声解释着,“皇后娘娘昨儿回来时,陛下已经等睡着了,因怕打扰陛下歇息,便没叫醒您。”
他居然在等阮氏去净房的过程中睡着了。
这个事实叫……汪弘川有点难以接受。
因着大婚成亲,汪弘川给自己放了三天婚假,今儿才算第二天,依旧不用去主ว持朝会,所以,汪弘川起身下炕,准备趁着睡意尚浓,回内殿接着再眯会儿。
但是,凤榻被阮氏霸占着又是什么鬼?
汪弘川心情不爽的走到เ榻前。
晨光微熹,有朦胧的光亮照ั在阮氏的脸上,他本想拎起薅猪枕捶她起来,手伸出一半后又顿住,罢了,原就是他失眠难睡,才故意折腾阮氏,现在一想,又怪没意思的。
一瞧见阮氏,某件烦恼事就自动浮上汪弘川的心头。
他会如此讨厌女人,并非与生俱来。
他的父亲宣武帝,有很多后宫佳丽,说好听些是风流,难听些就是好色,而他的母亲焦皇后,又秉性柔软懦弱,对于那些得势张狂的宠妃,从不敢过分苛责,他自小看在眼里,既心疼母亲受委屈,又气怒母亲太软弱,与此同时,对那些魅惑圣心的妖娆玩意儿,他更是打心底的厌恶反感。
这种厌恶和反感,一直伴随他长大成年。
没想到,却成了他刻骨铭髓的心里症结。
甚至严重影响到正常男ç人都该有的夫妻生活。
望着阮氏安详平静的睡颜,汪弘川ษ缓缓坐到床边,对于男人来说,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他而言,却难如登天,他的臣民能随心所欲的左ุ拥右抱,而他却连摸一下阮氏的手,都抵触的很。
汪弘川知道自己的心态,十分不对劲,他也想努力改善,可是……
他就是无法做到主动去碰女人。
若是有女人主ว动靠近他,他强忍着反感厌恶不拒绝,是不是久而久ื之ใ就能慢慢习惯适应了?
他的心理隐疾,不足为外人道也,哪怕是最信任的御医,他也不想请教咨询,所以,他只能自己้想法子自医,他暂时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这个,但他该怎么เ和阮氏说呢,他总不能对阮氏说‘朕有点病,需要你配合医治,你以后可着劲儿来勾引朕吧,朕绝对不会挣扎反抗的’。
那他这辈子的脸就算彻底丢尽了。
沉吟琢磨良久ื,汪弘川认为自医第一步,必须要和阮氏睡在同一张床榻上,否则,他白天要忙朝务政事,晚上又拒阮氏远远的,两ä人就甭想有一点亲密接触了。
打定主意后,汪弘川ษ拎起薅猪枕,动作熟练地把阮氏捶醒:“皇后,醒醒。”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能不能让她睡到เ自然醒,而不是总被枕头给砸醒,阮明玉忍着心底的暴躁,缺觉的头疼,努力耐住脾气道:“陛下,您又有什么事啊?”